我要说的车是自行车,是一辆加重型二八式永久牌自行车。
时间回溯到四十年多前,正在上高中的我,看到我的高中老师买了一辆新自行车,每天从校园的林荫大道上飞驰而过,姿态帅极了,每次都看得我眼放绿光,艳羡不已。要知道那时买自行车是需要凭票供应的,加之永久牌是上海产的名牌,投放市场的数量不多。票极难搞到,搞到票还得有钱买。所以,看到有人骑一辆崭新的名牌自行车,甭说有多拉风了。
有天中午我突然需要回距离学校五公里外的家里取东西,想来个快捷又省钱的回法,就跟我老师去借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当我开口说明来意,老师问我会不会骑,我不带犹豫的回答嘎嘣脆“会骑!”,老师看看我,眼神不带犹豫的应允了。当时那份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感激,简直难以言表。随后,老师把自行车从他宿舍里搬到地面上,我告别老师,像模像样的推着自行车,走过宿舍区、教学区,走出学校大门拐到公路上。请注意,下面是我的表演。
其实我根本就不会骑自行车,只会看别人骑。这会儿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在我手上,根据平时观摩到的骑车方法和姿势,我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推到公路上又走一小截路,等到四周没人了,我才开始尝试上车。虽然步骤门儿清,但以我小短腿既要扶好把手,又要跳上自行车坐垫上,还得踮起脚尖蹬起脚踏板,这是一套连贯动作,没有一气呵成的熟练,还真的很难把握平衡,何况这是借老师的新车,心里还是有点敬畏的。在公路上,我反复折腾,就是骑不走,好不容易一脚蹬上去,链条还没转动起来,车把就直晃晃,扭来扭去的,我就快速跳下来,首先顾及不能让车把、车身着地,以免划伤自行车拷漆。这样操作的结果是车把头很容易歪,一歪我就骑着前轮把车把头扭正,再重新开始。如此反复折腾将近一个小时,连个百米都没走过,问题是这百米还不是骑着过来的,是一次次重新开始一点点挪过来的。终于精疲力竭,看到有走读的同学回到学校,我感觉这午休的时间差不多快结束了。
我带着又累又沮丧的心情,推着自行车回学校,还给老师。老师看到我时还惊奇“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只得惭愧道出实情:其实我不会骑车,我以为很简单,就跟您借车想着回家取东西图个方便呢。当时的心情虽然我未能如愿,但还是很感激老师不加犹豫的借车,还车时都不检查车况,还安慰我“下次学会了再来借”。
后来没多久,我肯定会骑自行车了。只是,学车用的是家里的车,家人让我放心学大胆摔。我在学校操场上,用了几个夜晚顶着月光,在有技术支持和力量扶持下,围着操场几十圈几十圈的练,再上公路上反复练习,才把自行车降伏。在那以骑自行车为荣的时代,骑上自行车,似乎人都瞬间变高大了,视野也开阔了,去县城玩顺带购物,翻山越岭拜访同学,走亲访友,着实方便也喜乐滋滋。
再后来,我又学驾照来劲了。因为喜欢那种开着车,尤其是高底盘的越野车,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去看自己想看的风景,去见自己想见的人……一种奔驰在高速划过的路上,风景一闪而过的律动和浪漫一直在脑海里翻腾。刚学时的各种蹩手蹩脚,经过一秋一冬的苦学苦练,终在春暖花开时如愿以偿,驾照到手了。朋友要我用她的帕萨特练车技,不敢接纳,怕马路杀手害人害己。
《论语·卫灵公》里有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里所说的“工”我想不仅仅是指工具,是不是还有“练好基本功底”与“等待时机”的含义在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