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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敬:我的三次涉教生涯

  • 作者:淑萍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9-10 16: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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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年幼读书时成绩较好,但有点清高、自傲,初二时反感有人打小报告、觉得班主任老师偏听偏信,与之闹别扭,被免掉学习委员;高中时因与数学老师顶撞,赌气专攻文科。由此对教师这个职业不理解,没兴趣。

      可是,一个偶然机会,把我“逼上梁山”,当了“孩子王”。后来,又碰到一次、再次巧合,或曰机遇,使我一生中三次涉足教育领域。

      01

      我高中毕业那年,恰遇“文革”爆发,大学停招,学校停摆,于是回乡当了农民。

      大约在1970年,我的母校——萧县中学,有两位老师Zh和L,奉命下到我家所在的小集镇上,在小学的基础上办了一个初中班,称为“伸腿办学”,一个负责教所有的文科课程,另一个负责教所有的理科即数理化。但当时的政策说变就变,到了1971年,他们两个又被上级召回原来的学校,而吴庄初中则由当地政府负责继续办,称为“戴帽中学”。老师走了,剩下一个班的学生像无头的蚂蚱,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急坏了公社干部和学校校长,于是校长、及曾经教过我的项老师(时任教导主任)登门做工作,让我接下这个摊子,在许多人的好说歹劝下,我走上了讲台,成了一名“戴帽初中”的民办教师。

      我承担的是初中班的语文、音乐、英语三门课程,当时还有劳动课。语文是我的强项,六六届的高中生教教初中的语文,当不在话下,熟悉一下教学大纲,向其他老师请教一下程序、注意事项之类,就上了讲台,除了第一节课略有些紧张外,慢慢就适应和得心应手了。农村学校的音乐课,学校期望值和学生的要求都不高,凭我当时的那点乐理知识也能应付下来。但是,对于英语,我自己仅仅在高中学过两年多“哑巴英语”(会写、口语差,不大敢开口),更莫谈“伦敦音”,确实担心教不好。可在当时那个农村学校里,已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教好教坏甚至教对教错,无人知晓,无人评价。但既然身为人师,就决不能误人子弟,因此,我对于英语备课最为认真,生怕出任何差错。幸好,我教了一个学期就因故离开了学校,这是后话。要不然,真不知道这门英语课该如何继续应对下去。

      我当老师不喜欢那种整天扒在桌子上、貌似用功,但实际上不怎么开窍的学生,却不怕那些有些顽皮、但头脑聪颖的孩子,这样的学生大都接受能力强,一旦知道用功,就会是颗好苗子,用这一标准观察人,往往应验的多。

      当时的民办教师,除了记工分以外,每月仅有10多元钱的补助算是工资。但随着教学实践,我从不太喜欢当教师,到慢慢喜欢上教书育人的生涯,体会到了教师职业的重要与神圣。

      站上三尺讲台,手持粉笔,给莘莘学子们传道授业解惑,确实是一种乐趣,想到“那块黑板上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是足以令人陶醉的。教师如同园丁,能给树苗修枝打杈,能给花儿施肥浇水,能看到学生们健康成长,就会忘却一切辛苦与疲劳,感到无比慰藉和满足。所以有较长一段时间,离开三尺讲台还真是很有些留恋的。(注1)

      而且,从事过教师工作,再干别的事情,会时时想到正身端行,为人表率,想到勤奋向上,永不懈怠,这是终身受益之处。所以,直到现在,每当我听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那支歌中所唱的,“才知道那支笔画出的是彩虹,洒下的是泪滴。才知道那个讲台举起的是别人,奉献的是自己”,我总会怦然心动,感慨系之。

      02

      1972年初(注2),又一个偶然机会我被推荐到宿县地区去上了大学。号称大学,却既不是“文革”期间招收的工农兵学员(学制二年或三年,后称大普),也不是1977年后全国恢复高考的正式大学本科生(大本)。而是“文革”期间,安徽省军管会领导提议创办的“五七大学”。录取通知书上明确是社来社去,还通知要自带“毛选”四卷和优良品种、劳动工具。这让我当年很是纠结,去还是不去思想斗争十分激烈。

      抱着“多学点知识总没坏处”的想法,我克服家庭困难,第一次离开家乡,进入该校的教育系中文专业。毕业分配时,分配方案并没有像招生时所说的一律“社来社去”,但也不是全部分配,而是以县为单位,按照学生40%的比例择优分配,去向是回本县担任中、小学教师。我在学校学习成绩好,又有担任过初中教师的实践“垫底”,实习期间也表现得很出色,而且在学校入了党(300名学生发展了两名),因此分配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去向,却有着一番颇有趣味的波折。一开始,学校工宣队长(注3)说,准备把我分配到宿县地区泗州戏剧团,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为什么让我去剧团?到剧团去干什么?去了又能干点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但同时又觉得到剧团去倒也新鲜有趣,心中既兴奋又不乏担心。但到最终分配时,事情又有反转。校党委决定让我留校,主要任务是从事文字工作,这倒颇有点戏剧性。

      我留校之后,形势大变,学校由“五七大学”改为了农校,教育系、卫生系不再招生,学校领导层、政工干部及教育系、卫生系的教师,被大量疏散和调离,该校设在固镇县任桥分校的涉农诸系科,如农学、植保、果林、牧医等系的老师调回了校本部。

      我先是在政工组,后来定在党委办公室。几年之中,因为是年轻教师,所以经常被派去参加一些临时性工作、中心工作,如参加过两次招生;到泗县长沟搞了一年社教;还参加过地区组织的评《水浒》研讨班等。当时尚未到而立之年,朝气蓬勃,每天都有着旺盛的精力,但却无一项专业可供钻研,仅给学生开过一次有关《水浒传》的讲座,空叹大好时光白白流逝。

      1974年暑期,上级给我们学校50名指标,招收一个畜牧兽医班,生源来自宿县、阜阳、滁县、六安四个地区,我当时负责在宿县地区招生。学生有的是毕业多年的农村青年,有的是刚刚毕业的应届高中生,其突出特点是,50人中有18位上海下放到安徽的知识青年。可见,当时的乡村干部和贫下中农,还是很同情这些远离家乡和父母的“上海蛮子”,推荐他们上学,以便其早点跳出农门,有个好的归宿。当时学校虽然萎缩了,但教职工尚有二三百人,而学生仅有一个班,所以在他们两年的读书生涯中,不一定能把老师们认全,但教职工们却几乎能够认识他们班每一个学生。

      1975年暑期,学校全面恢复招生,农学、植保、牧医、果林均有招生指标,不过仍然是“社来社去”,与上一年招收的学生比,属于“一校两制”。这一年,我负责到濉溪县招生(该县当时属宿县地区,尚未划给淮北市),不过,这届学生毕业后,随着政策的松动与变化,他们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获得了正式工作,这倒是始料不及的,值得庆贺。

      我本人因参加地区的一些中心工作,被认为文章写得不错,地委办公室秘书倪漫江(原名倪要修)向组织推荐,我于1976年调到地委组织部,一年后又因上级部门需要充实文字秘书,被调到省级部门,离开了教育系统。

      03

      调到省城后,我先后从事过组织、监察、纪检工作,还曾到县里挂职、到省辖市任职。

      转眼二十多年,弹指一挥。到了本世纪初年,我从黄山市又调回省城,在省委的一个部委担任副职,该单位受省委委托,代管省社会主义学院的工作。

      社会主义学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性质的高等政治学院,是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联合党校,是从事党的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部门。据悉解放初,一些民主党派的代表人物,呼吁成立毛泽东思想学院,是毛泽东同志力主称社会主义学院为好。全国的社会主义学院系统于20世纪50年代成立,文革”时期均被迫撤销。

      安徽省社会主义学院与全国各地的社院一样,于20世纪90年代恢复重建,系安徽统战系统的一个正厅级事业单位,负责培训我省民主党派干部、无党派知识分子,以及全省统战系统的干部。因当时安徽社院恢复不久,领导班子尚未正式成立,仅有一位省级领导兼任院长,部里分工由我直接分管。其时,该学院面临的突出任务,是完善基础设施、加强教师队伍建设等基础性工作。我与五个处室的负责同志,带领全体教职员工于2001年重点抓了以下工作:

      一是突出重点抓培训。二是以教学为中心抓师资队伍建设。三是围绕教学搞好科研。四是完善硬件设施提高服务水平。五是搞好对外经营接待工作。六是制定制度强化内部管理。这里不想多花笔墨赘述。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五月,中央统战部在我省社会主义学院举办了“全国第三期民主党派骨干培训班”,这是安徽省社院成立以来接待的级别最高的一次培训班,中央统战部、省委及省委统战部对这期班都非常重视,时任中央统战部常务副部长的刘延东同志,亲自来做动员讲话。承办这样一次高规格的培训班是中央统战部对安徽社院的信任,也是对社院工作和接待能力的一次检验。针对来自23个省市自治区的61名学员职务层次高、文化素质高、影响面大的特点,除了按照中央统战部的要求安排课程外,我在秦德文部长的领导和指导下亲自组织在皖考察,并就学习期间的日常生活、娱乐等都做了精心细致的安排。从而较好地完成了这次培训班的保障任务。中央统战部的领导及培训班学员都非常满意,专门写来感谢信,并对社院教职工爱岗敬业、高度负责的工作作风给予了充分肯定,多次表扬和鼓励。中央社院还专门发了一期通讯予以赞扬 。

      另一件重要事宜,就是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统战部部长的王兆国同志,到安徽社院视察,看望社院全体教职员工。并要求提高社院内部的文化氛围。根据他的指示,我请来了我省著名画家郭公达、李碧霞、薛志耘等,为社院作画若干幅,将大小会议室布置一新。

      经过一个时期的努力,社院基础设施逐步完善,一批年轻教师的教学水平得到一定提高,也有力地推动了教学工作的开展和教学质量的提高。

      一年后,我调任到其他岗位。回想自己分管社院的这一年,既是尝试性的,同时也是开创性的,一年中,和广大教职员工一道,一手抓教学培训,一手抓完善制度和硬件设施,内容丰富多彩,实践证明卓有成效。而且在工作中,与大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此生三次从教经历,第一次担任的是中学教师,但身份是民办的;第二次留校当“大学”教师,且号称“新生事物”,但并非正规大学,我本人主要从事文字工作;第三次是分管省社会主义学院,因学院党组、行政领导班子均未组建好,由省级领导兼任院长,我既不是党组书记,也不是院长或副院长,无名无分,但却由我实际负责,向全院负责,向部长负责。尽管如此,一年之中,我至始至终都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为的是“不辱使命”。

      有人说,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召唤另一个灵魂。能亲身做过“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此生足矣。

      不过,至今为止,“人可以改变命运”和“人受命运主宰”,这两个命题,常常在我脑子里打架,让我很是恍惚。

      而不容置疑的是,这三次“机遇”,无不是组织上给予的。

      仅以此文献给教师节,并向各级各类学校的园丁们致敬。

      (注1)这段经历,我曾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半载为师也堪豪》,发表在1999年11月27日的《黄山日报》上,以表达当时的心情。

      (注2)当时是春季招生。

      (注3)当时提倡工人阶级占领上层建筑,学校有产业工人进驻,称为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审核人:站长】

        标题:张和敬:我的三次涉教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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