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赋予深情厚爱的书,乡愁着墨处力透纸背。
诚如作者薛伟雄老师自述,《乡音》是他献给母亲百岁之年的一份特殊礼物,是其对过往岁月的深情回望。《乡音》以忆述岁月长河里的触动作为主基调,读之动容,随即共情,特别是同时代的读者,像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的过往。
首篇《回故乡》里先是交待了村子的旧貌换新妆,接着写大水塘“水波涟涟,含情脉脉,风吹起波纹,在频频点头微笑,招呼着我的归来。”在粤西这一带很多村庄的村口会有一口大水塘,一下子就拉近了作者与各个年龄段读者的距离。读者就跟自己回故乡无异。
“一双双生满老茧的手,传递着暖流与亲情。”回到故乡,两手交握,互递的是感动,是信任,是你若安好,我便心宽的悉然。
读到《生日这一天时》,我已泪盈眶,家中艰难度日,母亲仍记挂着求学的孩子,顶着呼呼北风徒步十几里路送鸡蛋,冻到僵硬的手指,及不肯进宿舍暖和身子,写出了母亲朴实坚韧的特质。在供销社饭店里也有感人的一幕,作者花两角钱买到超值的粉皮和汤,服务员还免费赠送了肉片。关于这一幕,作者描述时还原了当时的心理,正当他兴冲冲道完谢准备端走汤粉时,服务员喊停他,作者以为他反悔了,这个反应,换成我也会有;意料之外,是服务员给他免费加肉片。在物质匮乏年代,加量的汤粉和免费的肉片,就是雪中送炭。
顷刻间,服务员的形象更立体,更有人情味,是《乡音》的神来之笔。
父亲英年早逝,留给作者的是不菲的“遗产”:“宁愿人负我,休教我负人;大着肚皮容物,立定脚跟做人。”
任职船长的父亲言传身教,以实际行动接济村中孤儿,欠下外债叮嘱作者一定要代父偿还,别人欠他的只字不提。在父亲的用心教诲下,作者成年后第一时间就是按父亲的遗愿清偿父债以告慰慈父之灵,良好的家风得以传承,字里行间无不寄托了作者对父亲的深切怀念。文字读至此,给人留下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的形象。一位乘风破浪的铮铮铁汉更是呈现在眼前。
我没去看过电白的海,姨夫老家也是滨海的,小姨给我描述电白的海是清一色的蓝,她说那里的亲友热情好客,会捧出满簸箕炊熟的鱼虾蟹任来客取食,就像我们拿出糖果,蕃薯竽头待客一样。
电白的海在薛老师的笔下美丽又神秘莫测,水质清澈见底,毫无杂质,犹如仙女下凡。令人神往。
书中窥见作者的少时成长及履痕与海息息相关,父亲生前行海,他得以在海港的船上与父亲度过有限的欢乐时光,父亲有着海的襟怀及视野,作者受其影响,为人处事也如出一辙,心怀仁慈,善良做人,是其父的做人准则。
《家乡的岁月》一文印证了薛氏祖辈开辟荒野之地造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好家园,先是复原儿时在水塘里游玩纯真而美好的时光;还有放牛、掏鸟巢、看海景的康边岭,在此处俯瞰大海与帆船,落霞与海鸥齐飞,美不胜收,在我看来是极乐之地。也是作者梦牵魂绕的故土。
我与薛老师素未谋面,但他作为前辈,给我的《三丫渡印记》留言鼓励;收到《乡音》,翻开书页读着留有墨香的文字,从述说中感知着作者对故乡的深情眷恋,遗憾着作者的遗憾,说是文海遇故知一点也不夸张。是以记下《乡音》读后感。
潮起潮落,浪花落处且听海浪的声音、和熟悉的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