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创作,核心点就是塑造人物形象,通过人物形象来展现故事情节,显现作品内容,增强作品魅力。一部成功的小说,就是人物活灵活现的曲折的社会生活和故事。俗话说:“小说即是人说”,任何小说都离不开人。因此,写小说就必然要写人,写人就必然要写人物肖像。通过肖像描写来塑造人物形象,是小说反映社会生活和故事的主要手段。要描写人物,首先就要描写人物的模样,也就是人物的肖像。人物的肖像,除了人物的外部形象如面貌、体态、衣着、举止等,还包括人物的内部精神的反映如神韵、情态、语言、心理活动等等。肖像描写对于交代人物身份、推动故事情节、塑造人物形象和揭示作品主题有着重要作用。成功的肖像描写,不仅能让读者从中认识人物的独特外貌,而且能让读者从中了解人物的性格特点,因而留下难忘的印象,增加人物的吸引力和作品的感染力。
近期,我正在阅读欣赏文友、桐城作家吴春富先生的《突围》。我想结合《突围》成功的肖像描写来肤浅地谈谈肖像描写与塑造人物形象的关系。
在《突围》中,吴春富先生在肖像描写上下了功夫,以人物肖像来突出人物形象做出了较好的尝试。许多肖像描写,活灵活现,匠心颇具,很好地塑造了人物形象。让我选择几处,一起来欣赏一下作家的精彩描写:
第一处描写:“目光追随江猪,远去的是滔滔江水东流的方向。赵正田望着,面部显得有些舒朗。王红雷陪着赵正田,眉宇间隐含着深深的忧郁。一只鸟儿从眼前飞过,拽回了赵正田的目光,赵正田转而望向了正前方的长青洲。王红雷目光也随之转向了长青洲。”
这一段描写,是小说开篇的描写,是从心理活动和情态方面着手写的,是作家为了塑造青年教师王红雷和青年医生赵正田大学毕业来到长青洲工作和成长而塑造的两个人物形象。读来,一个初入社会、既充满希望志向满满又隐含疑惑、接受挑战的两个活泼可爱的青年形象就跃然纸上。通过这么几句肖像描写,就塑造了本部小说中两个主人翁不同的形象和性格,为后来两个人物的命运做了铺垫和暗示。
第二处描写:“江支应个子矮,眼睛小,不起眼。可他打扮起来也还人模狗样,他常年穿西服,系领带,头发梳得苍蝇都站不住。别看他眼睛小,可是光亮,与俊俏的妇女一说话眼睛就变大,淌出淫邪的光。雀斑女人脸上的雀斑性感,特别是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勾人,看谁都像对谁有意思,令人想入非非。可很多男人想打她的主意却难得手。”
这一段肖像描写,勾画出了一对淫男邪女的人物形象,这形象活脱脱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后文的“江支应”老婆发现自己丈夫与“雀斑女人”之间可能发生的破事,喝农药自杀的故事,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第三处描写:“赵正田第二瓶酒咕完的时候,头自上至下猛劲地点了一下,然后挥舞着手,招呼一脸横肉的家伙,来!再开一瓶!这家伙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将啤酒瓶放到了赵正田面前,放的时候力用得大了点,发出了声响,王红雷感觉到这家伙不痛快。”
在长青洲工作和生活,有着许多烦恼与忧愁,特别是爱情上的挫折,与“刘桃”之间的感情纠葛等等等等,打击了赵正田,他内心极为痛苦与烦闷,想借酒浇愁,想摆脱烦恼。人物的这些内心活动,通过这一描写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一个事业不顺、爱情不顺、心里不顺的人物形象就展现在读者面前。
第四处描写:“赵正田分到卫生院来,丹丹兴奋了好一阵,她不好意思望赵正田,用眼角瞟,瞟一下,脸马上红了。”“丹丹下班回卫生院,与赵正田碰面,甜甜的一笑,赵正田不好意思板着脸,礼貌地朝丹丹点点头,丹丹心里美滋滋的”“赵正田穿着裤衩。丹丹脸本就是红的,现在赵正田的身体几乎赤裸在她眼前,她脸上的红色瞬间加浓,血色仿佛要从皮肤里溢出来。她急忙背过身去,感觉脸如搽了红辣椒似的火辣,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丹丹与一群少女进场吸爆了众人眼球,她们穿着湖蓝色的碎花衣裳,像电视里的山乡采茶姑娘。丹丹眼睛四下睃,睃到赵正田,甜甜地一笑。”“长青洲土生土长的女孩子,虽然文化程度都不高,可她们爱美,爱动,在文娱方面有着独特的天分。丹丹舞蹈时,睫毛不时地上扬,眼睛像是在放电。清纯与野性,王红雷心里评价。”
这几段肖像描写,把丹丹这位少女“怀春”、暗自喜欢赵正田的形象塑造得很精彩,很可爱;也展现出一位清纯野性、魅力四射的可爱的女孩形象。
第五处描写:“陶陶是王红雷三姐家小女儿,长相清秀,性格活泼,不过眼睛有点小,看人时眯成了一条缝,这在男同学钱小洪眼里显得很妩媚。”
这一描写,为下文的均尚为高中学生的“陶陶与钱小洪在东南边芦苇里……搂……抱”“陶陶怀孕了”就顺理成章了,一对早坠情网并酿成后果的少男少女形象就凸显在眼前。
第六处描写:“丹丹听母亲说赵正田离婚,讶异、惊喜、忧虑、心疼等各种各样的心理情感都涌了出来。”“上午下班,赵正田低头从前面门诊楼往后面院落走,抬头,发现丹丹站在走廊上,闪着丹凤眼望着自己,眼神温热。”“注意到丹丹看自己的眼神,赵正田喉结部粘稠了一下,他是医生,他明白这是对外界感动的生理反应。这种反应是连体的,接着眼睛有了察觉不到的湿润。”
这些肖像描写,说明了一对“不能为眷属”的有情人的彼此挂念与爱,特别是丹丹对赵正田的爱更是“爱到血液里,爱到骨髓里”。赵正田也是深爱丹丹的,只是他更为深沉,把爱深藏于心,不做流露而已。
作家在本部小说中的肖像描写还有很多,不一一列举,也无需一一列举。读者完全可以从中看出,作家的肖像描写对于交代人物身份、推动故事情节、塑造人物形象和揭示作品主题有着重要作用,作家巧妙地恰当地运用肖像描写,将人物性格表现得更加充分,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真实,使《突围》作品的主题更加鲜明突出。这是作家吴春富的匠心与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