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朱砂挂件,是小妹特意送给我的,时常戴在脖子上。半年前,小妹出去旅游,她知道我思虑多,睡眠不好,遂给我“请”了个朱砂挂件,叮嘱我要戴在脖子上,轻易不要抹下来,晚上睡觉也要戴着,若要抹下来,放在那个红布袋里,过后再戴上。我知小妹心意,便戴在脖子上。
我习惯干净利落,不喜佩戴挂件或手表等,即使拿钥匙、手机,也是在手里拿着,不习惯挂在腰带上或是放口袋里,滴里搭拉、鼓鼓囊囊感觉不舒服,所以一直也没戴过这些东西,节省了不必要的开支,也没有了攀比的心思。小妹送我的朱砂挂件,我也听他们说起过,便查阅了戴朱砂的好处,《本草纲目》记载,朱砂可入药,具有清心、安神、清热、解毒、镇惊、改善失眠、辟邪招财的作用,觉得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戴在脖子上,别人看不到,也不扎眼。
前段时间听妻说,中午没关门,她和儿子在房间吃饭,看到一只黄鼠狼来院里转了一圈又出去了,晚上做了一个梦,说梦到爸来家了,她问爸,你干嘛来,爸回复她,今天是他头七,家来看看,说完便走了。我知道爸走了已经40来天了,肯定说的是对不上的,我很是失落,爸不来找我为什么找她,难道爸没有什么给我说的吗?而且我还有很多疑虑想问问他,为什么走这么急,而且走之前也不给我交代交代。我想是不是我戴朱砂的事?
父亲走了这么多天,我始终觉得父亲一直都在,因为我们平常见面就少,我上班父亲习惯遛。自从母亲走后我隐隐觉得世上是有神灵的,因为这之间发生的几件事使我不得不信了,正好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事又印证了我的猜想。
父亲走的头天是5月12日(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那天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蝴蝶躺在院子中央,虽然二楼有父亲养的花,但是平时也很少见到蝴蝶,更别说死在院子里的蝴蝶了,我就很意殃,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后来听和父亲常拉呱的朋友说(他是信这个的),父亲应该是今天走的,因为是母亲节,这个节大没能走,所以第二天(5月13日)走的。后来我再去父亲经常闲坐的地方(一个理发店门口,在雨搭下放着一个长沙发),父亲经常坐在这里跟她们聊天,我买东西也经常路过这里,所以跟他常拉呱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她们跟我说,你父亲常夸你们孝顺,你回家好好翻翻你父亲的东西,他说他存了不少钱,最后还提到,你父亲那天早上临在这走的时候说,他花不着自己的钱了,我们还议论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但是都觉得他身体好,就没有往别处想,没曾想会发生这事。现在每次路过这里,我都要多看上几眼,想着父亲会不会就像以前那样坐在这里。
后来叔叔婶子也说,父亲走的是跟奶奶(2007年5月13日)一天,父亲又跟爷爷走的是一样的岁数,都是80虚岁(79周岁)。在这之前我跟三叔提过,给父亲砌框喜墓,三叔否决了我的提议,说你爸身体好好的,再活个十来年没问题。是的,我知道按照父亲的身体状况,除了耳聋的厉害外他身体没别的毛病,平时也没有个头疼脑热,而且不操闲心,还不闲着,到处遛逛,父亲应该活过大老爷没问题(大老爷活了90岁),说没个病灾谁去医院干嘛,也忽略了对父亲身体的检查。此前因为二叔、三叔血糖高,父亲平常喜欢吃甜食,也担心父亲,带着去查过血糖,结果不高,也就放松了对父亲身体的警惕。
在父亲走后,我去他经常拉呱的地方去了解他的情况,是不是父亲知道自己有病怕花钱没给我说,向她们提起,她们说他自己都说自己身体好,没吃过药打过针。我知道父亲最近十来年也就头疼脑热三次,第一次是在工地看铺,我带着他到附近诊所挂的吊瓶,应该是父亲平生打的唯一一次吊瓶吧;第二次是疫情放开后,父亲也被传染了,吃了药躺了三天就好了;最近一次是去年快过年本家二叔的丧事,中午吃席受凉了,回来感冒了,吃了三天药就好了。父亲除了感冒能待在家里,平时基本上在家是待不住的,包括刮风下雨,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泪水便盈满了我的眼眶!
就像别人说的:父亲的缺席让我的人生有了无法填补的空缺,没有他的日子,快乐变得如此奢侈,悲伤却如影随形,我在时光的长河中徘徊,带着对他的思念和泪水艰难前行。其实,母亲走了23年,这些年来我一直也没有放过自己,总是在难过和自责中泪流满面,好在还有父亲在,虽然那几年没能与父亲生活在一起,逢年过节都会把父亲接过来一起过,但是也没有家里应有的幸福感,所以那些年我习惯了到单位值班,好像在逃避着什么。现在父亲也走了,就像网络上说的:当有一天,生你养你的两个人都走了,再没有人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胖了还是瘦了,再没有人忍受你的坏脾气,包容你的缺点,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真心实意地疼你、爱你了。当你再去回忆和父母点点滴滴的时候,你会泪流满面、心如刀割。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就像在跟一位同事谈起他故去的父亲,说是愿拿自己生命的十年换来父亲再活五年,我知道虽不可能,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此时,我顿悟了,我身体弱,应该是父母拿他们的生命换取了我在世上多活几年!
父亲走了76天了,父亲的房间还保留了原样,虽然岳母几次提出让我调整一下床的位置,我想还是这样吧,父亲来了能找的到,别让他不习惯。中午午休我都会躺在父亲的床上,我希望父亲能感受到我,亦能托梦给我!
我不再习惯关上大门,我也把妹妹给我“请”的朱砂挂件给放置起来了,希望父亲、母亲能一起家来看看,虽然我已感觉到父亲、母亲突然走的原因了,我还是希望父亲、母亲能常来,托梦给我,因为儿子也很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