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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青山何时老

  • 作者:石毅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7-27 10: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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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的相识,是老天注定,是生命里必然的相遇。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偶尔听到街边飘来这首熟悉的《恋曲1990》,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慢下脚步,侧耳倾听。这首歌,是吴芒芒在教室里一字一句教我们唱的。在动人的旋律中,我总会抬头看着那远处的蓝天还有白云,想起在师院那段难以忘怀的读书岁月,无数的往事也随风而至,让我沉醉。

      因为,它是我们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

      三十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初秋,我们26位女生,22位男生组成中文系90级。它最后的集体回忆,定格在图书馆门前的那张毕业合影上。从此以后往事如烟,天涯的路一远再远,星散四方的我们,再难相见。

      毕业多年后,我曾和班主任老陈说:“向往自由的90中文,怕是前面三届未有,后面三届也不会再有!”

      老陈也曾为此感叹:“中文系也只有一个90啊!”

      我们从来都是斗志昂扬,思想里永远都飞扬着对自由的向往。这让李钰、彭建华两任女班主任都感到难以驾驭,以至于在三年里我们班走马灯似地换了三个班主任。而老陈再度出山担任班主任那天,他走进教室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我又回来了!”

      在我们看来,这不啻于“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杀气腾腾。然而,仍旧不出意料,在老陈再度担任班主任的时光里,90中文依然让他有无数的无奈,也许是给了他太多的记忆。许多年后,许多当年的人和事,让他仍记忆犹新,让他长吁短叹,甚至还让他如数家珍。

      那年的深秋,我和王林、俞建萍、周煜、黄莺、彭莹、时圣美、何开慧、龙斌、卢海、吴庆峰等等10多个同学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沿江出游。

      那个秋天的夜晚,我们在大河边唱着歌、聊着天,乐而忘归。在篝火旁,黄莺还唱了一首四川小调,那如同黄莺出谷的嗓音宛转悠扬,就像身旁流淌的河水,清澈、轻盈而且透明。

      眼见宿舍熄灯时分渐行渐近,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我们就像游进了大海深处,仍旧没有半点消息。得到消息的老陈急得跳脚,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两头跑,头发稀疏的脑门越发铮亮,此事当晚就惊动了系领导和保卫处,差点报警。后来,我把这事写进文章里,发表在当年的《某某日报》上,其中一句“警灯闪闪”惹恼了学校,为此停课半月有余,系领导带着我专程到报社澄清的同时,天天叫我到宣传部汇报思想写检查。后来的结果,还是认真借鉴了关于全景式报告文学的一些研究成果,才过了检查这一关。

      许多年后,升任中文系主任的班主任老陈接见我时,对此还耿耿于怀,“你们去玩就玩嘛,咋还捅到报纸上去了呢?”估计这事让他的管理能力和水平受到了学校的质疑。老陈后来叹气道:“遇到你们这帮学生,我们算是白忙乎三年了,没几个去当老师的,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

      开学第一天,系主任王圣强专门到我们班作了“孔子为什么叫孔丘”的学术演讲,并鼓励我们多读书,读好书!

      果不其然,无论是教古典文学的,还是教现代文学的,抑或教外国文学的老师们,即便是教现代汉语的吴桂云,无一不是要求我们多读名著、读原著。这种鼓励,在大家的潜意识里,却成了上课看文学名著那是天经地义的最好借口。由此,大家在课堂上自顾自地读小说,一个个读得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一个个果然不负众望。无论上什么课,大家桌上摆放的是课本,耳朵里听着老师讲课,手里却捧着大部头,或是《红楼梦》,或是《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或是《白轮船》,或是《巴黎圣母院》,或是《静静的顿河》……

      教室里的男生们,有时候还神游天外。而女生总是在娴静地听课的同时,安静地读着手里的大部头,好像真正做到了一心二用,做到了读名著与听讲课两不误、双促进。

      我认真读的第一本外国名著是赛珍珠的《大地》,同桌唐剑梅借给我的,同样也是在上课时读完的。坐在我后面的黄莺,似乎永远都在娴静地听着课或者看着手里的书,而她旁边的陈菊青,总会寻机会找她窃窃私语,每当我回头看她们时,她总是瞪着眼没好气地喝问:“不好好听课,看哪样看?”

      黄峻在谈起《基督山伯爵》时神采飞扬,他对唐泰斯以10万法郎的高价向他的仇人唐格拉尔出售一顿饭的情景,回回拍案称绝的神情至今令我难忘。吴庆锋、李杉、龙斌、帅本明、罗定荣他们哥几个永远都喜欢独自坐在教室的后排,在神游天外之后便一头扎进《林海雪原》或《三千里江山》里,有时候则更多的是痴迷在《鹿鼎记》或是《天龙八步》的江湖快意与刀光剑影之中。讲台上,舒永衡、李大志、吴桂云、倪华祥、余大光、丁润生、陈寿江、周健志、张若玉、杨仁立、龚炜等等老师侃侃而谈。然而到课堂提问时,下面却永远寂静一片。无论男生、女生个个金口难开,人人默不作声一边记笔记,一边盯着手里的名著完全拔不出眼睛。很多次尝试后,众位同学依旧我行我素,老师们只好无奈地自问自答,然后继续讲课。

      我们那一届英语作为选修课,用罗宏的话说,“母语都没整明白,学啥鸟语?”全班就我俩选择了放弃。每每看到大伙骂骂咧咧地去上课、做作业,我俩却悠哉悠哉出去溜达闲逛。尤其是临考前他们一边痛苦地背单词、讨论语法,一边感叹我俩选择的明智,我俩几乎乐得打滚儿。

      按照现在的定义,吴庆峰、陈志辉、罗定荣可称为铁杆驴友。他们背点干粮,带一把柴刀就敢出发,曾花了三天穿越人迹罕至的莽山原始森林。回来后洋洋得意地对我们说,在路过一个小石屋里,特意留下了“某某到此一游”的石刻。后来,他们带着我们一帮同学,徒步东山后面的山沟直至坝固,让大家也体验了一把作驴友的新奇。

      女生们的出游,充满了浪漫的文艺特质。每每周末的时候,黄莺和罗红梅会手牵手,踮着脚,在长长的铁轨上走两三个小时,还时不时走钢丝般伸开双臂做欲飞状。火车朝她们迎面飞奔而来时,她们慌忙站在铁道边,在车轮的轰隆声中捂着耳朵连连惊声尖叫。那种唯美的浪漫,让我们明白了什么叫做文艺。

      当然,她们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据说有次在蹚过一条河时,河水突然上涨,她俩站河中央一块石磴上,没一会儿河水便没过了膝盖。花容失色的她俩,在经过短暂的惊慌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手牵着手互相鼓励,胆战心惊地一步步移向下一个石磴,也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惊心动魄。

      《关雎》里的“窈窕淑女”是90中文女生们的不懈追求。据说晨跑的她们最是青春,王南莺、李海洲、黄朝晖、孙咏梅、王煊、卢正红、唐从容、吴芒芒、龙政霞、王红英、周煜等等无一不是操场上的常客。我赖床,连早操都常常迟到,这等别样的美景没见过。只看到弟兄们讨论那种美景的灼灼目光,倒也能想象她们小鹿般欢快晨跑的靓丽倩影。据说,罗红梅和黄莺在后来的日子里,居然能天天早上六点起床晨跑,不但爬上东山顶,还要跑回来上早操。她们就这样在风雨无阻中坚持到毕业,很是让人惊叹不已。

      假期当镖师押货到中越边境的罗定荣练出了腹肌,常常在宿舍的走廊上赤膊招摇他的肌肉;练中功的王林常常在铺位上盘腿而坐,掐着手指入定渐渐陷入了冥想;老帅见状只轻轻一笑,滴水成冰的寒夜他也从不盖被子,和衣而卧,不知道这是不是无声的炫耀;龙斌每晚必定坐在上铺抱着吉他弹唱“故乡的山坡坡,让我们想起那么多”,让我们知道了原来歌声与狼嚎同源;周末到人民广场下象棋挣生活费的罗建国,在黄朝晖的生日聚会上狂舞的身姿有点像港片里的古惑仔,汪洋恣肆中挥洒着些许自嘲;哪怕是大雨中也要在足球场上飞奔拼抢的吴庆峰、杨通豪、彭文政、蒙泽敏,卢海、罗定荣、李本东,王林对此给予了高度赞赏,“长此以往,有望成为市甲级联赛上的名角(guo)。”挣了钱潇洒地往空中一洒,钞票满屋飞舞的邹函;坚持天天练魏碑的黄峻;周末常常不见踪影的卢海;操着一口京腔的罗文辉;满口难懂湘音的彭文政;一口浓重独山话的蒙泽敏;梳着两块瓦,腰别BB机,戴着戒指的李杉;说话时,翘着兰花指的郑文健;爱画画的何开慧;总是挑灯下围棋的陈志辉;运动场上长跑的罗文辉;拔河比赛咬牙坚持的众位同学们;心血来潮的吴庆锋、李杉,后来在学校后面的小巷里开了一个早餐馆,他俩时常会站在小店门口朝同学们吆喝,“兄弟们,进来整一碗!”

      唐伯虎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我和罗宏喜欢写文章换酒钱。那时候我喜欢两件事,一是给罗宏说“昨晚我又梦见鱼了!”意味这天或许又有稿费寄来;二是喜欢看到周煜远远地向我扬起手中的稿费汇款单,并喊道:“你的稿费又来了!”

      除了在市内的几个图书馆溜达,我和罗宏有时候跑到教育学院找石尚彬教授倾谈。老教授十分好客,每次去,他都会吩咐师母油炸蚂蚱佐酒,并称“这是最好的下酒菜”。其味至美,让我们明白了爱与美食美酒,皆不可负。

      王昱的业余爱好是周末带着相机走街串巷,挑担卖菜的村妇,咂吧着叶子烟的老叟,做游戏的孩童都是他纪实摄影作品里的常客。灵动的美女彭莹,琢磨的是艺术摄影,她在《摄影报》上发的作品“清泉石上流”,至今还能让人想起她对光与影特有的悟性。

      90中文美女云集,她们自有超凡脱俗的文艺气质,个个书香环绕,亭亭玉立得让很多人都不好意思直视。也一个个都把每一天过得风花雪月、阳春白雪。她们似乎永远都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而行,风姿绰约地走在我们的记忆里。无论上课,还是去食堂,她们都喜欢结伴而行,除了罗红梅和黄莺,还有王南莺和李海洲、曹敏和马成英、周煜和黄蓓、陈菊青和彭莹、时圣美和李梅、赵小青和唐剑梅、黄朝晖和孙咏梅、唐从容和卢正红、龙政霞和隔壁政史系的同乡刘英……在大家的记忆里,她们总是形影不离,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的皆是中文系女生们富有传统的知性美。

      有大姐风范的王南莺,说起山东话来,质朴的腔调中那典雅的美便扑面而来;有些腼腆的班副曹敏,永远都有着温和的笑容;总爱身着淡青色衬衫的赵小青,与后来成为律所精英的唐剑梅大多在铃声的最后一秒才走进教室;从来都默不作声的王红英,总是安静得无声无息;声音细小,说话总是喜欢清一下嗓子的龙政霞;梳着妹妹头的俞健萍,她那件嫩黄色的外套在教室里总是十分显眼;独来独往的江森松,偶尔也会回头与我们闲聊;明眸皓齿、笑容灿烂的李海洲;面如满月的时圣美;一说话就有询问表情的彭莹;总是轻言软语的黄蓓;有着灵动歌喉的胡琦;伶牙俐齿的周煜、王煊……

      马成英凭借一手漂亮的钢笔行书,入校不久就斩获了当年的大学生书法比赛大奖;曾经长发披肩、衣袂飘飘的李梅,说她后来在厂里干活时挥汗如雨,渐渐喜欢喝点小酒,据称也是千杯不醉;常常沉默寡言的罗品,是咱中文系的传奇之一。他临近毕业时突然不辞而别,背着一口袋馒头就沿着铁路线徒步奔向广东,说是要去挣大钱。后来他老爸南下寻子未果,然后就找到系里,一坐就是半天,口里就一句话:“我家罗品呢?”

      那段时间,老陈脸色总是阴着,大家也都开始小心翼翼,担心但凡哪位同学再出点纰漏,他会不会暴跳如雷?甚至把新账老账一起算?

      原本以为毕业遥遥无期,谁知时间就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地就淌了过去。那个夏天,大家嘻嘻哈哈地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在图书馆门口拍了毕业照后挥了挥手,你向潇湘我向秦,从此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毕业后的日子里,也有的会有零零星星的消息传来,而再次见面的也屈指可数。邹函约我喝酒,一句“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全来了。”让他的朋友们笑着骂了好久,这是1994年冬天;李梅在信中说厂子垮了,她将要转岗到凯里电厂,这是1994年春天;王南莺说她奔走在南国的艳阳里,为供楼而努力工作,这是1994年的秋天;黄莺电话里说出差到我居住的小城,未能见面,十分遗憾,这是1999年初冬;毕业后第一次见到罗宏和他妻子小覃,这是2000年的初夏;再次见到邹函,一端杯就说:“一年一杯酒,你得先喝十杯!”罗定荣和卢正红坚决支持:“谁叫你十年了,才来见一面呢?”这是2004年的夏天;电话告诉卢海,我将要到他居住的小城参加会议,然最终未能成行,等了好半天的卢海忍不住来电话问:“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还没到啊?”这是2005年的秋天;到江苏出差时,见到了黄朝晖和她丈夫张湘斌,一说起贵州,她就开始怀恋折耳根,这也是2005年的秋天;再次喝酒时,蒙泽敏浓重的乡音让我忍不住提议:“你的话我听起来实在费劲,要不咱们还是普通话吧!”这是2010年的秋天;我和罗宏在省委党校局长班学习时,去看望已经是县委常委的罗红梅,她唱了一首《后来》,这是2012年的初夏……

      我和老帅、王昱虽同居一城,但各忙各的,少有见面。

      周煜在2009年夏天来看望我们时,居然自己就悄悄定了房间,不想让我们破费。我和王昱对此意见很大,无论如何也要尽地主之谊,邀请她品尝一下我们当地的特色小吃。王林到来的2010年夏天,我和王昱当然不客气,频频举杯相邀,左右轮番上阵,不把他喝倒誓不罢休。

      多个过年前夕,老陈发压岁钱给我、王昱和老帅的孩子,让我们感动不已。也是多个春节前后,老陈邀请我们吃刨汤肉,这是他老妈妈亲手喂养的,让我们珍惜不已;一年中,老陈总会来几次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石亦,我想念你们得很呐!”

      有时候,我也会电话过去:“陈老师,您什么时候能抽个时间,接见一下我们嘛!”

      这份师生情谊就像老酒,时间越长越是醇香,弥足珍贵。

      那个纯真的年代,我们相遇相逢,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岁月匆匆,眨眼毕业三十年了。你们是不是也会在某个夏日的午后,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白云苍狗,看天边云卷云舒时,是不是也会想起那座留下我们青春记忆的小城?

      是不是也会在某个秋天的傍晚,独自默默地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任凭雨滴打湿你的衣裳,打湿我们那些难以忘怀的校园时光?

      是不是也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刻,回想起我们那些青葱岁月里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依然在梦里笑得纯真的人,想着想着,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遇,莫过于久别后的重逢。在2024年的这个儿童节,黄莺的女儿小钰成家了,她邀请我们相聚在格兰云天,这个消息让我们喜不自禁。

      作为父母,没有什么能和看着孩子健康成长、成家立业相比更高兴的了,这种喜悦的心情对于我们来说,不言而喻。

      认识小钰的时候,她牵着外婆的手正在上幼儿园。小时候的小钰有点胖,是个爱笑的孩子,好像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吃自己的手指头;和许多小朋友一样,也喜欢吃糖;活波可爱的小钰,喜欢粘着慈祥的外婆,喜欢唱歌,童声童谣,真的很好听……

      零零星星的消息里,知道了小钰依然是牵着外婆的手,开始在家门口上小学了。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一年级北师大版语文课本里,有篇课文叫《写字很有用》,是这样写的:

      蜜蜂用树叶,写信给蚂蚁。咬了三个洞,表示“我想你”。

      蚂蚁接到信,看了半点钟, 也咬三个洞,表示“看不懂” 。

      蚂蚁和蜜蜂,商量大事情:“赶快学写字,写字很有用。”

      这篇充满童趣意境美的课文,也许给了聪明的小钰太多太多的感受。所以在后来成长的岁月里,她总是开心快乐地一边上小学,一边学琴,还十分用心地学书法,直至高中时期。据说如今的闲暇时光里,练习书法成了她的爱好之一。看她写的《草堂十志》,笔力遒劲,用笔精到,足见其功力,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会是个小女孩的作品,妥妥的才女啊!

      零零星星的消息里,知道了小钰小时候跟着妈妈来到了我们读书的城市,认识了她所有的姨妈们:王南莺、彭莹、陈菊青、罗红梅、曹敏、唐从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样的成语意境真的很好,一年年过去,逐渐长高了的小朋友上初中了,独自完成了关于城市公交车错峰出行的调研报告了;在一中上高中了,学习压力很大的她,想外婆做的菜了;到成都上大学了,和同学们兴冲冲地一起去爬牛背山了;到澳门读财经管理硕士,迎面吹来南中国的海风了。再然后,小钰研究生毕业了,参加工作了......

      在2024年这个花团锦簇的日子,小钰成家了!

      多年未见的黄莺满脸的幸福,依旧修长苗条,依旧气质如兰,依旧优雅娴静,完全的都市白领丽人形象。站在她身旁的小钰和女婿落落大方,引入注目,年轻的面庞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笑容。

      这种无比的幸福和快乐,让我们羡慕得哦,简直是难以言表!

      借着这样的喜悦,我们部分90中文的同学三十年后再次喜相逢。

      可能生活所有的压力,也没能阻挡我们默默前行;可能遇见的友情,让我们忘掉了所有的年轮;可能所有的彷徨,依然没有让我们忘记青春的快乐。三十年后的同学们,依然是当年的青春模样。

      风姿绰约的罗红梅知性、干练,眼睛还是那样的温柔;蕙质兰心的曹敏那温和的笑容一如当初,光彩照人;秀外慧中的唐从容还是那样的恬淡,还是那样的从从容容、落落大方;李正刚经历了病痛的折磨,还是那样的春风满面、英姿飒爽,让我们感叹踢足球的人真的是很能抗压!神采奕奕的彭文政还是一口湘音,依旧还是能一口气拿下五公里越野长跑;满头乌发的罗宏,历练弥久已经风度翩翩、别具神采;脑门铮亮、笑声爽朗的副教授李本东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班长罗文辉还是一口京腔,依旧光明磊落、沉稳如初;最后到来的是何开慧,当年的瘦高个如今胖了点,但还是那样青松挺拔、意气风发。

      大家说:“你石亦除了有点秃发外,气宇轩昂,风采依旧!”

      相逢的惊喜接踵而至,见面的快乐一如当年。大家翻看着手机里的毕业合影,争相讲述着我们曾经的校园生活,无一不觉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像在昨天,历久弥新。

      那时候,晚自修的教室偶尔停电,大家欢呼雀跃,会兴高采烈地爬上东山。在烛光中,胡琦动情地唱起了“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那一年的五月,众女生们身着粉色长裙倾情合唱的《长征组歌》,“横断山、路难行。天如火来水似银……”依然能穿透时空,让我们深深震撼。

      那时候,王南莺、邹函、黄峻、罗文辉、李正刚、王煊、吴庆峰、黄蓓、罗定荣、李杉等人友情出演话剧《雷雨》,生涩的表情,夸张的动作,有些磕磕绊绊的台词,在我们的记忆里就是一场满满的喜剧。

      何开慧笑话我当年描述着10余人江畔郊游夜半未归的“警灯闪闪”,以至于写份检查都参考了全景式报告文学的手法;老帅毕业论文选题的惊世骇俗,何开慧论文答辩被刁难时的难堪,老倪愤然离场时某些老教授的尴尬。

      记忆中更多的是细雨中的校园里,打着花伞款款而行的众位女神们,她们那矜持的点点滴滴……

      你一言,我一语,也知道了人社局局长杨通豪如今心宽体胖;在乡村中学执教的罗建国,从来不联系时任教育局局长的卢海,也不联系我们任何人;比我们稍大点的江森松已经退休,开始美美地享受起了退休生活;王林现在是网络大佬,还时不时回到学校当一回客座教授;黄峻已经辗转到广州任职;吴庆峰呆在了广东梅州;邹函则去了安顺任职;蒙泽敏做了文联主席;郑文建会带着人下去巡视;陈志辉转岗到了公路系统;王南莺定居广州,儿子还在上大学,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偶尔会飚出“河南的,河南的,俺现在是河南的!”唐剑梅做了律师,开办了律所……

      彭文政感叹:“我们班的同学,个个根正苗红!”

      窗外风起,檐下雪落,李海洲、赵小青、王红英、孙咏梅、黄蓓、龙斌等人没了音讯,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往日的旧时光,就这样画一般一幅幅徐徐展开,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蜂拥而至。我们看见了三十年前的校园时光,那许许多多的满面笑容,闪现着纯洁动人的光芒,照耀着我们的青葱岁月。在所有的日子里,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们的青春依旧轰轰烈烈,让毕业三十年后的我们一阵阵唏嘘感叹。

      斟满酒,端起杯,大家高兴地祝福黄莺择得佳婿,幸福美满,祝贺小钰喜结良缘,佳偶天成。这样的良辰美景好时光,这样的幸福喜悦,班长罗文辉带着他的重装备,帮大家合影,频频选择角度,抓拍最美好的瞬间。大家也纷纷掏出手机拍了无数的照片、录制了许多的影像,记录了这次相聚时大家无比畅快的开心大笑,成为了这次相聚不可复制的美好、永恒的瞬间。

      班长罗文辉说:“再次握手,已是三十年后,时光易逝,我们要好好珍视这份同窗情谊,好想再一次握手!”

      罗红梅说:“友谊万岁,感恩有你!学生时代的点点滴滴,真难忘!”

      罗宏说:“有约相聚,不期而遇,人生海海,惜缘相遇!”

      曹敏说:“一见如故,开心开心。三年相伴,情牵一生。感谢这相聚的珍贵瞬间,真情永恒!”

      唐从容说:“驻足回首,往事甜蜜;时光不老,情谊永在!”

      何开慧说:“相见一千年!”

      李正刚说:“一次重逢,永远重逢!”

      李本东说:“为我们90中文永远的青春,干杯!”

      喜妈妈黄莺说:“感动、感慨,感谢同学们,我要将这份幸福快乐永远保存下去,只愿时间凝固,就算在风中一万年!”

      心若相知,无言也默契,情若相眷,不语也相随,没有一辈子的相遇,却有一辈子的铭记。无论在何方,或远或近,任凭天涯海角,哪怕跨越千山万水,我们的青春亘古不变,会随着我们的心,在这世界上永存。

      因为,我们一直都相信,青山不老,我们不老。

    【审核人:站长】

        标题:我问青山何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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