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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若——母亲的饭香

  • 作者:自由盟主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6-27 01: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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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六上午,我和另两位朋友到一住在乡下的朋友家做客。我们和主人是三十多年前的初中同学,见面以后,说不完的话,都是陈年旧事。虽说无甚大事,但回忆起来,依然百感交集,时有开心,时有慨叹,时有惋惜。午饭,他准备得非常丰盛。最主要的,是他儿子在院中烧地锅炖的鸡,贴的锅饼。锅饼端上来,看它们稍微有点黑,我并没有看好。后来,主人说,是他自己种的麦子,自己打的面。我顿时来了兴趣,拿起一个,咬在嘴里,立即一股久违的饭香,深深钳住了我。这种馍味就是几十年前,我经常吃的那种习以为常的味道。现在已好多年未吃到,未闻到这种饭香馍味了。这种虽说最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饭香馍味,但现在的人却没有那口福,根本想不到、梦不到这种饭香了。现在城市或者农村,大都是买的面,或直接买馒头,吃在嘴里,味同嚼柴,哄哄自己的肚子罢了。但人的味觉,是绝对哄不了的。回家来,感慨多次以后,我突然有种想法:小时候拼命追求的生活和希望,就是现在的生活;而我们年纪越大,越想追求的,却恰恰是小时候的那种生活。因小时候的那种生活,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它本来的最原始的味道。而现在的无论什么东西,都失去了它原本的滋味,虽然从量上,多不胜数,但从质上就不敢苟同了。在这个社会,一个人能活到寿终正寢,而又没有得恶病,那你就是九死一生铁打的孙悟空,神仙一流的人物了!蓦地想起我的母亲来。

      母亲,是一位非常俭朴的农村妇女。父亲每次去磨房打面,她总是嘱咐再叮咛,一定多打几泡。这样,出的面就多些,麦麸就少些,一家人吃的时间就长些。用面做出的馍却又黑又粗,味道也大大不美。我每次看见母亲做的黑乎乎的馍馍,心里就饱了,再也不想吃一口。除非放学或干活回来,饥肠辘辘,毫无选择,只好闭着眼,咬着牙,生嚼硬吞下去以裹腹。一年到头,我是吃不上几次白馒头的。有时,母亲让父亲在打面时,把头两三泡的面,另装一部分留下,其他的就掺在一块儿。这留下的白面,只有腿脚不灵便的奶奶才能无条件享用。我们姊妹四个只有流口水和艳羡的份儿。大哥大几岁,心眼比二哥和我多点,每次都是他抢着去拾奶奶吃过饭的碗。有时,奶奶吃不了,剩点馍馍头,大哥就赶紧填到嘴里,大快朵颐。

      冬天,地里没活。队里也就该组织村里男劳力去外面挖河倒坝了。父亲当然也厕在其列。年前,那是必然要回来过年的。父亲回来时,有时就带回来两三个雪白的馒头。我们就像看见金元宝一样,扑过去,像麻雀一样喳喳叫着,伸手去要。母亲把父亲手里的馒头要过去,然后,一个馒头掰成两半,然后再一分为二,这样就分成四份。我们姊妹四个每人一份,也就那么一点,像乒乓球一般大。我们虽然极不情愿,但也不敢拗,只好撅着嘴,一边吃去了。剩下的,母亲用毛巾包起来,吃饭时,热给奶奶吃。盼着吃上白面馒头,便成为萦绕在我童年上空的最美好的愿望!

      后来生活好了,地里生产的麦子也多了,应吃尽吃了,可母亲还是不改旧时脾气。我家吃的馒头,虽是全麦的,但依然很黑。再后来,我们四个都长大了,也想为自己的肚子争一次,便结成统一战线,共同“弹劾”母亲。父亲,始终不说话。家里地里的活,都是我们干。如果她再不同意,我们就集体罢工,撂挑子。最终母亲还是妥协了,让父亲再打面时,少打一泡。原来打四泡,现在打三泡。虽然我家的馒头比原来白了些,但和村里别的人家相比,还是黑不少。我们也无可奈何。因为,父母亲都是从饥寒交迫、食不裹腹的生活熬过来的,知道每一粒粮食的金贵,都是用一滴血和一滴汗,浸泡出来的,容不得一点浪费!年岁越久,我越能体会出母亲的含辛茹苦和内心的矛盾!

      母亲,去世十多年了。我们也十多年没吃过她亲手做的真正的馒头了。母亲做的馒头味,我们真的熟得不能再熟了。那种入口即弥漫全部口腔的馒头香,沁人肺腑,久而不去。时间久了,这种香味,好像被母亲一并带走了,无缘染指,也想像不到,这种饭香的滋味了!

      现在,在主人家偶尔吃到这种馍馍香,也即粮食味儿,无形中唤醒蜇伏许久许久的回忆:莫名想起母亲,又奇妙地想起她老人家做的馍味和饭香!如果能再吃上一口,这该是多么奢侈的事呀!

    【审核人:站长】

        标题:舒若——母亲的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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