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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身影(散文)

  • 作者:梦在何处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23 10: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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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从表舅家回来,路过开封市邢庄乡,心中五味杂陈。这次旅程对我们来说,不仅是走亲访友,更是一场对往昔亲情的追溯与缅怀。

      前年,表姨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我们生活的湖面,激起了无尽的悲痛与思念。

      由于路途遥远,母亲没能送表姨最后一程,心里满是愧疚。为了完成母亲心中的愿望,趁这个国庆假期,我们决定将河南的亲人都看望一遍,尤其是表姨夫,我们知道他一定还沉浸在失去表姨的痛苦中,我们想去陪陪他,也想去那个曾经有表姨身影的地方,寻找那些温暖而珍贵的回忆。

      车轮滚滚,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闪过,却无法吸引我的目光,我的思绪早已飘向那个温暖的村庄。每靠近邢庄乡一步,心中对表姨的思念就越发浓烈,那些与表姨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我们深知,这次拜访,是对表姨的一种纪念,也是对亲情的坚守。

      当那熟悉又陌生的村庄映入眼帘,当我们的脚步踏入这片充满乡土气息的土地,来到表姨家的那一刻,心中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

      

      二

      十年前的那次拜访,宛如昨日重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那是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我们的车缓缓驶入村子,停在表姨家的小院前。表姨像是刚从地里劳作回来,她的身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那是辛勤劳作的印记。她穿着朴素的衣衫,上面沾满了灰尘,尤其是裤腿和鞋子,满是泥土,那是她在花生地里忙碌的见证。她瘦小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却显得格外坚韧,中等身材的她,因常年的劳作微微有些驼背,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活力。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银丝在黑发中若隐若现,像是岁月洒下的霜花。她的脸庞是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模样,因风吹日晒而略显粗糙,皮肤呈古铜色,泛着健康的光泽,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就像岁月写下的故事,每一道都承载着生活的艰辛与坚韧。她的眼睛不大,却明亮有神,像是藏着两汪清泉,笑起来的时候,那清泉便泛起了温柔的涟漪,眼角的鱼尾纹也随之舒展,如同盛开的菊花瓣。她的眉毛稀疏而细长,像是两片轻舞的柳叶,随着她的表情微微颤动。她的嘴唇有些干裂,微微泛白,却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能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表姨一看到我们,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就快步如飞地向我们走来,脚下带起一小片尘土。她伸开双臂,一把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那双手粗糙而有力,满是老茧,却带着无尽的温暖。她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母亲的手臂上轻轻拍打着,就好像我们是久别重逢的至亲,那种情感真挚而热烈,没有丝毫的做作。“你们可来了,可把我盼坏了。”表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土味,却无比亲切。她一边拉着母亲,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们,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快,快进屋,我给你们拿好吃的。”

      那次,表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做饭,而是直接带着我们去了镇子上。她一路走得很快,我们跟在后面,能看到她瘦小的身影充满了力量和急切。到了镇上的饭馆,她订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各种菜肴摆满了桌子。她不停地给我们夹菜,眼神里满是热情与满足,那顿饭吃得格外温馨,满是亲情的味道。

      夜幕降临,我们不得不告别。表姨眼中满是不舍,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拉着母亲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双手紧紧地攥着母亲的手,仿佛这一松开,就是永别。她往我们手里塞着各种特产,那些都是她精心准备的,每一样都饱含着她的深情。她弯下腰,从角落里拿出一袋又一袋的特产,用力地往我们怀里塞,嘴里不停地说着:“你们拿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在外面可别忘了老家还有我这个表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离别的伤痛。

      当我们的车缓缓启动,表姨站在原地,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她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踉跄,手臂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她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孤独和落寞,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着什么。我们从后视镜中看着她,那逐渐模糊的身影,却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心里。谁能想到,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表姨那温暖的笑容。

      前年,当得知表姨去世的消息时,母亲神色凝重,目光呆滞,久久地望着远方。沉默许久,微微颤抖着说:“你表姨走了,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说完,眼里充盈着泪花。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母亲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沉重。

      如今,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踏上这片土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心痛得无法呼吸。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小院,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那些熟悉的角落,还残留着表姨的气息,可她却已不在。

      

      三

      再次见到表姨夫,他正在家里忙碌着,孤独的身影显得是那样单薄。他见到母亲,快步迎了出来,离老远就喊:“姐,你来了,赶快进屋!”我们也尾随母亲进了院子。

      表姨夫赶紧给我们端茶倒水拿好吃的。落座后,母亲和表姨夫聊起这十年来老家发生的一切,泪水涟涟。表姨夫听着,微微低下头,用手抹了一把脸,试图掩饰眼中的泪花。

      表姨夫聊起表姨时,无比伤感,又有些激动:“你表姨啊,从来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总是想着别人。直到病重时,还一个劲地叮嘱我,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能喝冷水,儿女不在身边,让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表姨夫说着,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身影。

      “还有啊,我们有次一起赶集,她看中了一件衣服,可最后却没舍得给自己买,硬是给我买了一件衣服。她说我在外面干活辛苦,得穿好点。她就是这样,心里总是装着我。”表姨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又苦涩的笑容。

      当我们准备离开时,表姨夫和表舅他们就像当年表姨一样,想给我们订一桌菜。表姨夫拉着我们的手,眼神里满是恳切,他说:“咱们去吃顿饭吧,好久没聚了。”可是我们确实已经吃过了,而且天色渐晚,我们还要赶路,便婉拒了他们。表姨夫听了,眉头紧锁,一个劲地说:“不吃饭咋行呢?你们大老远来,怎么能饿着走呢?”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那神情就像当年的表姨一样,固执地想要把最好的给我们。我们看着表姨夫,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我们知道他是把对表姨的那份情感,都融入到了对我们的关怀中,可我们又不想再添麻烦,只能狠下心来再次拒绝,说下次来一定吃。表姨夫站在那里,身影显得那么落寞,那眼神中的不舍就像一把钩子,钩住了我们的心,让我们的脚步变得无比沉重。

      

      四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常和无奈。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失去,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表姨的离去,让我们深刻地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如此珍贵,每一次相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那些曾经被我们忽视的亲情,在她离去后,如同一座座沉甸甸的山,压在我们的心头。我们在回忆中徘徊,在思念中痛苦,却再也无法找回那份曾经的温暖。

      然而,表姨的爱却永远不会消逝。它像一颗种子,在我们的心中生根发芽,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她的善良、热情和对亲情的执着,将成为我们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明灯,指引我们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每一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在这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我们会带着表姨的爱,勇敢地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让这份爱永远传承下去。因为我们知道,虽然表姨已经离去,但她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她的温暖将伴随我们一生。

      我们的车渐行渐远,邢庄乡的轮廓在视线中渐渐模糊,但表姨的身影却永远清晰地刻在我们的心灵深处。那是一份永恒的思念,是对亲情的深深眷恋,是岁月无法磨灭的爱的印记。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我们将带着这份爱与思念,继续前行,让表姨的温暖在我们的生命中延续,如同那永不熄灭的烛光,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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