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凉禁锢的时日多了,对春意就会不太期待。偶尔有一天絮暖扑面而来,就忘乎所以,把棉衣、毛衣就连秋裤也收起来了,全然忘了“春捂秋冻”的良言。就过了一宿,水蓝天阔的脸就阴沉下来,别起风,只要有一点儿风,红旗刚飘起来的力度,完全可以让我们把收起来的再拿出来。
一切因为冷就捆住脚步了。一起去公园里跳舞吧?怪冷滴!逛街?算了,买菜?得去,一次储藏个一周的,省得再出去……所有的快乐依然缩在屋子里,刷剧、做点儿可心的吃食、要不然看几本闲书,依然继续着“卧冬”的日子。其实这个时候的白菜、苹果、红薯……一些秋收到菜果都已经变了口感,缩了水分,糠了心,也就是怕浪费还将就着吃。
其实就在这个档口,一些今年的新鲜菜果悄悄地上了桌。荠荠菜,学校种植院子里,零星地长出几颗,看青的功夫就收集起来,一大把了,滚上一个开儿,把紫红黑鳅的颜色(我觉得是寒风冬的)还原春天的鲜绿,几个鲜黄的鸡蛋一炒,那叫一个“鲜儿”。再就是小葱儿,菠菜,这个时候也都大卖,两块钱一捆儿,你就吃吧,贵的时候没这个味儿,只有这个时候,早春,提前冒着寒来报春的小主们,弱弱嫩嫩的,还有一点儿和寒冷较劲的倔强,也别怜惜,只有吃到嘴里,这个意义才重大,不然老白菜和懒得动的脚可不会让咱知道:这春天早就有味道了。
今天骑着车走过一家银行的门口,那有两株花树,甚是夺目,几时开的花?我这棉衣还没舍的换呢?这两棵树的繁花一下子就闯进我的眼帘,大抵有些冒昧,一枝一枝鲜花朵朵,挨挨挤挤,浅粉上留着营白,阵阵春风吹过,花枝乱颤,摇曳生姿,站在道路边笑语殷殷,像是在这已经久等了。
我一时不知道,她是主人还是我是。我用年轮慢轧 ,度日月交替,过四季轮回,哪一天都在算计着过,珍惜着过,用生命之长熬败一年一年的草木春华,以上帝的视觉怜惜着柔弱短暂的她们,所以顺其自然也无可置疑的认为我是这个自然里的主人家,理所应当的担着迎来送往的事。迎春啦,鉴证弱小的生命萌芽;悲秋啦,记录又一年的落叶飘落。
但是今天,她比我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