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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芳:父亲往事(二)

  • 作者:无心是道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12-16 18:5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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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饱含着父母深爱与温馨的碎片,历历在目,如视频般地在脑海里清晰的重复着,永不忘怀。

      01吃接奶

      妈妈多次提起,我父亲对我没有丝毫重男轻女的思想,并十分疼爱女儿。

      我出生在皖北农村,在新中国成立前,在那男尊女卑、延续香火大如天的封建社会里;那里的农民一般生了男孩都留着;生了女孩最多只留一个。更有过分者,不顾产妇的哭求,为了早生男孩,一个女孩都不留,生一个弃一个。当时的农村,弃婴是多见的平常事;扔掉一个女婴,还没有丢一只鸡、掉一把草心疼。

      我出生前,妈妈生过几个小孩,被脐疯或天花或肺炎等疾病夺去了幼小生命。在我2岁时,妈妈生了个男孩,是大喜事,全家人非常高兴。就我一个因没有奶吃了而日夜哭闹。后来这个弟弟不幸又因“脐疯”而夭折了。我父亲顶着祖父母的压力让我这个女孩子“吃接奶”。

      我的父母在尚未有男孩的情况下,居然让我接着吃几年母乳,这在当时的农村是非常罕见的。可见父母亲对我这个女儿的疼爱之情。我祖母多次点着我的额头讲:“你就是你大(爸)的命根子,让一个丫头吃接奶,少有!”那时村民认为喂奶会影响妇女怀孕。

      02好想当个小巴狗

      我自小就有口渴的毛病,只要吃一点点有盐的饭菜,就要喝水。夏天好办,用水瓢在水缸里舀了咕嘟咕嘟就喝,解渴又降温。寒冬腊月天,渴了,偷吃凌凌锥、偷吃水缸里的冰冻块。水缸结了冰,砸开,水太冷,凉得炸牙刺心。

      父亲若发现我渴了,不让我喝冷水,怕冻出毛病。他就立即把家里的铜茶壶,里面装了大半碗水,用绳子吊在房梁上,再用麻秸、豆秸等柴禾在壶下烤火盆里烧。水烧开后到在碗里,然后用两只碗来回地荡:即从一个碗倒入另一只碗里,让水凉得快些,不至于烫嘴。他边荡边吹边念:“冷冷,小巴狗等等!”

      父亲把开水蕩过来蕩过去的动作、亲昵地唸着“小巴狗等等!”然后抽着旱烟、乐津津在一旁看我喝着他亲手烧的温开水。

      这样大雪封门的冬晚,在我脑海里永存!好想好想再当一回“小巴狗”。

      03永远的温暖

      泥火盆,给人们的寒冬带来了温暖,给农家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暖暖的回忆。

      小时候,每到三九严寒,早晨我就好赖床恋被窝。父亲一边催促我起床,一边拿起我的棉袄、棉裤,两臂撑开,一件件在泥火盆上方燎一燎、烘得热热的。只见他抓住袄袖,在火盆里明亮的火焰上方,上下左右摇晃着棉袄。“烘热了,小巴狗,来!快穿上。”然后再抓住棉裤脚,在火盆上烤,继而把烘热的棉裤麻利的给我穿上。他一只手从裤脚口伸进去,“抓住小狗蹄了!”再抓住另一只脚,穿上另一只裤腿,拉上棉裤。

      父亲在床前为我把冰冷的棉袄、棉裤烘烤得热热的、暖暖的,穿在身上,暖到心里。寒冬里的温暖,永不降温的记忆!

      时至今日,每年的冬天,每当我穿上羽绒棉袄时,脑海里都会呈现出父亲在火盆上烘烤棉衣的视频。一股暖流涌到了心头。

      04大鱼换小鱼

      父亲会织各种逮鱼兜虾的大目网、小目网,如撒网、推网、扒网、缯网等各样鱼网。

      我从小就喜欢吃鱼而不会吃鱼,在吃鱼吐刺时就把鱼肉吐掉很多。父亲为了安全,就设法搞到没有横刺的鱼给我吃;如鳜鱼、鲶鱼、黄颡鱼(咯牙鱼)等。

      我几岁时就喜欢跟着父亲拾鱼捡虾。他与乡亲们一道去逮鱼时,看见别人的鱼篓里有鳜鱼、昂牙鱼,就会拿大鱼向别人换取,留给我吃。他会说:“俺闺女怕卡,你行个好,这鱼换给我吧?”那些叔叔大爷们往往都是白白相送,推来让去。我记忆犹新。

      05一筐麦黄杏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在小麦成熟的时候,门口杏树上的杏子也就黄了。黄了的杏子很香。杏核掉在土里,就长出树苗。树苗移栽后,很容易成活。第四年就挂果。“桃三杏四梨五年”,的確如此。我家那棵杏树好多年了,年年硕果累累。

      八十年代末,年近八旬的老父亲摘了一大筐麦黄杏,足有二十多斤。他从老家乘汽车送到蚌埠市。那时交通还不太方便。他冒着大雨,到了蚌埠,泥水湿透他浑身的衣裤。我见此心疼、埋怨:“花钱事小、受罪事大!你这么大年纪、这么辛苦送来,雨天也不好好在家休息。花的路费可以买很多杏子。”他说:“这是自家的,比买的有味好吃!”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06一箱红烘柿

      柿子是秋季的佳品。看到红彤彤的柿子,想起眼下是家乡柿子红熟的时节了。老家的房前屋后,或塘边地头,都栽满了各种树木。

      家家房屋四周大多栽柿树、石榴树、桃树、槐树。其寓意是事事如意、多子多孙、扶正避邪,及“门前有槐、升官发财。”宅前绝对不栽桑树和无花果树。

      我家门前有好几棵柿树,都是我父亲精心栽种、嫁接的优质柿树。经过父亲细心打理,结果多、个头大、口感佳。每到秋天,红色的柿子缀满枝头。父亲把品相最好的一个一个挑出来,烘制好了后,再次挑选出卖相最美的送给我们。

      父亲让我妈把箱子底铺上麦草麦糠,再把红彤彤的大柿子排放,柿子上面再铺上一层麦糠。一层一层摆放后,用绳子扎紧箱子,由父亲送到蚌埠。又红又大的柿子像一个个鲜红的大玛瑙球,都完好无损。实在不舍得下牙咬。

      父亲的面容、微笑、动作等,时时浮现在眼前,股股暖流立即涌上心头。点点滴滴都是爱!父爱永存!

    【审核人:雨祺】

        标题:徐恩芳:父亲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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