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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我的第一位老师姓严

  • 作者:夏云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3-11-13 22: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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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新闻岗位十年有余,老友聚歺。一友说,“还记得当年那个扎着马尾辫,斜挎着军绿色书包在机关大院匆匆行走的你,开会时你总坐在礼堂前排的一个角落,第二天就在纸媒上见着你飘着墨香的文字。”

      他的话勾起我情感的波澜,我想起我和那些年轻的兄弟一起趟过的河,求索的路,那是永远荡漾在我们心中的青春之歌。

      我的第一位老师姓严。 1976年春末,我从部队转业分到济南铁道报社(前身铁道工人),圆了我少年时做的记者梦。

      这家报纸资格老,她伴着解放战争的隆隆炮声,为支援大军南下和物资运输,于新中国诞生前的1949年2月7日岀生。

      我入报社的时候,老报人居多。五分之四是中老年。我属于少有的几位年轻人。他们勤勉敬业,办报经验丰富,与你交流一板一眼。

      夏天喘息而至,唐山发生大地震。

      午后一上班,报社老总编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啪哒、啪哒、啪哒……。

      他轻轻叩了叩半掩着的记者部的门,径直朝我的位置走来。

      “小于,济南列车段一趟列车在接近唐山站遇险,把他们抗震救灾的报道交给你,尽快完成!”

      “我,”我刚想说“我刚来,……”这位头发花白谢了半个顶的老人,郑重其事地交待完任务,踱着方步离开了。

      他只对我习惯性的行个军礼“是”,笑笑。

      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手搓着椅背,一手掏着桌子洞里的采访本。兴奋?徨恐?

      一记者走过来,趴在我耳边,“你刚来,总编想试试你的笔力,是骡,是马,拉岀来遛遛!”

      “嗯。”我点了点头,一股血液冲上脑门。

      晚年的严介生老师

      我提醒自己静下来。把手头一篇小稿收了尾,交到部主任手里。采访本掖到军绿挎包里,便匆匆赶往列车段。

      段办公室一圈坐满了人。估计是总编与他们通了电话。我简单客套一下,便依着刚才在路上打的腹稿提纲开始采访。

      座谈会从下午2点半持续到晚上8点多。

      散会前,我通知火车司机、列车长、值乘民警和3号8号等车厢的列车员,第二天上午继续。并请他们设法找到协调组织他们疏散救护的那位军人。

      采访持续三个白天,有两个白天还拐了弯。

      “铛、铛、铛……”客厅的挂钟响了五下,母亲推门进来了,“你都几夜沒睡了?”她的脸向我的脸凑过来,“啊,这么烫!”我伸岀写字的手挡着她的脸,“你给我找片药,我这就写完了”,她把平日里只给爸爸早餐做的溏心荷包蛋分一只给我,放下碗离开了,嘴里咕念着,“写稿,是你的魂么,嫁给它了!”

      上午一上班,我把7000多字的长篇通讯稿放到经济部(当时是生产组)主任严介生的办公桌上。总编说,交给严介生。

      “严老师,请您审阅”。

      他轻轻地“哦”了声。这位报社仅有的复旦大学高材生,文字严谨才华横溢。他个头高高的,脸面清瘦,宽大的额头,浓黑的八字眉,鼻子头有点红。

      此时,他把鼻梁上的浅色眼镜架往上推了推,“好,我先看看。”

      约摸三十多分钟过去,我从记者部走过两个办公室,轻轻地站在他办公室门口,侧过身往里瞧,他正好起身,“我以为,……”正要走进去。

      他把外面的马甲脱下来,一只袖笼挂在旁边简易的衣服架上,又坐下了,洁白的的确良衬衫映衬着他的脸泛着光。

      机关课间操响铃的时候,我悄悄站在他的身后。他沒像往常那样在走廊里伸伸腰,来回地走上几圈,再回到办公室捏捏鼻子,揉揉眼。而是又坐到办公桌前,手里捏着那只蘸了红墨水的毛笔落下又抬起,想着什么。

      青年时期的作者

      我偷偷往桌面上的稿子瞄了眼,“嚇,红笔划掉了许多!”我的脸刷地红了,蹑手蹑脚从他办公室退了岀来。

      大约上午11点左右,他把我叫到他办公室。“第一次接了个大任务,写得不错。形容词太多了,写新闻,把典型情节和细节写好,你要表达的思想情感就在其中了。”

      我一个劲点头,脸上火辣辣的。“是”,我羞涩却又尊敬地行了军礼。

      第二天,我的开山作《英雄列车》以5000字的篇幅在济南铁道报头条刊登了。几天后,山东省第一纸媒《大众日报》以本报记者本报通讯员的名义转载。

      1985年,严老师在铁道部丁关根部长任上,调到复刊的《人民铁道》报任副总编。我几次到部里参加宣传部长和报社总编培训都会去人民铁道报看他。

      他很少向我提起我入职不久的开山篇,是他给我浇灌的。却偶尔说起,在济南工作间,他一次请我们报社几位年轻人去家里吃饭。他漂亮贤惠的胶东媳妇给我们做手擀面。沒有肴做卤,是老师炸了盘花生米用蒜臼捣碎,又切了点小葱、倒点酱油浇上做卤。那时的日子比现在清苦,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我们谈新闻,说写作,憧景着报社的未来。

      ……

      严老师是我记者生涯的第一位老师。多年后,当海潮退去,我在大海边散步,摩挲着落在海滩上的一堆彩色贝壳,我想那其中的一颗,它后来能翻山越岭,最初是严老师给熏陶和洗砺的!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于路:我的第一位老师姓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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