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之后几日里丈夫确是哄着自己也哄着孩子。但她心里总有不踏实的感受。他对孩子那是没得坏话说的,总体看来,他对自己的孩子是极好的。算不上宠腻,因为男人总没心没肺地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打牌喝酒,说混话,没责任的心,生活上发生了什么也从来不管。有钱时候把钱拿过来,没钱时候就耍赖。“哎,不要整天说钱,我对你的感情比不上钱么?”这句话她常常听到。什么是感情她早就不知道了,她的人生没什么选择的回旋地了。可那样不踏实的感受让生活怎么样能下去。
这日午间,她丈夫为了哄她,便也跑到厨房边上来给妻子打下手。他丈夫不知道干什么,就问她妻子。她妻子直白地说道“不用你来”。他丈夫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是陪笑着在耳边哝哝地哄她。她越感烦躁,夏日厨房里蒸起来的热气足以让人苦恼,耳边又有一道嗡嗡地虚假的若隐若现的声音。他正挨在妻子旁边,邻居同龄媳妇便从后门踱进来直直地走到厨房。刚到厨房口,看见那夫妻俩亲密地样子,就开口道“老夫老妻了,还这样亲密。”说着就张开嘴剔牙,那是吃完饭照例的样子。很自然地走进来,将手抵在红木雕花椅上,要玩笑似地对她丈夫说“听说你们前几天吵架了,现在又这么好,很会哄女人啊你。”
“没有没有,老夫老妻不会计较那么多。”她丈夫有些想要尴尬地笑着,看那女人穿了针织连裙,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一圈,毛发边的小碎发突出来,裙下一双黑漆漆的人字拖。眼神里是一种挑衅又是一种随意的潇洒。他不再觉得尴尬,一瞬间是一种奇异的感受涌上心头。自己装作理智似的点了一根烟要走出去:“你们聊吧,我走了。”走出来,大门外的几株绿花绿叶都散发出一股清淡的气味,他便将这几日的烦恼都忘却了。自己又踱到朋友家去。她媳妇在厨房里忙着,不愿搭理人家。那女人在她心里是不正经的,不论说什么话,都会被人当做一类人,断不能交往。是那样的想法,她看见别人问什么就冷冷地回答,一会儿没趣地,自己也就走了。
心里更有一种隐忧。那女人从城里回来,几天里就跟村里男人都混熟了,自己男人可不能和她混在一起。
当日夜里,她从衣柜里翻了出来一件极美的粉红蕾丝花边吊带睡衣裙。她女儿在那瞧着,似乎也是高兴地拍起了手。丈夫还没回来,心里和脸上已经要热起来了。好几年的夫妻了,也没有这样地追寻过情趣。自己高兴地走到曾经结婚里买的结婚镜前,虽然许多年,自己又不常摆东西,落了灰,只好擦了擦才看见自己清晰的面部。人确实是老了,眉眼神色都憔悴了下来,面色更是黄红红的,黄里透红,一点也不美。不如干脆着化个妆吧。她找起多年不用的化妆工具,也不看倒底过期了没有,就在脸上一通乱画,尽量地使脸上看起来白嫩一些。捣拾了一会儿,看那结果,脸上却是白一块,黄一块,一种稚拙的化妆技术与衰老的面色使她觉得没什么生命的热血。有什么呢,远方地带的人,没饭吃的,没命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她只希望自己能有好一点的家庭与好一点的后半生。农村人的观念是“养好孩子后半辈子才可以享福”,谁知道那道理有几分,但自己还是要这么去做。她接下来想要和丈夫再生一个男孩,那样家庭或许才完美。
把孩子哄睡去,自己一人也不知要做什么。等着丈夫回来的感受就像新婚那天的羞怯一样,那样的一种感觉很少有过。她突然想起自己先前的愚笨,以为家里没人洗完澡就直直地走出来,倒让小孩子看了不好。自己是养成了那样习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任谁看都是一个样子,但以后绝不能在孩子面前那般。敲门声一来她不能想下去什么,走出来就把丈夫接进来。他今日未喝酒,一走进来就高兴昂扬地说“过几天我就和兄弟出去做生意了”。她妻子追问“做什么生意,可不要没想好又一时冲动”,“那不会,这都计划了很长时间了”,他看了妻子一眼,“这些日子我们的生活费也都有我父母的功劳,我走了,你帮我照顾他们就行”。自己哼着歌就走进屋里。“快去洗个澡再上床”,他却没回应,倒头就打起了呼噜。
呵呵,他倒什么都没看见......她根本不敢那样快要坦胸露乳地穿法,她猛然想起来那件衣服是在某市别人给买的,穿起来露在眼前他即便不喝醉也仍复要喊“婊子”了。自己对那词也是敏感地很,挣些钱不过是为了将来孩子能在城里买个房子,她考虑这些,还不是也因为丈夫没什么本事,既有想分担的感受,仍有一种私心的感觉。自己没念过书,不然可以上城里做些轻松的工作,但她觉得普通大学生出来不过也才挣个三四千,到底有文化也没什么优势。女儿也不需要向别人孩子那样匆忙地培养,到底女孩还要嫁人,还要过生活,把那些为人经验告诉她就可以了。关上灯,进了屋里,那鼾声把他丈夫渲染地更加丑陋。睡过去,那衣边却传:来悠悠的栀子花香,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味道却清雅,老女人也有那样的品味,奇怪的调子,呕心的感受,还是要生个孩子才能得到婆家的认可,那就不怕没人支持她了。
他要走了,有没有孩子的事情是又要拖不知道多久了。再下去便会成为高龄产妇的。听说那样的孩子会不聪明。有什么办法呢,没有挣到钱,舔一口饭吃,给孩子上个学,那房子彩礼又该怎么办,好歹要有个会挣钱的父亲,让他出去干干吧。
她婆家那边在他走的当日便过来,是她大嫂。她喊了一声大嫂,笑眯眯地。她大嫂一进门便问道“福之走了没有”,“走啦走啦”。“哎,你那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说着就贴在她耳边上喁喁。“福之他哥哥也那样过,现在怎么好了的,求神拜佛呗。我这个人其实什么都不信,你可不知道他那生意也是求来的,你别不信,心要诚。灵是灵地很。一时有些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掉下来。我想很多村里都等着笑话。我以为是自己前辈子积德了,这才每次求什么灵什么,后来几次不灵了,又会觉得自己很好笑,但是还是信元帅的。我把这方法告诉你,你也去看看去。心里要诚信,去求的那个林元帅会帮你的。我也是在做好事,帮你了也帮了自己”。那些话的效应那么地刻在她心里。求富贵?她不信那个邪,求个孩子倒可以商量。她只要一个男孩,那时候只有那些想法。
如果早些年去求子,是不是现在早就有男孩了呢?也不是女孩子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男孩毕竟会一直留在身边。以后老了有什么事也不能仰仗女儿的夫家,那是添麻烦让人留口舌的事,有个嫁进来的好媳妇孝顺自己也是一种福气。
为了那事,她早早地怀着一种诚信的模样到了那林元帅的住处。孩子暂时丢给了婆婆,不过几刻钟,吃得消的。但她到的时候那位林元帅竟还未醒来。有位婶子走出来告诉她“我去叫他”,几分钟那大堂后便走出了一位睡眼惺忪的男人。约摸四十多的样子,黑黄皮肤,连发型都已翘起来半边天,睡得似乎有那样地好。那男人不高,他看过来倒没有什么压下来的威视。这样的状态下看起来,什么林元帅也配不上。他家中有一张红漆八仙桌,口字式平头条桌扣下来,自己家中也有,但那好像上了年纪的。条案上摆放的清一色是一捆捆红的黄的粉的佛香,以及红通通的蜡烛。中间是照例没日没夜地香火不停地摆着一缸香火炉。他刚起来便就又给炉子上添上几根香火,照例地弯个小腰拜了三拜。才缓缓地清醒似的转过头来问她“有什么问题”。
她老实坦诚地走过去,眼神正直应当地看着他“生辰背景与家庭住址都在这里”。好像是为了显示其功力的真实,他便立马摆弄起手指,是常见的算命的样子,不一会儿他便换了一副嘴脸地说“你家住某某街,某某号,家里上下三间屋子,客厅摆放什么,家里曾经发生什么。”说的那样认真,眼已闭上了。她回道“是这样的,都没错”,“那我想要一个男孩,有什么办法么”。“你的一切都没问题,家里的曾经的祖上事故会影响一些,你再大一些才会有孩子,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便会有”。那林元帅突然睁开眼,眼神乱乱地转着,发出一声淘气的话,“要来一根烟”,那旁边的婶子似乎知道是怎么境况,忙拿了一根烟来就给元帅点上。那人抽烟的速度极快,吸一口没吐出来又接而不断吸下去,好似像很久未吸烟似的,终于抽完才露出满足的样子,又认真地闭上眼为她思考解答。那婶子在旁边悄悄告诉她,“那是孩童,还不是元帅,不能帮人,但偶尔也会上来提点要求,只要满足了他就会和他什么舅舅啊叔叔说好话,你的事情可能会更顺利一些”。这些她都明白,许多年前也见过几次。最后他为她上了几炷香,在她身上绕了几圈烧着的符咒贴,事情这样算完了。“我会给你祈福的”。
她有些许安心,讪讪地给元帅递过去一个红包。她不敢给少了,凑个折中的数目,五百。因为常听人说,许多人给一千或者更多,花五百能收获一场希望也是值得的。
凉丝丝的深秋里,她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月的孩子了。她不像从前那次怀孕一样,这次她不敢干重活,不敢提任何让她觉得会失去孩子的东西。丈夫回来了一次复又走了。她能明显地看到丈夫愈发高兴的神情荡漾在脸上。那次他回来,她凭着自己大肚子的优势,问她,“你能不能为了孩子放弃外面那些女人”,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外面做过坏事的。自己笑了一笑,“怀孕了就这么多疑啊。欧呦,生活这么多年你还觉得我是那种会为了破坏家庭而自己去找坏女人的人?你是傻子,还一点不了解我”。他说时一边咀嚼着东西,严肃的表情和自然的行为使她觉得她和那些女人姑且早断了。她便把心思拉回生活里来,走到丈夫面前让他摸着肚子感受一下,一定要让她知道那肚子里的玩意。
就在他丈夫回来的时候,她不知怎的在卫生间里肚子就痛了起来。他把事情告诉丈夫,丈夫给请了一位乡里医生,医生回说没有问题,他丈夫想证明地说“你不疑神疑鬼肚子肯定不痛”。然而事情真正发生时在深秋的傍晚。她不知觉地提了一桶水,起初没什么不适,那重量委实算不上太重。她还站在门前和邻居们打趣,进来也只是照常上了卫生间。就在起身的一刻,她看见一溜溜地血水从下身冒出来,她看到那样子就知道要完了,惊慌失措地叫丈夫过来。全身已经紧张地冒汗了。也不敢起身,只好叫那医生再过来。那医生说“只能快去医院了”。去了镇里医院,孩子终究还是没了。
很长时间,她不再想孩子的事情。说实话,她年轻时候毁灭过不少孩子的生命,如今的一切算是报应似的。得不到孩子,婆家人的话又难听了起来。传来传去就变成“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没用的女人”,最后却又变成“不会祖上...”诸如此类不可多听的话。自己也为此太过完美地准备与焦虑,外人看来她真的是一个想要孩子而得不到孩子的没福气的母亲了。她婆婆当初像丈夫一样高兴,如今比丈夫的情绪还糟糕。他丈夫也是冷冷地说一句“下次还有机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快四十的人了!
像那元帅说得一样,她与孩子的正缘在四十岁。她终于迎来了她的儿子,她笃定那是儿子。儿子出生后,一岁多便开口模糊地叫“妈妈”,她心里很是开心,她特意去为自己的孩子卜了一卦,“将来当官的命,不愁吃喝,早早地会说话,以后肯定是会交际的聪明人”。她有了孩子后脸上的笑容起来了,与人交谈孩子之类的问题,她更是无话不谈了。有时候聊着很长时间,丈夫还在家里饿着。那孩子也拽着母亲一直要往回走。是三岁了,她想着让孩子学认字,学诗,做个文化人,以后才可以铺垫做官的运气。她识不了几个字,自己照着女儿教自己的标注下来,在女儿去上学时就一点点地教他儿子。她很认真,有时候一些字忘记标注的读法了便去问邻居的妹妹,问识字的村里人,她不怕别人嘲笑她不识字,好歹自己儿子要当官,不能做什么都不懂的母亲。为儿子是付出了不少。自己也渐渐地学会了更多的汉字,语言逻辑也更通畅了些。
他儿子淘气,教他念书时虽不认真,却也能很快记住一些,她觉得儿子的天赋很高。因为他经常模仿长辈讲话,方言,私语,他都模仿地活灵活现,字句都念的标准,四岁了。她心情越快越好,逢人都夸赞他儿子可爱懂事。他儿子不许人家唤他与逗他,把他手上的指甲竖起来要过去抓人家的身子。那同乡女人把手放下了拦住他,母亲在身后跺着脚说道“不可以啊”,自己把他拉过来,“太没礼貌了啊”,那女人也被孩子的这种微弱的锋芒可爱到了,笑了笑夸了一句“太厉害了”。那话深入她心里,自己笑起来,又要说下去。“之前有次问他,‘妈妈没钱给你买东西了怎么办’,他自己就说‘我长大挣钱给妈妈买’,‘那你做什么工作挣钱’,‘我去....我去扫地,我去....当警察’。他自己说着就揽住我的脖子说“爱你啊,妈妈”,然后自己亲下来。这些都没人教他啊,懂事是挺懂事,就是太淘气了”。
那女人听了还在笑,又还过去惹她孩子。他却使出腿的力量要把灰黑的鞋底印在别人身上。她母亲拉过来,没看他,又还自顾自地和别人说着。一不小心也被踢到了,留下了一个灰蒙蒙的印子。“欧呦,这不行啊”说着才把孩子拉到身上,让那女人快走。心里却美滋滋地觉得自己算是争气了一回。
天气日渐寒冷,对于孩子的照顾更是体贴与细致。女儿没了饭吃,自己做吧,丈夫没饭吃,出去蹭吧,只管把自己和儿子喂饱。
她姐姐才告诉她自己决定离婚了。她为姐姐的婚姻感到遗憾,“不抽烟不喝酒,不打人,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想什么”。话是传给她,她自己傲气地说“有比我年轻的男人追我,三十多,有房子,人长得一般,但肯定比他争气”。话说起来是持续地,两人不断地说下去。她妹妹顿了顿,“可以是可以,要想清楚啦”,“是啊,我没孩子,人家肯定不接受我,何况还是二婚,但人家看起来那样真诚,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姐姐为跟时髦,愿意花钱买更保质保时尚的衣服。那日里,好不容易抽了时间染了头发,又自己学了如何更好卷翘头发。这是她自己为了省钱铺张了这些。看起来是有范的,不知那过程如何辛苦,出浴的新发型改变了她原先的土刘海,改了靠边的卷翘小涟漪,八字苦眉也修了修。但那鬓角边总冒着一些不齐整的发线,长发掩了起来。穿了成熟的鱼尾裙,上半身里一吊带紧身绸衣,她最爱的那双黑绒高跟。是要去见那位情人。
她妹妹跟了去,才知道人家的一只眼睛是出了问题,看起来那样怪异,吃了饭根本不敢多呆。“看起来吓死了,整个眼睛鳖进去,以前到底发生什么了”。“嗐,人好就行了,不讲什么条件了”。她妹妹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姐姐没有孩子,曾经的婆家人把她一次次逼得要轻生,她是自己不想要孩子么,打死都想要。她的输卵管出了问题,积水堵塞,也是年轻时候的大意,她姐姐也常常觉得自己渐渐老下去,不能自己挣饭吃了可怎么办。那样地焦虑着,脸上的纹路更加深刻清晰起来。老得更快了。她不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什么那样大胆前卫,好像没有文化就一定要嫁个好人家来。
她为了男人的美貌而牺牲过孩子。为了男人的虚伪而牺牲过孩子。为了嫁给有钱人而苦苦学习时髦的穿搭,谁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什么样的噩耗,她不能嫁给有钱人,但嫁给其他人,任何也都是不会善待她的。
她常常为了这件事情与他丈夫吵架。“在你们家庭里谁看得起我?”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不会生孩子被你家里骂的多惨,要是可以重来,我也会好好把握我的青春的,不会浪费在男人身上,挣些钱多好。”
“你不会挣钱,整天搞亏本投资,想要一夜暴富,你有那个实力吗”说着就要一直骂下去。
“老实找个活存点钱不好么,也不至于一把岁数了还没有房子住,我感觉自己像个流浪人,嫁给你有什么好处”。哭唧唧地闹起来。
她丈夫不肯女人这样,就要往外走。她女人不许她去,一把挽住他。谁知他恼火了,一拳头打在人家耳上。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耳,说话声音更大了起来。“本性暴露了,要打人了”,“好,那好,我立马去报警”。她威胁着说,终究不敢报警。有些时候更是严重,她不肯示弱,就要扭打在一起。她的身子不弱,身高与丈夫齐平,体重也稍微高些。夸大的胯与浑圆的臀部,要是生孩子,准有儿子。为了这事,自己活生生也被逼成了泼妇。向对方摔鞋子,只是这样摔来摔去不敢换其他,他们心里是有理智的吧,因为有许多人说“夫妻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吵吵也就过去了”。是那样的理,看不起不会挣钱的男人,自己又离不开。好像自己也只是这样的价值了。加上不会生孩子一宗罪,连不会挣钱的男人似乎都不配,至少穷人更需要后代来振兴自己的家族。
为了自己余生,年轻所存的钱不肯花出去。一顿饭,一件几块钱的物品的花费都要从丈夫身上搜刮来。丈夫对钱不那么要紧,就把对方逼得越来越紧。他丈夫每次都说“我找你借点钱”,夫妻的关系走到了这个地方,她却是高兴的。“总有一点价值的地方”心里是那样想着。“下次还双倍”。
他丈夫从来不乱打人,只有自己妻子闹地慌了才忍不住。她妹妹说,“人是好的,就是怎么缺根筋似的,像傻子”。是啊,她们背地里骂他傻子,因为挣不了钱。
这和女人生不了孩子被骂是如出一辙。
不论什么世道,他总要女人的孩子,她总要男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