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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味道(散文) ——我家的枣树

  • 作者:沙漠之树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2-14 12: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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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一段旧时光的故事,这故事无论是优美动听的摇篮曲,还是悲戚伤感的流动音符,无论是伴随着童年的欢声笑语,还是内心深处那一抹淡淡的忧伤。当我们成年后才发现,任何事情都不会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当尝尽人间疾苦、体验人生百态、看透世事无常、千帆过后,才知道人生哪有容易二字,才懂得无论幼年时的生活以什么方式度过,那都是值得我们回忆一生,珍藏一生的美好时光。

      我家南屋的背后,长着四棵枣树,间距不远不近,排列成弧形。听奶奶说,这是爷爷早年栽下的。

      从我记事起,这四棵枣树就已长大,第一棵和第四棵最为茂盛,树冠仿佛是一把绿色的大伞盖。那些枝丫向周围伸展开来,树叶繁密旺盛,犹如一片片绿色的云彩。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描绘出一幅斑驳的光影图画。

      第二棵树干笔直挺拔,枝丫很高,冲破大伞盖。第三棵树干弯曲,被大伞盖压迫,看起来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几棵枣树被哥哥姐姐分了家,哥哥和两个姐姐每人一棵,哥哥分的是第一棵最大最茂盛的,枝叉最多的。大姐分的是第四棵,虽然没有第一棵那么大,但茂盛程度和第一棵在伯仲之间。二姐分的是第二棵,树干笔直,枝繁叶茂直冲云霄,绿意葱茏生机勃勃,尽显雄伟挺拔之姿。它俯瞰着它的伙伴们,好像在说,放心吧,我守护着你们呢……

      从我记事,哥哥姐姐就把这棵弯曲的老三分给了我。从那时起,我就用心地呵护着这棵可怜的老三。时不时地,用我稚嫩的小手,拿来粪桶,在猪圈里舀起粪水,给老三浇水施肥。每次施肥时,我都告诉它,让它争气点,快点长高,别再被老四压迫。可最终它也没超过老四。

      每年的春天,枣树在春风的吹拂下,慢慢苏醒过来。慢慢地吐出嫩芽,嫩芽一天天被春风和春光沐浴。惬意地伸着懒腰,舒展着身姿,尽情享受着水分与阳光的滋养,慢慢地结果枝上开满了奶黄色的小花。花小而密集,每个结果枝能开数十朵,小小的花朵有五个花瓣,呈五星形状。满树的奶黄色小花密密麻麻,争奇斗艳,远远地就能闻到甜甜的枣花香。

      花香引来了无数蜜蜂的青睐,它们不分白天黑夜的忙碌着,老远就能听到蜜蜂的嗡嗡声。我总爱来枣树下玩儿,可又怕蜜蜂蜇我,奶奶说:蜜蜂忙着采蜜,顾不上蜇人,不用怕,只管去玩儿。

      这期间蝴蝶也不甘示弱,很多彩色的小蝴蝶从四面八方赶来,围着枣树跳着欢快的舞蹈。(那时候的蝴蝶可真多)在枣树开花的这段时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枣花甜甜的清香,同时这里也成了蜜蜂和蝴蝶的乐园。

      花谢之后,青涩的小枣挂满枝头,一开始有绿豆大,慢慢地黄豆大。以后每天我都会来枣树下抬头仰望,看着那小青枣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好似一串串翠色的珍珠,被风一吹,青枣随风摇曳,仔细一听,好似风铃叮当作响。

      雨后的枣树更是好看,露珠如同高贵典雅、晶莹剔透的珍珠挂在枣树上,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一阵风轻轻吹过,露珠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从树上滚落下来,消失在泥土中。

      奶奶说:这露珠呀,得自己从树上掉下来,或者是被风吹下来,可不能人为去摇晃,被人摇掉露珠的枣树,下一年就不再结果了。奶奶又说:如果想年年吃枣子,那就得小心呵护它。听奶奶这样一说,吓得我雨后都不敢去枣树下玩儿,万一一不小心碰到它了呢?

      每天,我都要去枣树下转一圈,看看这棵,看看那棵,心想,这枣啥时候才能成熟呢?

      “七月边,枣红圈”,这句话预示着枣快成熟了。“红圈”就是枣的尾部和枝儿连接的那一圈红了。此时,枣的形状也有一开始的圆变成了椭圆形。

      有一天,我又去枣树下玩儿,猛一抬头,惊奇的发现有些枣红了。我跑回去找奶奶,激动的喊着:红了,红了。奶奶正在忙着纳鞋底,头也没抬的问:什么红了?枣红了枣红了。我馋的口水直流。

      但是这还不到打枣的时候,打枣要等到枣都红得差不多时才能打。这一段日子,我每天在枣树下守株待兔,每天盼着枣子掉下来砸着我,每天数着枣子红了几颗。说实话,我根本不会数数,一年级时我还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呢……

      看着青红相间挂满枝头的枣子,有几个孩子能做到不垂涎欲滴呢?有几个孩子能做到镇定自若呢?何况是缺吃少食的年代,何况是少不懂事的我……但也只能望梅止渴。

      终于等到打枣子的时候了,母亲拿来床单,让我们在树下撑着,母亲用一根长长的竹竿,轻轻的叉住枝丫,左右上下地摇晃,成熟的枣子离开母体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砸在我们的头上,身上。我们撑着床单忍着被砸,随着母亲的竹竿移动,不一会儿床单中间已经被枣子坠的凹陷下去。这时候,母亲放下手中的竹竿,把床单里的枣子放进筛子。

      打下来的枣子有深红的,浅红的,金红的,颜色鲜艳,饱满鲜嫩,脆而多汁。每一颗枣子都充满浓郁的果香,入口甜而不腻,满口都是纯正自然的味道,简直让人沉醉不已。

      母亲把这些枣子分给邻居和亲戚,我们只吃到很少的一部分。

      但当年那些枣子独特的味道,曾在我的味蕾上绽放过,曾让我幼小的心灵满足过。曾经那些枣子的味道弥久留香,给我留下了今生难忘的甘甜。

      如今,随时随处可以吃到很多品种的枣子,但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儿时记忆犹在,却再也回不到当年。
    【审核人:站长】

        标题:记忆里的味道(散文) ——我家的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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