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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椿树(散文)

  • 作者:闰土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10 22:3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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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椿树,分臭椿和香椿两种。

      我家门前不远的大椿树,是丑椿,只能看,不能吃。

      儿时的我喜欢吃嫩嫩的香椿,但不是为了吃香,而是为了糊口、填饱肚子。饿得实在撑不住了,就去那沟边椿树林里掰一些香椿芽子,再拔些塄上长的野菜,掐些苜蓿菜,摘些洋槐花瓣,再摘些洋槐花叶子回来交给母亲,她老人家就会给我们做出香喷喷的菜麦饭。

      沟边那片香椿,后来听父亲和村上的人说,是大风刮来的种子,有些是小鸟叨来的,在沟两边长得郁郁葱葱的。

      香椿类,落叶乔木,羽状复叶,开白色花,嫩枝叶闻有香味,可食用。木质坚硬,乃造船和国防高档用材。丑椿类,古代相传是一种大树,寿命很长,也用来比喻人长寿。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门前不远的一棵大椿树,人称丑椿,芽子苦涩,不能食用。但这椿树给我影响极大,可以说在我思想上留下了不灭的印记。听父亲说,他小时候就知道这棵椿树,或许是自动长出来的,也可能是风或小鸟叨来的种子。这椿树在村口不远的地边长着,任凭风雨吹打,仍长得很茂盛。

      我儿时,那树就长有二三十多米高了,直径也有几十公分了。大椿树旁边还长了一棵小椿树,也根深叶茂。夏天蚊子多,母亲让我摘上几片椿叶晚上打蚊子,因为丑椿树叶气味大,蚊子闻到后就飞远了。所以,每到夏天,母亲就让我多摘些椿树叶子,摆放在大门口、厨房等,有时蚊子多了,我就拿上一把丑椿树叶,轮番一打,蚊子就明显少了。

      我自小淘气,放学后不是上树掏鸟蛋,就是上树摘洋槐花,真像个小猴子一样,上树沙沙沙,下树溜爬爬,有时穿上鞋上树,有时不穿鞋也上树,常常把衣服在树上挂扯了,有时磨烂了,为此没有少挨母亲的骂,甚至打,那衣服上的纽扣,三几天就不见踪影了。

      有一次,那棵椿树的大树杈上有只知了不停地叫着,不断地勾起我内心的馋虫,我真想上去逮住它,用绳子一拴,满街道玩。

      那是刚吃午饭的时候,父母在家忙着做我爱吃的浆水面,我被那知了叫声吸引住了,蹑手蹑脚地来到树下。椿树太大了,我几乎抱不住,知了声又一声声激荡着我的内心,好像勾去了我的魂魄似的。我抬头仰望,那小椿树杈上也有一对大知了,不停地扇着翅膀,大呼小叫着。没有多想,我只呆呆地看着知了,把鞋一脱,大椿树抱不住,我就上旁边的小椿树。谁知,那椿树上花媳妇(一种专上椿树的飞虫)的排泄物把树下、树身弄得黏乎乎的,我爬上树三米高时,那对知了飞走了,我想再往上爬,看还有没有其他知了,不料脚下一滑,从那黏乎乎的树上掉了下来。

      本来没有多高,即使掉下来也摔不着,谁知树下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我摔下来后脑勺正巧碰在石头上,当即就昏了过去。母亲把浆水面做好后,打发父亲出门找。父亲到处喊我,找不见人影,就对母亲说:“娃哪会在嘛?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让他耍去吧?”母亲不同意,让父亲再找。

      在父亲的呼唤下,我醒了,一摸后脑勺,血糊了一手,忙回应着父亲。父亲找到我一看,吓坏了,忙唤来母亲,母亲眼泪汪汪的,连忙和父亲把我掺扶到村上医疗站。医生一看,说问题不大,只撞破了皮,忙包扎了一下。就那次事故,我头上缠着白纱带,父亲帮我给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半个月后,母亲又叫上村里几位老人,拿着不同的工具,在这椿树下给我“叫了一次魂”。按母亲的说法:“那次摔到后脑勺,怕是把我的魂吓遗了。”从此,我上树的胆倒了(吓的),一看见树就心惊胆战,再也不敢上树了,有时同伴叫我,我也搪塞一下跑掉了,特别是看见椿树,我更怕了。

      至今,我头上还留着这伤疤,有时理发师问我,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是当年的淘气劲儿酿下的苦果。现在那小的椿树长得两个人都抱不住了,大的三个人都抱不住了,可以说是我们这儿的“树王”。

      每到夏季,“花媳妇”把树都爬满了,树下厚厚一层黏脚的分泌物(花媳妇排出的),用农民的土话说是“花媳妇尿下的”。

      那大椿树上,不知什么时候,不知名的鸟儿在不同的位置上垒了三个老鸹窝,每年忙前,窝内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不长时间,小鸟就不见了踪影,大的鸟儿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有一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几个人,操着不规范的普通话,说要买下这一大一小的两棵椿树。他们来了三次,出价一次比一次高,最后一次出价竟比第一次翻了一番。但村上谁都不敢卖,队长、群众代表都三推六二五,相互踢皮球,后来听说他们想偷偷给队长塞五百元钱,让队长卖掉,但最后队长还是下了决心:“队上不缺那钱,打死都不能卖。”

      门前的大椿树到底多少年了,也无人考究,但它长得雄伟、壮观,加之位置就在村头不远的地方,所以成了村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对村上的善男信女来说,这是一棵镇村树,谁也动不了,用村上老一辈人的话来说:“这树,谁给生金子都不卖。”

      现在原来小沟边的那些香椿树许多都已干枯了,但沟内和村庄附近,以及小塄上的香椿树却长得很好,年年枝叶茂盛,有些农人甚至还掰些香椿去县城卖钱。

      前一阵,我去村头不远的地方看这两棵椿树,它们像两个哨兵,威武地站在那里,日夜守护着村庄,在微微的夏风里,叶子哗啦啦地响着,那高大的树冠,各自均匀地分布在树主干上,风吹日晒,展现出了它们本身的美。记得有年正月,南来北往走亲戚的车辆,好几辆都停下来看这椿树,有些还不停地拍照,我无形中还当了两次解说员,向他们讲解了这树的来历及过程。

      椿树呀,我们爱护你,你是镇村驱邪的法宝,你更是我们心中的太阳。

      (原创首发)
    【审核人:站长】

        标题:门前的椿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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