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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在车上的情歌(散文)

  • 作者:根柯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09 12: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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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妻相识在2004年的金秋9月,那会自己连一部自行车都没拥有,更挨边不上高大上的交通工具。好在单位有上下班的交通大巴,解决了我的大难题。跟妻谈情说爱,“压马路”自然成了主要方式;妻也不嫌弃,一路走来,我们谈笑风生,也郎情妾意。

      压的马路有时太远了,返回时不免都累了。我总提出来打的回去,可结果常常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记得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和妻已走过魏源东路,走过西湖桥,走到了红旗路上的九井湾。9月的夜仍然带些夏日的余威,我感到头顶冒热气了,汗湿了脊背,想必妻现在也疲乏了吧。

      “打部的回去吧!”我笑着且带着不好意思。

      “打什么的啊,现在挺好啊!”妻微笑着回绝。

      “太热了,而且你肯定走累了。”我洞察秋毫后坚持自己的看法。

      “没事,还是走走吧!”妻摇摇右手,也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只好随着妻意,继续前进。好一会儿,我们走到了曹婆井。

      “还是打的吧,我也累了,不想走了。”我考虑到女孩跟自己出来,走了4、5公里了,剩下还有一段长路,继续走下去对人家不住。

      妻沉默了一会,“那打个摩的吧。”

      正当我要吆喝路边的摩的时,妻忙又加一句:“走过这个小巷,到城北路再打,可剩一元钱,只要3块。”

      一时我惊呆了,区区一块钱,要这么节省吗,“4块就4块嘛。”

      “不,走几步的事,何必呢!”妻坚定地阻止了我邀车。

      就这样,我们再次继续前进。我边走边想,这是个勤俭节约的女孩,是个可爱的好女孩。

      第二天,我认真跟妻讨论出行打车的问题。妻没有大道理,只有朴素的一句话:能打3块的摩的,为什么要付4块的。这件事给了我震撼,也给了我高度。往后,我们出行都成了这样:5元的摩的会变成4元的,4元的会变成3元的。

      有2元的摩的会咋样啊(其实是没有的,最低3元),而且师傅要一辆车同时载两个人,我想任何一个摩的师傅是绝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干的。

      第二年我们结了婚。那会自己参加工作十来年,仅仅是买了一套住房,谈不上有积蓄。跟妻商量着婚事时,我坦诚说明了向姐姐借了2万元钱。面对面的妻头都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一起还就是了。”我又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只有一股暖流灌满全身,同时激荡起愧疚的浪花。

      妻怀孕了,考虑到她上下班的问题,我们买了台48cc的摩托车。这是辆小摩托,它的“小”,我第一眼的惊奇现在还有些许的感觉。我177cm的个头,妻168cm的身高,可想而知这“大”对这“小”是全面的“碾压”。一件有趣的事情在妻挺着6个月的大肚子的时候发生了。

      那是初冬的一个早晨,天格外亮敞,我开动“小可爱”送妻上班。驶上沿江桥时,从另一条道上驶来一辆大摩托,插在了我们前头。我这才看清,摩托上载着一对双胞胎女孩,10岁左右的样子,长长的发丝随晨风快乐地飞舞着,俏丽的面庞咧嘴微笑着,还有那两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开始我以为只是短暂的相遇;没想到,过了桥,转入城北路,她俩还是直直地盯着我们看,而且越发地开心笑开了。我这才明白,“大象骑自行车”的画面就是此刻的我们。我对妻喊了一句“我们这么魁梧,骑这么小的摩托,挺搞笑的。”(妻当时体重接近170斤)

      妻在身后“呵呵呵”地笑出声来。

      “小可爱”就这样陪伴了我们3年,女儿也两岁了,更滑稽可笑的画面出现了——我们一家三口都压在“小可爱”身上(女儿站在小摩托的踏板上)。这残酷的“惩罚”,到后来家属院的同事都看不下去了——“买辆大点的摩托啊,你们真是的”,常常响在耳畔。

      女儿三岁了,上幼儿园了。为了好好地接送女儿,也为了不再出“洋相”,我们买了最大号的助力摩托车。心在骑上这大摩托的瞬间,平静了,也安稳了。出行不仅有了更舒适的乘坐体验,而且能跑上更快的速度;更重要的是,我能在“满载”的情况下,不被异样的眼光盯瞧,也不会再听到善意的絮叨。那真是一种奇异的又有点成就的感觉。其实,那会,单位的同事已经开始买起家用小车了。

      2013年夏,我们城市开始了禁摩限电整治运动。摩托车不能骑了,我们家重新回到了无交通工具的境地。我也开始盘算着买车,也开始有步骤地实施攻陷妻的“阵地”的计划。

      终于在2014年的11月,我的美梦实现了,有了人生中的第一辆车。虽然仅仅是12万的轩逸,可我高兴坏了,一连几个星期都泡在车上——凡是外出,都开车出去,哪怕仅仅是隔着一条街。更奇妙的是,我在一次出车旅途中,因疲惫在车上睡着了,梦见自己生了二胎,是个儿子,我是万分的惊喜。醒来时,已是夕阳挣扎在西天,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的傍晚5点半。透过车窗,瞧见前引擎盖涂上了一层紫红,仿佛是一山的可爱的枫叶红;惬意之下,我更爱上了驾驶,有了更大的驾驶乐趣。

      而就在同一年,妻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从没有惊动我的“自私和贪婪”。

      一个大雨的下班夜,其实这雨早在下午就哗啦啦地落下了,我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观看电视新闻,什么地区动荡啊,什么经济危机啊,什么科技革命啊,什么风云人物啊……我全然忘却了屋外的大雨,也丝毫没顾及到雨中的行人。直到“喀嚓”一声熟悉的开门声,妻湿漉漉的身影嵌在门框里。

      “好大的雨啊,全身都湿透了,赶快把湿衣服都换了。”

      我的心一紧,目光也停留在了门框中,愧疚再次填满了我的“家庭答卷”。我想到了曾经自己骑摩托车的岁月,想到了在雨打风吹雪裹中自己心里的诅咒。

      “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叫我接你。”我站起身来,有点埋怨,更多愧疚地说。

      “不用了,再说第二天上班咋办啊,你上班路远又要起早。本来在公司等会就好了。”妻换了拖鞋,小跑进卧室。点点滴滴洒了些雨水在地面,仿佛盛开的星星点点的洁白的小花儿。

      “哎呀,都湿了,这雨真讨厌!”妻的话语一直在我的心房上,真可谓绕梁三日不绝。

      往后,一遇到稍大点的雨,我都提醒妻要不要接你一下;可妻每次总拒绝了,不是公司加班,就是等会雨没事,顺便做些明天的工作,明天就可轻松些了。我相信了这“推辞”,其实是我懒;我也自私,顺从了自己的懒。可妻从没有抱怨,照样一次又一次地冒雨回家——这12万的轩逸车,当然是属于我的,可对于妻来说我感觉仿佛是属于“别人”的。

      与妻相濡以沫20载春秋了,现在“蛋蛋”(00后)都考入我们单位参加工作了。年轻的一代幸福感满满啊,宝马、奔驰、凯迪拉克等都陆陆续续出现在单位的停车坪上。我的心又蠢蠢欲动了——想换车。没事就对妻进行耳鬓厮磨的软泡。妻果断地回绝:“就是一交通工具,哪还不是一样的用,钱是要用在合适上!”

      是啊,现在我想通了,更明白了一个肤浅但对我来说是深刻的道理,那就是:“米豆腐,我开轩逸车来接你啊!”(注:米豆腐是妻的绰号。)
    【审核人:站长】

        标题:飘荡在车上的情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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