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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亮哥,你在那边还好吗(散文)

  • 作者:乡鹤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09 08: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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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亮是我的堂兄,年龄比我大一岁,如果小亮哥还在世上的话,估计小亮哥的生活还是像我们一样幸福安康,也像我们一样,结婚生子,组成了一个家庭,可这些都是我的想象,小亮哥早已在二十年前离开了我们,他的离去,成了我对过往岁月的回忆和思念。小亮哥从光屁股跑的儿童时代,一直到高中毕业,我俩是最要好的朋友,兄弟。小时候,我和小亮哥趁着月色,去农田里偷西瓜,被瓜农发现后,追赶着我们跑了几公里远。最后我俩跳进池塘,才躲过了瓜农的追捕,现在想起那段往事,心里还有隐隐的后怕。

      那时候,小亮哥家有一头水牛,是用来耕田和拉货的。小亮哥就负责放牛,每天下午,我和小亮哥放学回家,家庭作业也顾不上写完,就忙着跟小亮哥一起去放牛。我俩都坐上水牛后背上,用树枝抽打着水牛的屁股,让水牛在乡间小道上奔跑起来,那种刺激疯狂的玩法,让我俩感觉格外惊心动魄。水牛不断蹦跳着,把我和小亮哥都甩了下来,不是头破血流,就是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尽管浑身疼痛不已,但内心都强忍着疼痛,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俩人笑得格外灿烂。

      当西山太阳落下山的时候,天色也黑暗下来,远处,袅袅炊烟从屋顶的烟囱里缓缓升起,晚风吹拂着脸颊,晚归的村民都完成了一天的劳作,怀着满意和喜悦的心情回归家园。他们有说有笑,有哼有唱,伴随着鸟儿回巢的鸣叫声,在寂静的小山村,把乡间小路洒满了欢笑和喧闹,我和小亮哥的肚子也咕咕叫着,催促着我俩回去吃晚饭了,但水牛还没吃饱,由于我们贪玩,把水牛系在树桩上,只顾去游泳了,但我俩上岸后,天色也晚了,水牛的肚子还干瘪着,回去后,大伯看见这情况,小亮一定会挨一顿暴揍的。于是,我出了一个馊主意,把我们的水牛直接放进菜园里,让水牛大吃一顿,不一会就会吃个饱,我们就不会耽误回家了,也不会被挨揍了。

      当水牛放进了菜园,水牛就大口大口吃上了绿油油的蔬菜,正当我和小亮哥洋洋得意的时候,五婶却来她家菜园摘菜了,发现我们的水牛正在糟蹋她家菜地呢,便大声叫喊道:“你俩眼瞎了吗?为啥把水牛遭踏我家菜园?你们赔偿我家的蔬菜,走,去见你家爸妈。”五婶怒气冲冲,牵着水牛去大伯家兴师问罪,大伯一听说,是我俩故意放牛去吃蔬菜的,大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抓起扫帚,在小亮屁股上一顿抽打,打得小亮哭爹喊娘,就连我也被狠狠抽了两下,我只是讲义气,陪同小亮哥壮胆去的,谁知也挨了两下子,我忍着疼痛跑回家去了。第二天,小亮哥告诉我,大伯竟罚他不准吃晚饭,让小亮哥饿了一个晚上,那一夜,小亮哥说,他饿得整整一个晚上没睡着,下次再也不敢放牛偷懒了。以后放牛的日子,我们把水牛离开菜园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别人家菜园了。

      每年到暑假的时候,池塘似乎成了孩子们欢快的乐园,孩子们一个个跳进池塘,在水里追逐嬉戏,扑腾欢闹着,欢笑声、叫喊声、跳水声此起彼伏,热闹喧哗,孩子们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我忍不住,又去找小亮哥了,让小亮哥一起去跳水玩,小亮哥也想去,我们便一前一后跑到池塘边,看着孩子们欢乐的模样,心里无比羡慕,我刚脱下短裤,就想到我屁股上还有记号呢,这是父亲防止我下水游泳,特地在屁股上用锅底灰涂抹了一下,如果晚上检查,记号若是没有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揍,小亮哥也发现了我屁股上的记号,便安慰道:“弟弟,没事,我有办法,先进池塘游泳吧。”说完,我俩爬上岸边的柳树,从柳枝上扑通一声,跳入池塘,钻进了水底,几分钟后,又浮出水面,尽情展示着各种游泳方式,什么仰泳、蛙泳、蝶泳等等,尽管游泳方式不够完美和标准,但孩子们的水性却十分了得,一会浮出水面,一会潜入水底,尽情在水中嬉戏着。

      小亮哥游在我身后追赶,我便向前奋力游动着,尽力想把小亮哥甩掉,小亮哥快要抓住我脚跟的时候,我用力扑腾了几下,迅速潜入水底,躲过了小亮哥的追逐,我们尽情玩耍后,孩子们纷纷上岸回家了,我却慢吞吞上了岸,想到屁股上的记号,心里害怕极了,小亮哥却安慰道:“弟弟,来,我给你在屁股上抹一把锅底灰,不就瞒住你爸了吗?”我细想一下,小亮哥这办法不错,于是让小亮哥在我屁股上涂抹了锅底灰,希望能够躲过父亲的火眼金睛。

      晚饭时间到了,我蹦蹦跳跳回家了,刚到家,父亲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脱下短裤一看,顿时愤怒道:“你小子,还想欺骗老子,我非得让你长长记性。”父亲一边说一边用竹板,狠狠抽打在我屁股上,让我疼得撕心裂肺,哭爹喊娘,事后才知道,是小亮哥把锅底灰涂错了边,本该涂左边,小亮哥却涂在了右边,所以被父亲发现,狠狠暴揍了一顿。每次想到那次挨揍,心里总埋怨小亮哥的粗心大意,才让我吃了大苦头。

      小亮哥虽说比我大一岁,但我俩是同班同学,原因是小亮哥在读二年级时,留了一级,才让我有机会和他同进个教室学习。那个时候,我数学成绩一塌糊涂,每次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我便拿着作业本去找小亮哥,我也挺直接地说:“小亮哥,把数学作业借我抄一遍吧。”小亮哥对我的要求从不拒绝,每次都会心甘情愿把作业让我抄一遍。记得有一次,数学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是五道应用题,我为了方便抄袭小亮哥的作业,就跟着小亮哥去了他家。等小亮哥把数学作业写完后,我从头到尾抄袭了一遍。第二天,老师批完家庭作业后,在课堂上点到我俩的名字,并让我俩罚站了一节课,原因是小亮哥让我抄袭了他的作业。为这事,数学老师批评得很到位,很全面。说我抄袭小亮的作业太认真了,竟然两人的应用题都做错了,而且错得一模一样,就连标点符号也错的完全一致,被老师发现后,才罚站我们一节课的时间。当时,本该反省自己,不应该抄袭别人的题目,然而我却后悔自己,应该在抄袭中改变些方式,不然,老师是不会发现的。

      时间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流逝着,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候,高中读中都要去具城就读,每个星期,我们都要吃住在学校,直到双休日才能回家一次,回家的感觉真好,每次都会有不一样感受,也有不一样的收获。妈妈变着样法,给我们带上辣酱、萝卜干、咸菜等等。当星期日返校后,同学们都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小菜,相互交换着小菜,品尝一下不一样的味道。那时,那种小菜散发出来的油香和口感,让人格外舒畅和快乐。当吃得不过瘾的时候,回家去吵着让妈妈做出那种小菜,让自己一饱口福。

      有次,时间已经进入冬天,每当阳光灿烂的日子,同学们都会把棉被晒在太阳底下,我也不例外,抱着棉被晒在阳台的时候,一不小心,从二楼窗口跌下了地面,顿时,头部血流不止,同学发现后,告诉了小亮哥,小亮哥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并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到医院,医生告诉小亮哥,由于失血过多,必须要输血抢救。小亮哥却勇敢地伸出了胳膊,大胆地告诉医生道:“医生,我和弟弟的血型一样,抽我的血吧。”医生看着小亮哥勇敢的壮举,就答应了小亮哥的要求。经过小亮哥的输血,我渐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事后,医生告诉我,你的哥哥真伟大,多亏他献血挽救了你的生命,为此,我看着熟睡中的小亮哥,内心无比感动和感恩,我由衷感叹,在我生命中,有小亮哥真好。

      后来,我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并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小亮哥去当了几年兵,退伍后,为了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小亮哥以退伍证,被应聘到一家化工厂,当了保安大队队长,在一次巡查煤气管道时,由于管道老化开裂,煤气遇上烟头,顿时,把厂房炸了个底朝天,而小亮哥在抢修管道的工作中,英勇牺牲了,为了国家财产,为了工厂利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他的年龄永远定在了二十五岁那年。

      如今,我已是年过半百,儿孙绕膝之时,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每当我踏上故乡的土地,总不免想起小亮哥和我的快乐生活,那些触动我灵魂的往事,总让我又看到了小亮哥对我的点点滴滴,让我久久难忘,不禁想问候他一声:“小亮哥,你在那边还好吗?”
    【审核人:站长】

        标题:小亮哥,你在那边还好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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