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烟枪”来说,烟是一种精神食粮,有时候困了、累了,可以不吃饭,但不能没烟抽。特别是在思考的时候,一定不能没有烟。
龙川县义都镇新潭五显庙水产养殖场农场主叶先生就是一个“烟枪”。
叶先生年轻的时候,一直在深圳、香港发展。近年来,因母亲年迈,2015年才回家乡开农场,养龟鳖。干一行爱一行,这些年来,叶先生的心思也一直花在农场里。农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叶先生的汗水,当然也撒满了他抽的烟灰。
叶先生每天都是凌晨五点左右起床,洗漱完毕后,泡一壶浓茶,点几根香烟,提神醒脑后,便到农场里打理龟场。
晨曦中,在通往农场的路上,被叶先生点亮的那盏“烟火”,时而高,时而低,时而停留在叶先生的嘴角,时而被夹在叶先生的手指缝里,沿着某种轨迹来回摆动。几分钟后,那盏忽闪忽闪的“烟火”就不知不觉被叶先生带进了农场。
来到农场,叶先生把烟叼在嘴角,换上墙角下那双黑色高筒雨靴,带着“烟火”,先把整个农场例行巡查一次。那盏忽明忽暗的“烟火”伴着叶先生“铁塔,铁塔”的脚步声,和谐地闪烁着自己微弱的光芒。烟头上掉下来的烟灰和叶先生吐出的那一缕缕烟雾,被晨风悄悄地偷走,铺在叶先生走过的脚印上。
在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下,叶先生便又把烟重新叼在嘴里,准备进行日常劳作。
龟池换水、龟池消毒、浇灌龟池边的绿植、捡龟蛋、龟蛋孵化、照顾刚出生的龟宝宝……在整个劳作过程中,始终有一盏“烟火”陪伴着叶先生。不管是走动还是驻步;不管是弯腰还是伸手;不管是下蹲还是垫脚,那盏灭了又亮起来的“烟火”都忠实地呆在叶先生的嘴角,偶尔咳嗽一声,叶先生才会把“烟火”夹在手指缝里,倾刻,又回到了叶先生的嘴角。
特别是夏天,那盏“烟火”更早到达农场,在农场停留的时间更久。夏天,是龟产蛋的季节,叶先生要做的事情比往常多了许多,单捡龟蛋就要两个多钟。
捡龟蛋,并不像捡鸡蛋那么轻松。龟蛋都是龟先打好洞才生的,因此,全部龟蛋都埋在沙里。捡龟蛋必须低下头弯下腰去,双手插进沙堆,小心翼翼地翻找,被扒拉出来的龟蛋,只有手指般大小,而且壳又很薄,稍一用力就会产生扼杀生命的罪行,所以捡龟蛋要非常认真细致地进行操作。
此时,“烟火”就是叶先生的精神伴侣,一声不吭,静静地呆在叶先生的嘴角。叶先生在龟池边起起落落,左扭右转,前伸后倾,全神贯注地工作的时候,为了不打扰不拖累叶先生的工作,“烟火”产下的那节长长的烟灰和叶先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各自都自觉地跳入沙池。
烟灰和汗水对叶先生无声的告别,像征着叶先生对农场默默的付出。那份艰辛,除了叶先生自己,或许,只有留在他嘴角的那盏悠长悠长的“烟火”才懂。
日上三竿,劳累了半天的叶先生,坐在农场一角橄榄树下的石板凳上,一边抽烟,一边喝着浓茶。双眸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心中默念:曾经踏遍万水千山,食尽人间各味烟火,如今回家乡创业,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农场洒了几年心血和汗水,当下龟场虽然还算景气,可未来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叶先生嘴角的那盏“烟火”,又在捣鼓叶先生的思绪。不时地从叶先生鼻孔里钻出来的团团烟雾,抱着叶先生的疲惫,带着叶先生的希望,借着缕缕清风,悠悠地往太阳升起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