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去看望可敬的二姨,我们刚一跨进院子,她说的第一话:”你们几个先等着,二姨给你们拔葱去!”
“远不?”“我们几个问。
“嗯,还行吧,有点儿远。”
“我们开车去吧。”
你们别去啦!道儿不好走。又土哄哄的。别去了,我自己去吧。”
和二姨夫的确认路途确实不近,于是我们打算开车去。的确走了好一段路。走到了车无路可走的地方。我们继续步行了好久好久的一段路,上坡下坡,沟沟坎坎上上下下。
这沟沟坎坎的路,她居然比我们走得利索,快80岁的人了,身体也不是特别好。那片葱地其实不大,就是你们五六陇吧。硬生生给我拔了大半垄,要不是口袋装不下,那肯定誓不罢休的。
回来的时候,我和大姐拖着一袋子肥绿肥绿的大葱,下坡上坡,垮沟越坎儿的,可把我和大姐累苦了。到家后,脚还没歇一下,又继续张罗着给我们摘枣,摘西红柿,取她藏在仓房的西葫芦,忙的是不亦乐乎。这么多东西,哪里拿的了,我们几个赶紧“落荒而逃”。只是不知道当二姨从仓房出来看见我们不在了,会说些什么呢?这哪是来看望二姨呢,这不是鬼子扫荡来了嘛。这就是我质朴热情的二姨。她是真心爱替她的姐姐爱着我们几个,就像我们真心替她姐姐爱着她。这个世界有一种温暖,叫做我们彼此心里有对方。这种温暖像寒夜里一个火把,温暖而照亮。
生日那天,照例去操场跑步,闺蜜X看见我,欣喜把我拉到办公室,说有条围巾要送我,不知道我喜欢那条,要我从两条里挑一条。听说是我生日,她更是欣喜。哦,怪不得那天给我打电话约我说有事儿找我呢。原来是”送礼物”的事啊。夕阳里的太阳正红,宽阔的跑道,绿绿的操场,健硕的体育健儿,蔚蓝的天空,我的心里溢出满满的幸福的泡沫。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惦记,难道不幸福吗?我跑得更欢实了……
回村里,看婆婆。屋子里空无一人,地上有些脏乱不堪,我们赶紧里里外外打扫起来。一会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她老人家回来了,挪着细碎的步子,脸晒得黢黑,一双手颤都得厉害,只是一双眼睛还明亮。年迈的她,只能照顾自己的吃喝,当年那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也已风华老去,这让我有些感慨不已。我们没有婆媳大战过,这么些年来,平稳和谐相安无事。就放在茶几上米饭没动,说是不饿。我们煮了饺子,一个人默默吃了一碗儿。唉,老了,真是老了。有些事情,我们就是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若干年后……我想到我们每个人的养老问题。这不是儿女孝顺不孝顺的问题,而是如何面对渐渐老走问题,走向衰亡,毕竟是件让人悲伤的事情,如同一片枯叶的凋落。尽管,我们不能阻止人家的老去,但在她有生之年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这也是应该的。对陌生人都能施以援手,何况家里人呢!看到孩子奶奶,还是有有些悲伤,有些感慨。
当我们回到孩子二叔家,他已经给我们在他绿色菜园里,拔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油菜花的幼苗菜(俗名黄家菜)。他宽敞的房子里有给我们回去住布置的卧室。这是一个好二叔。家里的里里外外大事小情人大孩小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操持。我们一年回去不了多少次,相对他,我们做的都太微不足道。他总是跟我说,等你们退休回来,我还要给你们种这种那,一派美好的田园生活图景,嘿,让他说的,我还真向往呀。有一种幸福,叫亲情的力量。他们兄弟几个相处很融洽,如同我们姐妹几个一样。
那天收到一个快递,打开一看,是个杯子,闺蜜M寄的。我的杯子被儿子打碎了,我一直想买个。可她怎么知道了呢!我只跟孩爸说过的呀。哎,这个家伙,20多年的老闺蜜了,从青春正好风华绝代年纪到华发早生的岁月,我们一直联系不断,是那种可以随时打扰随意挂电话的情意,这哪里仅仅是个杯子呢……
每天会领着狗狗下楼散步,我跑,它就在右脚边,寸步不离,因为它还小。才2个月大。但它已经知道叫什么名字。会看人的的脸色。在草坪上,我们尽情欢闹,它开心,我也开心。它自己跑一会,就会看看我在哪里,赶紧折回来,这也是一只妈宝狗耶。在草坪里扑上扑下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是呀,两个月的它,的确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今年在楼下的草坪里养了三盘花,没什么名贵的,就是普通的小花小草,可我每天都去看看他们:浇点水,说说话,拔拔草,除除虫,我的小草莓还接了果呢。挺甜!我也会偶尔跑到邻居王阿姨楼下看她的菜,她种的丝瓜,小葱,花花草草。那么柔弱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那么多土,种在泡沫箱子里。前几天,她还担心地她的丝瓜花还不开呢,这不这几天开的很正艳。虽然初秋,它依然黄灿灿的。
那天,给孩子们上了心理赋能课,孩子们很新鲜也很认真也很喜欢开心,当然也很萌也很懵,因为这跟普通文化课不一样,很鲜活。那天,摄影师T给我拍了美美照,专业视角的镜头下,果然是拍得美不胜收哈!看到他们青春洋溢的脸庞,看到他们对未来的无限向往,我的职业价值感爆棚。我越来越热爱我的职业,传道受业解惑,陪伴孩子走过花季雨季,甚好!有一种幸福叫助推你幸福。
封刀十年的刀郎开了线上演唱会,鸭舌帽青年陡然变成了油腻光头大叔,没有噱头,没有包装,只有他,站在简单的舞台上,一件黑体恤一条土色工装裤,一首一首深情并茂地唱着直戳人心的歌,他哭,听歌的也哭,我在手机前也哭。因为他的歌,唱的是平凡人的平凡生活,平凡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和不屈挣扎。有人说,看刀郎演唱会不是看演唱会,而是去赴一场曾经青春的约会,在这场约会里,我们各自看到了平凡世界里的自己。
……
是的,你我皆凡人,凡人有凡人的快乐,也有凡人的烦恼。昼夜日更,一日三餐,一年四季,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有孩子学业不争气的烦恼,也有钱不够花的焦虑,也有锅碗瓢盆的变奏曲,但并不影响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和眷恋。或许我们微小的力量不足以推动社会的车轮向前行进,但我们能为这个世界的美好添上我们灿烂笑容和欢歌笑语,凡人也有凡人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