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记忆已然和我们渐行渐远,甚至消散殆尽,而有的历经岁月之河的洗礼、沉淀,偶尔搁浅于我们的视野,却仍旧熠熠生辉。就像我和西安王科老师的那一份友谊。
和王科老师的认识,源于是一次极大的偶然。因为对文字的共同爱好,我们有缘相聚于同一个诗群。印象中那是个比较纯粹的诗群,今天他发一首格律诗,明天我发一首现代诗,五湖四海的文朋诗友这个评一句那个说两句。不问年龄不分男女,不谈身份勿论地位,只就诗论诗。日子平淡如水,却又潺潺流淌着轻松而快乐的旋律。
正如《战国策•齐策》中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时日一久,许是因了志趣相投,文字为媒,我们便自然而然地互加了好友。我们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诗群以外也聊得更加开心。因为我是一名农民工,一个人漂泊在西域大漠戈壁。空前盛大的荒芜,喂养了内心莫名的孤独。所以有一丁点悲喜心事,无外乎参赛落榜投稿发表之类,都乐于和友人王科老师分享。2019年我创作的长篇小说处女作《曲水人家》,历经六年周折终于脱稿,并鼓起勇气参加了老家的“第七届青墩文学艺术奖”。为了让西安友人更多了解家乡昔日的风云往事,我在一次无意中展示了我创作小说时的参考资料《海安抗日斗争史料》。没曾想我的隔空友人竟然是一位“抗日题材”收藏迷,当他向我索要时,我毫不犹豫地当即问他要了地址,第二天便火速寄往西安。
转眼到了2021年,恰逢第十四届全国运动会、及第十一届残疾人运动会在陕西西安举办。王老师告诉我他主编《奔跑十四运》、《奔跑十四运——全国首届体育诗词大赛优秀作品集》,并鼓励我踊跃投稿。但当时因为工地繁忙,又忌讳无病呻吟,所以就没能写稿参赛。以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倒并非遗憾是否发表获奖,而是纠结于自己怕不作为多少辜负了友人王科老师的一片盛情之邀。还有我承认那年年底回去,为他再寻找收集老家的抗日题材作品一事,也是一拖再拖没有兑现,因此对友人王科老师心中总是萦绕着一缕愧疚之意。
最近在关注的一个《晋如诗词课堂》抖音号中说:“如果一个人喜欢诗词,这个人一定值得交往。因为诗是荒寒之道,无当于功名黎利禄,喜欢诗词的人,一定不是庸俗的人,不是势利的人。”这个观点我比较赞成。特别是从我的西安友人王科老师身上,得到了极好地印证。虽然我们平时微信、电话联系很少,基本属于无事各忙各的那种。但偶尔会从关注过他的“抖音”“美篇”上,看到他为八十岁老母亲庆寿,端茶倒水,盖被暖床之类的敬老细节。让我真正地读懂了一位西北黄土高坡汉子,一身诗情才华之外忠厚、淳朴、善良的一面。无论是在诗词值域,还是为人处事,友人王老师都是值得我学习的榜样。
因为彼此都无利益上的纠葛,交往便现出无限坦诚。有一次无意中在他的一组活动照片中,我见到他和著名作家贾平凹在一起议事。我似乎是在这时,才蓦然想起我所崇拜和尊敬陕西文坛的“三架马车”之一的文学大师,却原来和我的友人离得那么近。我于是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哪天我经过西安,去拜访你时还有机会遇见贾平凹作家。他笑笑说有这个可能。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事情是说不太清的。譬如有人认为是拥有多少黄金珠宝,有人认为是拥有多少香车豪宅,可我认为是两个志趣相投的有缘人,拥有多少段共度的时光。有多少缘分能天长地久,又有多少缘分注定插肩而过,更多的时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属于你的追也追不来,属于你的转个身都能撞个满怀。
行文至此谈及缘分,在这里还得感谢网络时代的微信联络工具。因为在我和友人王科老师的多年交往中,先后经历了手机破旧更换,浸水、丢失,在通讯录完全清零状态下,是微信让我们的友谊得以一如既往。
我的老家是一个坐落在南黄海之滨的海边小城,我长年在新疆的建筑工地打工谋生,像一只春去冬回的候鸟。每次来回路过古城西安,大多是夜幕降临之时。当我隔着车窗凝望着十三朝古都那蜿蜒的古长城、沧桑的城堡上闪烁的霓虹,古城内纵横如网的城市动脉里车流人流涌动的潮汐,和幽深湛蓝夜空里的繁星……我情不自禁地奔出车厢,抚摸着站台上的廊柱、凝望着廊柱间广告灯箱,不断滚动切换着一座古城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那一刻,我对从未落脚的西安不再有丝毫陌生感,因为这个城市有一位我的知心友人。
因为我们已相约年底返乡时,到西安小聚,逛几处有名的历史文化景点。为了给友人一份我的惊喜,我还偷偷种下一个梦,悄悄参加了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文联出版社组织的“新时代散文大观”书稿征集活动,希望书稿最终能顺利通过项目评选。那么带着书稿去西安,也许还能遇见我的偶像作家贾平凹先生,为我稚嫩的文字写两行忠言醒语?总之,我心向阳,静待花开,就像我和王科老师的珍贵友谊,一切都交给时光和风去酝酿吧。
2024.9.26于克拉玛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