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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志华:夏汛

  • 作者:沧海泛舟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8-25 17: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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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河水涨起来了,来得特别的迅猛。这十天半月,暴雨如注,昼夜不停。原先新河的水只如沟渠一样缓缓地流着,新墙河的水位也相对很低,根本没有一点要浸水的样子。

      闲着,一天要去小河边看几次水,站在圆墈岨上或趟过河那边去。河堤上,防汛篷早搭好了,有领导群众昼夜轮番守着。黄昏时散步的人特别多,捉鱼弄虾的也有。

      大堰桥因堤垸内虾稻养殖而抬高了不少,团山岨下的细堰桥已淹没不见。梅雨季过后,骄阳如火。易涨易退山溪水,山溪水只速退却半米,天晴的那天,便僵持不动了。

      我家的几亩农田仍分在河边,自己没有去种,无偿给了村邻。单季稻已有了一掐手深浅,全淹了,真的可惜!

      我的脑海里一下涌出二十多年前"双抢"的情形。一九九六年、一九九八年、一九九九年,伏汛持久恶劣,几乎是三年两不收。再就是二O二O年,洪水也涨成如此。

      农民种田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赚头,一浸水,每亩反倒亏损三四百元。这一片近河的水田,总有份惊弓之鸟的感觉,谁都不愿去种。

      我写过一篇《母亲》的文章,其中一小节是这样:

      我们家大部分的农田分在河边,洪水泛滥成灾的那几年,我们家总是最先感到水患无情的苦恼的。

      那一年,河水比往年来得早,天还是晴晴的,河水就已逼近了靠河的一些农田。

      稻禾还没有完全的黄熟,河水还没有漫上田埂。母亲就开始叨唠着去收割稻禾了,毕竟已有六七成熟的谷子。当时我是极力反对的,一则是趟着水去割禾很辛苦,一则是稻谷还没完全熟透。我想等河水退了再去收割。况且,天还是晴晴的。

      六月的天气真的变幻莫测,当沉沉的乌云压来,我的心也有些焦急了。一天又一天,乍晴还雨,当灰色的河水淹没低一级的田岸又向上进攻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后悔了。因为头几天,河水还只没过脚背,如今却实实的有一腰深了。

      天仍下着微微细雨,太阳也躲躲藏藏的,母亲早早做好了饭菜,催促着我,还有二哥和嫂子。母亲总是身先士卒,拿了禾镰,跳下水田,割了几把,我和二哥嫂子才磨磨蹭蹭的下了水去。

      我们蹲到禾田里,只有头露出水面,全凭感觉割着,将禾穗一束束放进早准备好了的浮着的木盆中,或是搁在木楼梯子上,借助它的浮力,集中地将其一一推到岸边,又一摞一摞的抱上岸去。周而复始,等一小块田差不多割完后再上岸去,用木箱桶打了下来。

      母亲个子矮,弯在水里,象是浮在水面的稻穗。虽然六月里的河水并不冷,我总是叫母亲上岸去,五十多岁的年纪,害一场病会得不偿失的。母亲却说自己没问题,说我们割得比她慢多了,又割不干净。没有母亲的督促,恐怕那一年的家庭收入又要减去许多吧。

      母亲这一生受了很多的苦。幸好我的母亲那次并没有感冒。时间定格在一九九八年那场特大洪水。

      送 粮

      稻谷收割后,赶快凉晒。将余粮送到镇上的粮库去,弄点钱。

      堂叔十来岁就没了父母,寄养在三叔父家,即我祖父家里。农村分田到户后,他也高中毕业,二十来岁,当起了村里的民办教师,经济开始独立。

      那年代,除了完成征购粮上交任务,若有余粮,农民可以直接上粮站粜谷子。

      出村口,往西,有一条机耕路,过团山岨,穿过朱家屋场,上大路(可以通车的沙石路)。仿佛木匠师傅用墨斗弹了一条直线,大约三公里远,这条路就是我们村民步行上街的必经之路。而今,团山岨杂竹丛生,湮没路基,走不过了。

      那年年底,堂叔开始相对象了,需置办点年货。他找了两担箩筐子,扒满稻谷,要我陪他粜谷子去。这就出现一个名词:打转。堂叔挑着一满担谷子,我陪着。歇肩的第一站就在朱家屋场村囗,大约一公里远的一个点。我在谷担旁边守着,堂叔便折返回家,去挑另一担。第二个落脚点就在派出所门囗大路上,中间距离大约也有一公里。一百二三十斤一担的稻谷,如此往复,肩挑到粮站。

      那时的谷价才十几元一担吧。回来,堂叔在旧街上称了几斤池米(荸荠),捧了一捧给我。

    【审核人:雨祺】

        标题:古志华:夏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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