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是空调机的;眼睛是电视机的;双手是电脑的;双腿是小车的。过多地依赖机器使得人类是这样懒惰,苍白乏力,无聊和无趣。
——池莉《晤雨》
7月5日,洞庭湖决堤。约77个小时后的7月9日,决堤口成功合拢。然而,洪水已流泻约2亿立方米!
7月10日的卫星遥感影像上可以看到,溃口封堵完成后,大堤两侧水位下降不明显,垸区仍然处于洪水淹没状态,大量涝水尚未排出。
根据吉林一号AI解译分析可知,受灾区域中包含约37平方公里的耕地、约5.5平方公里的建筑用地,分别占受灾区域总面积的大约80%、10%。
在湖北的一个情况是,另据了解,武汉萝卜快跑无人驾驶出租车全城上路。
在乌克兰,曾经的同胞兄弟冲突持续胶着,难舍难分势同水火;在中东,战火纷飞漫延血流不断人命如同草芥被某些类人随意杀伐;在美国,川普遭遇枪击,侥幸躲过一劫之后,又双那啥地登台亮相拉选票高谈阔论……
这一切似乎都与琳儿无关。
琳儿还是一如既往地迷之信拉她的二胡,在北京的各个农贸集市打转转——轮流的找摆摊的小贩,应摊主或者顾客的要求,拉他们想听的二胡曲,充当摊主的销售形象代言人,顺便拍自己的视频,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分享到网络上。
这一天打转转拉二胡的琳儿,在某地撞到二〇〇几年就到北京谋生的手艺男。男主自话说无儿无女,只在一些可以摆摊的地儿,用棕叶编织手工艺品,籍以度日。其中犹喜编织品牌曰凤凰。编好一只凤凰,耗时二十五分钟左右。奇怪的是,编织男对此无具体售价,只说有缘人“随意打赏”,金口玉言,再无多辞。琳儿这天没现金,亦如往常一样的在旁边拉二胡独奏伴赏——伴编织男手指翻飞编凤凰,伴过往行人驻足停留观赏路遇路人遐迩时光,赏心悦目此萍聚,赏一个有缘儿童(帮他支付10元钱)作半小时的临时钟点工(儿童喜好编织男编好的凤凰,手头只有5元零钱)现场代言打广告——手持编好的凤凰在编织男的场地边手执织品凤凰涨人气。
小小少年言而有信,乖宝一般手执凤凰,喜形于色地站在前端,手舞足蹈,旁观良久。
一曲“赛马”未奏完,已有九位路遇的陌生人随意打赏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琳儿问知,要能学会编织这只凤凰,至少要学练三个月。要想能编织其它的一应齐全种类,得至少三年时间。
就在“赛马”随心所欲、酣畅淋漓的欢天喜地狂奔时,应该是城管执法的人员就躲在人群里来啦,叫“辗起走,这个地方不能摆。”——好在琳儿机灵,和颜悦色的问询有什么不妥,立即就同意换个地方摆摊,不要在这里聚众围观(影响市容?)。还好,琳儿没有演奏现场一位围观群众提出的“二泉映月”。如果正好拉了阿炳的曲子,会不会受情绪影响,该城管执法人员就睁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他去了?不得而知。
编织男的手艺是父辈传下来的。此父辈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绝活传承人把自由定价换成了“随意打赏”,免去了传统卖艺为生的讨价还价、坐地起价。编织男憨憨的,几十年了,步履不停,织编不辍,手里编出的是——凤凰,手里没有编出的是——婆娘娃儿!
今天,幸得有琳儿的二胡演奏友情客串推销,才有了九大九个人的打赏。想象一下,如果没有琳儿的现场助攻,会有几人打赏呢?成年人裤兜里有钱,至少随喜一只艺编凤凰不成问题,却少有自觉主动愉快“随意打赏”的。一般的小孩子无钱,多数很喜爱把握把玩艺编凤凰的——像玲儿就喜欢拉二胡一样,满心欢喜地资助现场的一个手里只有5元现金的顽童,为编织男开张发市的“随喜”出第一单起舞的凤凰,能有几个这样的“家长”如琳儿这般?
创纪录地打赏1500元的,几十年了,仅有一个,还好!编织男铭心的记得。
一技之长在手,以前可以是“想啥有啥”——通过自己的努力劳动,基本可以实现。现在和以后呢,估计是“有啥想啥”基本就是“奢望”啦——西北风倒是会有的。
忽然就想起了老岳父曾经对她幺女说的话:锅里煮的是苞米,又不煮文章!书读那么多,有啥用!
在某度上关于“技”,有如下文字表述:
技——人赖以谋生的手艺;操作、表演的技巧;不端。(没有人可以看出,这些个文字的语气、声调、疾徐和温度!——作者注)
我不想去搜另外一个“艺”字了,我怕又一次遭“雷”伏击。
不端——这又从何说起呢?面对这一只又一只艺编凤凰,我终于还是惊愕不已!未必只有等她终成“非遗”了,才端。当东大所有的城郊,都有萝卜快跑了,就端了?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拟“不端的凤凰”,聊以存记。
2024年7月22日号记于观领翡翠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