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商家永远都比每日奔波于职场中的人深谙岁月的更替,节日的交织。
近日工作异常繁忙,在车水马龙,人流不息中,看见花店隆重推出的康乃馨和母亲节广告语。我的心中不禁暗生惭愧,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母亲的节日到了,自己还恍惚无知,幸亏有商家的提醒。
对乡情和母爱的眷念,是成年人永远的“相思病”。我们许多人对故乡和母亲的记忆或许就来自于母亲亲手做的那一碗又一碗饱含母爱的家常菜。可不可以这样说,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珍藏着一碗“妈妈菜”。
生于六十年代的人,大约都对小时候生活的贫苦和父母的艰辛记忆犹新。
我的童年时期,也没有背离这种多数家庭的贫瘠模式。然而,是母亲的一双巧手,让我们兄弟在那个年代生活得有滋有味,倍感温馨。
母亲少小丧父,自小就跟着外祖母和我的两个姨妈织网糊口,供家中唯一的男孩,我的舅舅读书。一生没有进过学校的门,是母亲最大的遗憾。否则,我以为以母亲的聪慧一定是可以做一番事业的。虽然没有文化。可是母亲天资聪慧。什么东西瞄一眼就会。无论是本职工作、文娱活动,还是家庭生活中的厨艺、绣花、针织、缝纫等女红。她都做的风生水起,出类拔萃。
我记忆中有两件事情印象特别深,一是单位领导多次登门做工作,承诺要为母亲配备一位专职文书,要提拔她做一家百货商店的经理(母亲硬是推辞了);二是每逢春节前两三个月,我们家就门庭若市,左右邻居,甚至很远的地方的朋友经朋友介绍,将一家老小准备做新年穿的衣服布料都送来我家,而且都是无偿的。那时候,母亲每晚吃过饭就会忙碌起来,那台上海产的缝纫机脚踏轮踩动的旋转声会持续到深夜,每每我们从梦中醒来,还看见母亲用报纸遮蔽起一半的灯光(怕灯光影响我们休息),在小屋子的窗下,专注地操作着缝纫机。
她的热心,她的直率,她的开朗,甚至于她对生活的睿智。让大家都非常敬重母亲,她的人缘也异常的好。
扯得远了,还是用三言两语说一下母亲的厨艺吧。母亲烧得一手好菜,她经常用一些出其不意的用料和做法,做出一道别致的菜肴,让厨师都瞠目结舌(我父亲战友中就有厨师,此话是听他们说的)。
儿时,一切供给都是凭票供应。肉类少,荤菜自然也极少。母亲就用素菜烧出了好吃的菜肴。鲊茄子是母亲拿手的素菜之一,此道菜肴选择新鲜、老嫩适当的青茄子做原料。再将茄子用刀拉切成细条,蒜子剁成蒜蓉做辅料,油、盐调味。做法很简单,茄条用碟子盛好,上笼屉旺火蒸七成熟,加蒜蓉、盐等辅料再小火蒸熟,用少许麻油调味。一碗美味可口的鲊茄子就做好了,此菜除了必要的油盐,没有任何过多的修饰和佐料的添加,完全是素菜本身朴素的原汁原味。我不知道这菜肴是不是母亲首创,或许是自外祖母那儿继承来的,但我在各类菜谱和百度上真的没有找到做法。
现在偶尔,我也会做一道鲊茄子犒劳自己和家人,但味道到母亲的厨艺差远了。
庄子曰:“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朴”和“素”本意分别是砍伐下未雕饰的原木和刚织好没有染色的丝绸,用现代的语言说就是“本真”。
那一碗鲊茄子就是我心中的妈妈菜,每当我想起母亲,想起家,那种朴素的香味就在我的舌尖萦绕,在心怀渲染。这碗菜的特点,就一如母亲的一生,朴素而本真。
更或者,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所有母亲的特点,朴素,本真,质朴,无私......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祝我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
“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