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走进化州,漫山遍野的化橘红树次第花开,争相盛放。乡村的屋前屋后,山上山下,雪白的化橘红花从片片浓绿中探出头来,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是啊,因得天独厚的自然禀赋,化州,被誉为“中国化橘红之乡”。而许多人大概对化橘红比较陌生,殊不知它可谓是大有来头。国家地理标志产品、明清贡品、药食同源,居四大南药之首,具有止咳化痰、醒酒护肝、健脾消食、消炎等功效,更有“南方人参”和“一片值一金”的说法。
其时,化橘红花仍在无知无觉的深处,踟躇着,等待着。心中有所觉,但亦作不解。在经过了深秋与寒冬的长眠之后,仍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久久矗立的化橘红是化橘红花的巢穴,而化橘红花的灵魂则下至根系,上至树梢,沿着年轮中的脉络,游走于这棵树的血液里。漫漫的长夜在静静地等待,古老的月光在幽幽地徘徊,这懵懂的意识终将会逐渐醒来,穿破层层的束缚,拨开笼罩的迷雾,在某个不知名的夜里,获得新生,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终于在那一刻,长夜将尽,天光乍破。
清晨起床的人们,是否突然闻到一股清香?急忙走出家门来到位于平定镇大岭村的化橘红核心产区,这里不仅种植历史悠久,而且是目前已经建成的15公里长的化橘红赏花长廊所在地,成为赏花游览的好去处。
是啊!满树,满树的白色,就像昨晚下了一场春雪。走进细看,有的化橘红花已经完全开放,就像小娃娃伸出白胖胖的小手捧起了一朵朵白莲花;有的已经开出了几瓣,还有几瓣缱绻着,仿佛只要吹口气就能把它弹开似的;还有的花骨朵就像一个个贪睡的孩子,不管蜜蜂热闹地在身边飞来飞去,它们依然蜷曲着身子,甜甜地睡着。
化橘红花有一种冰肌玉骨之美。它的花色清雅,花质如冰悄,又像淡淡地均匀了脂粉,粉雕玉琢,玲珑剔透。花初开时,花瓣微微合拢,形如白玉杯盏,花心中,一丛长长的玉花蕊伸出来,顾盼生辉。
化橘红花的香不是那种浓烈的香,淡淡的,清新的,那香味裹在了春风里,丝丝的香甜不经意间和人碰个满怀。
阳春三月的阳光,总是那样温柔,此时一片粉霞,三三两两的人,一泼泼的,都是赶春来,都是看花的,外地人本地人,人头攒动川流不息。化橘红花开的热烈,看花的也激动不已。争的抢的拍照的,仿佛都想成为枝头袅娜的花儿似的。于是有人头戴化橘红花,衣裙翩翩穿梭人流,蜂蝶嚷嚷穿行林中;也有穿唐装的倩女,款款而来,如花如蝶的样子,真像天女下凡一般,摩肩而过,会心一笑,我是化橘红仙子?她是化橘红仙子?醉意朦朦胧胧,身轻如燕,罢了罢了,都是些闹春喜春爱化橘红花爱春天的人。
看啊,每到化橘红花开的日子,竟连天气也是属于化橘红花的天气了。晴天时,天湛蓝,觉得是赏化橘红花的好时候;偶尔落雨,天阴沉,似乎有意延长了化橘红花的花期,觉得也是赏化橘红花的好时候。想必农家人赏化橘红花不用走多远,在自家院里或邻家院里,或者在家附近一棵大化橘红下。男子扛着锄头去劳作,在化橘红下稍作停留,吸根烟的工夫就算赏过化橘红花了。女子们不空手,拿着针线做营生,看一眼化橘红花做一针营生,也算赏过化橘红花了。多年后拿出做好的鞋子啥的,还能清晰地记得那年在化橘红下和谁一起赏过化橘红花。
当记忆的针脚缝合了岁月的碎片,那一幅被岁月揉皱了的、饱经风霜的化橘红花图又重新在脑海里拉开,展现出它的光彩。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家乡山坡上的那片化橘红。每到春季它就向人们报春似的喊着:“我又来了!”。繁花开满树上,蒸蒸“热闹”。每到化橘红花开放时,我就来树下观花,领略春的美丽和它的“脚步声”。
化橘红花的花朵可不大,小小的花朵喷发着春的气息,如仙女婷婷玉立,用鼻子嗅了嗅化橘红花的芳香,感受春的幽香迷人。化橘红花在明媚的阳光下默默地竞相怒放,给村庄渲染一派勃勃生机。那时候总是爬在树上留恋化橘红花的美妙,忘记了喂鸡喂鸭,母亲走过来生气地喊我,每到最后又都在她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脸上绽出化橘红花一样的微笑。
记忆更像化橘红花。一部分化橘红花会凋零,隐匿于尘土,一部分会结成化橘红,回报人情。是啊,化州人谁不曾受过化橘红的恩惠呢?理气宽中、化痰止咳、生气养血,还有抗氧化、延缓衰老、降血脂,降血压等等功效。犹然记得父亲响亮的咳嗽声,就在一杯杯化橘红茶里消失了。
在化州,眼前这飞舞的化橘红花,这飞舞的蜂蝶,这飞舞娥娜的人醉了;这长长赏花的人流醉了;化橘红花的玲珑蝉羽薄纱醉了;化橘红花的姻脂芳香醉了;化橘红花的娉婷袅娜醉了…只是年年的花相似,年年的景不同,而人呢?
风尘的岁月,春秋的隧洞,穿过了,透过了。长大之后便能如愿的离家,自从有了“吃饭碗”,公务缠身,家事缠身,事事缠身,脑海里自家的化橘红花最终化作了一场化橘红花的芳香,弥散在最深的心底。现在对光阴的爱惜和对春天的珍视,有了强烈的感受,每当人们提起赏化橘红花,一种无比的情深便涌上心头,无比怀念曾经,无比怀念一朵橘红花。好在近年来化州市通过实施“百千万工程”,以花果为媒,搭建化橘红产品展销、合作平台,带动当地30多万农民增收致富。种树的人多了,赏花自然也就不用愁去处了。
走入这化橘红林的深处,大树枝桠相抱,小树婷婷娜娜,满树俏俊的花朵,秀色迷人震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静静想着。一株化橘红该是多么地无私奉献啊。化橘红在结果前,她的花朵不仅具有观赏价值,还具备入药功能。将含苞待放的花蕾及时采摘晒干保存,此时,化橘红花内含着羞涩的果子,外包裹着将开未开的花瓣,药用功效极佳。
现在,在化橘红林中有鸟儿在树上鸣唱,因为花枝稠密,看不到鸟儿的模样,只觉叫声清脆悦耳,婉转动听。偶有鸟儿在化橘红树之间跳跃腾飞,闪出小小的身影,灵动可爱,好像置身在一幅工笔画花鸟画中。
看到这里的美丽乡村便要汪洋起内心的乡愁,便要想起记忆里的人,他们是否也像这里的父老一样,眼角里尽是藏不住的幸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