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乡愁
傅国河/文
(朗读精简版 全文850字)
平日里寂静而略显落寞的村子，因为龙年春节的到来，开始热闹起来。
几乎没有例外，多年来我依然拖家带口回乡过年。
依照老家的年俗，除夕年夜饭前，都要祭祀先人和离世的亲人。今年在家里祭祀完成后，我也依旧去二姑的老屋去祭奠。
二姑的家坐落在一片高岗地的顶部，一排有几户人家。
爬上那个大坡，路边第一家的老屋孤零零地立在路边二十多年了，早已没人居住。老屋的男女主人得病去世多年，两个孩子在初中毕业后，早早踏入社会，常年在外打工，也没了踪迹。两间老屋，好似在等着主人的归来，顽强地立在路边。怎奈多年的风吹雨打，老屋一度摇摇欲坠，村里在摸底危房改造时候，给予了无偿加固。只是门前的荒草，一年胜似一年，长的密密麻麻，显得十分荒凉。
门前荒凉的还有隔壁的另外一田姓人家。待一儿两女成人后，他便在临近的镇上买了房子，老家的两间大屋和两间厢房从此再无人居住。
无人居住的老屋，东邻的还有两家。
紧邻的，就是我二姑家。
和无人居住的老屋人家不同的是，二姑家已无一人在世。她生有一儿一女。不幸的是，儿子溺水而亡，女儿身患骨癌，做了截肢手术，接着又遭男方退婚，不久又因癌细胞扩散，英年去世。过了几年，二姑爷查出肝癌，在经历病痛折磨后黯然辞世，从此二姑郁郁寡欢，没几年也驾鹤西去。
东邻二姑家的是我二叔家的大堂弟。他和村里的很多人一样，在镇上买了房子，几间平房老屋，院后门前也是杂草丛生，早已了无生气。
隔着一户，便是二姑家这排人家的最东头，一户李姓的人家。二十年前，李家大嫂在给稻田灌水过程中，突然中风晕倒，从此瘫痪在床。这中间，李大哥不离不弃，常年服侍，没有一丝怨言。如是二十年，直到年内李嫂去世。这种淳朴无瑕的真挚情感，孝老爱亲的高贵品质，深深镌刻在我家乡的故土里，让我在感慨老去的乡愁里依然充盈着爱的生机、爱的力量。
门前川流不息的车辆渐渐稀疏，回乡过年的人群也陆续离去，喧闹几日的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年复一年，也许这种喧闹和宁静，还会反复持续着。只是我更加理性地体会到，我的乡愁，和我老家的村子一样，一天天、一年年地老去。
这，就是我老去的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