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元宵节,除了热闹的舞狮、耍龙灯和社火外,还就就是吃汤圆了。那时的故乡还没有汤圆买,我们吃的,都是由父母亲手做的。
在陕南我的老家,元宵节的前一天,母亲将挑选出颗粒饱满的糯米用清水浸泡半天,父亲把浸泡好糯米放到石磨上磨成粉,再将磨好米粉装入细沙布袋中,吊在磨坊里晾干水分,淡淡的稻谷香便弥漫在磨坊里。
元宵节的当天,天刚麻麻亮,母亲就赶早起来制作汤圆了。她先将核桃、黑芝麻、板栗放到案板上,用擀面杖压碎,放进搪瓷碗中,与红糖一起搅匀便做成馅料备用。父亲则将糯米粉中加入了适量的水,在大铁锅中反复揉搓成一个大“面团”。然后将“面团”放到案板上,搓成大拇指粗细的圆条,再用菜刀将它一小段一小段地切好,然后用手压扁,再用擀面杖将其擀成饺子皮一样的薄片。
母亲和奶奶分别拿起一块薄片,将馅儿放到中间收口,放到手心里不停地揉搓起来,直到将它揉圆了,再将揉搓好的汤圆放到铺有笼布的笼屉里。不大一会儿,那些白白圆圆的汤圆,像一粒粒的白珍珠,摆满了整整一笼屉。
看到此情此景,我央求着奶奶要包汤圆,奶奶就给我一块薄片、一些馅儿,手把手的叫我包。尽管几次都没有把馅料包进去,但最终在奶奶的帮助下,总算包出一个黑不溜秋且又不怎么圆的汤圆。我将自己包好的汤圆,与奶奶和母亲包的汤圆放在一起,就像书法宣纸中滴上了一点墨汁,更为显眼。父亲笑着说:“你包的,你自己吃,我们可不想吃你那黑元宵。”
父亲将洗过的铁锅放到柴火灶上,将水烧开后,把包好元宵放到锅里煮,雪白的元宵在锅中上下翻滚,当所有的汤圆全都飘在水面上时,父亲将元宵连着一些汤,舀到了摆在小桌上的几只花碗里,然后招呼着一家人吃元宵。
弟弟吃第一粒时,就烫了嘴唇,奶奶赶紧倒了碗温开水给他喝。我却不像弟弟那样性急,等到不烫时,才一粒一粒地品尝。轻轻咬开一个小口,软嫩的面皮裹着香甜的馅料在舌尖上漫溢开来,那滑溜细腻、香甜松软的口感让我回味许久。
如今,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每到元宵节,大多都会在超市里买些汤圆回来煮着吃。尽管现在的汤圆种类繁多,有芝麻、豆沙、五仁、花生、草莓等味,颜色也由单一的白色变成了五颜六色,但我总觉得还是没有母亲包的汤圆好吃。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汤圆飘香的时节,我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家人,想起了奶奶、父亲、母亲曾经和我一起包汤圆的那种幸福而甜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