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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游记(散文)

  • 作者:梦醉潇湘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23 09: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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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去做数星星的孩子,夜晚随一匹马狂奔

      

      “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

      无人问过,也无人流泪哀悼

      自从我生下来,从未引起过

      一丝忧虑,一个快乐的微笑。

      

      在秘密的欢乐,秘密的眼泪中,

      这个变化多端的生活就这样滑过,

      十八年后仍依然无依无靠,

      一如在我诞生那天同样的寂寞。

      

      然而如今当我希望过歌唱,

      我的手指却拨动了一根无音的弦

      而歌词的叠句仍旧是:

      不要再奋斗了,一切全是枉然。”

      

      读着英格兰著名女作家EMILY少女时期的诗句,像坐在月亮上,人间到处是一片清辉,是一个人寂静的夜晚,安静的神秘,惆怅和汹涌的心情,想抱着温柔的扑散着薰衣草花香的雪白色毛绒绒的绣枕轻轻眯上眼睛,做一场少男少女的梦。末了,让天下一场大雪,是黎明万籁无声的时刻,做《呼啸山庄》里的洛克乌德,骑一匹骏马拜访画眉田庄的主人,请求他让我做他的租客......

      天空乌棱棱的,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耸立的楼群愰乱我的眼睛,刺眼的头顶的灯白煞煞的,像是躺在手术室里,被无数双手剥离着全身的骨肉,现在已时周五了,这周又像闪电,疾驰地奔走了。

      “文松兄,怎么读起《呼啸山庄》了?”大区总迪说。

      “不知怎么了,突然想读,二十年前,我还是学生时,每到冬季,我总会坐在火炉前,烤着熊熊的火,听着外面沙沙的雪,扑簌簌地落满整个院子,手捧着《呼啸山庄》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想书里美丽的故事,缥缈的云思,甜蜜的渴望,有趣的寂寞,感觉那时的青春好美。无忧无虑的,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文学青年,真幸福啊!”

      “可现在还不到冬季呀?”

      “是的,现在虽然已是初秋,却我总害怕深秋的枫叶,害怕秋夜的梧桐,害怕傍晚流浪的狗,害怕微曦时村头老井腾起的雾烟中滴着水露的辘辘。想着快到冬天吧,冬天来临了,年关也就近了,年关近了,春节放假就不远了,就可以回到乡下,和家人一起,围着炉子,喝着热腾腾的黄酒,给老娘说说一年来,来不及说的话,和妻儿逗逗趣,过上一阵子家里的气息。偷一个小懒,睡上几个大头觉,等太阳跑到头顶了,老娘端着一大碗冒着香气的饺子催促我吃早饭。或是一个人,去拜访一条小河,去踏一座山坡,去水库看冰碎的裂响,去田野踢白灿灿的雪。多美的世界呀!可是我们现在的生活!背井离乡已三个年头了,在长安,大唐盛世的容颜里,居然安抚不了我这颗焦灼的心!”

      “谁说不是呢!每当深夜,每临黎明,一睁眼是客户的叮咛,一闭眼是商务的争吵,左耳响起合同你签了没有,右畔又引来,这周的业绩你是否突破了百万。我滴天爷呀,一双眼顾不尽工作的狼藉,一颗心管不完生活的琐碎!谁说人间快乐,我宁可做道长手里的拂尘!”

      “昨晚我又失眠了,这个月咨询技术部的业绩不长脸,昨晚又被董事长骂了;还有你手下的几个总监,又责怪我交付的效率太慢了,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比他们更着急啊,这阵子,联盟对交付的项目抽查得很严,我已十几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近段老娘又患了眼疾,想尽快去做手术”我抱着头又说:好想沉沉睡去,从此不再过问东西。

      “哎,走吧,人生是一场走不完的旅途,要想奔赴好下一站,先要找有树阴的下面,歇一歇脚,再出发!这周商务也都很疲软,很拉垮,业绩很衰,咱们一起去一趟大草原,让疲惫的身躯,接受一次大自然的洗礼,兴许会神清气爽,业绩大翻呢!”大区总迪说。

      “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尽管喉咙里有无数只手拼命地挠着,尽管膀胱被无数泡尿憋着!”

      于是决定去地处陕西宝鸡陇县境内的关山草原,去采一采山间的风,去数草原上的星星,夜晚随一匹马狂奔......

      二、想骑一朵白色的云,嘲笑尘世的凡人

      我们分公司近百号人,共安排了一辆小轿车,两辆大巴车,我和迪,磊儿,东东乘车在前面狂奔,两辆大巴在后面紧随,驱车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关山草原入口。成群的车辆像一群饥饿的狗,狂吠着,伸着头,想尽早行入山里,抢吃热腾腾的牛羊马的粪。那粪儿是不是冒着青香呢,我仿佛闻到了那自由的芳香,那如能医百病的灵药。竟禁不住吞咽了一阵口水。是呀,山啊,草原啊,绿树呀,白云呀,溪水呀,空气呀。一切都是清新的,这神仙居住的地方,牛羊马吃了这里的草,那粪儿不比山珍海味新鲜吗。哈哈,我是太久没有放生自己,让狂乱的风吹乱我狂乱的头发,让安静的灵魂收拢我安静的一颗心。

      入关山草原,还需五十分钟的山路。我们四人开着车,呼啸着,欢呼着,忽见前面有一戴墨镜的妹子。开一辆LANDCRUISERPRADO。像箭一样顾不得打转向灯,竟从我们身边“嗖”一声飞奔过去了。

      迪说:弄他!开个崇洋媚外的车,竟敢在我们这些爱国人士面前(我们开的是红旗车)显摆,看我们四大美男子不削他!于是一脚油门,车轰的一声,从数十辆小轿车身边超过去,又飒飒地超在那妹子的前面了。那妹子从车窗外瞟了我们一眼,撇了一下嘴巴,紧接着猛地又踩一脚油门,只见眼前一团黑雾,山路上崩起的石子嗖嗖地飞过车窗,那妹子又超了我们。我们哪敢示弱,“大家抓好座椅,看我飞车,决把这妹子甩于身后!”迪说,我们都各自抓好座椅,只听“嗡”的一声,车又飞了几十米,远远地把那女子甩到身后了。我们把中指伸出车窗外,狠狠地朝下指了指做出鄙视状。一阵野狼般的笑声顿时响彻山谷。我从倒车镜里,远远地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白晰的脸,嘟着嘴,眼里冒着狠狠的凶光。哈哈,男人至死是少年。一路的飙车,把多日的烦闷一下子甩到了九霄云外。

      我仰头看天,天蓝得能看到我黑色的眼睛,天像磨平的镜子,映着我们的影儿;云白得滴一滴徽墨的墨刹那能晕成一片灰黛。云轻的吹一口气便散落在空中旋急不见,吸一口像棉花糖扑满鼻尖。山间的绿树丛林,像伸长的精灵的手;石壁间葱茏的草,一片一片,葱茏翠郁,像茂盛的胡须,连着山与山漫延,把年轻的生命都展现在游人的眼里,让人们心生妒忌,这人间的仙境都被他们霸占了。

      山路的另一畔儿是肥沃的田地,长着玉米,田地畔儿是一条小河,河蜿蜒着跟随着我们的车一路唱歌。间或在山路的空地上,有六七十岁的翁妪,还有三四十岁的长得风韵犹存的小媳妇儿,手里挥着黄灿灿的蜜薯,朝着游人吆喝。

      时而行走着,冷不丁从山谷里行来一大群黑色的,白色的,斑驳色的牛,他们瞅着排成长龙的汽车队伍,迎头驶来了,都得为它们让路。它们便甩着尾巴哞哞叫几声,兀自又走到另一个山谷吃草去了。

      放慢车速,慢品这生活。如喝了一瓶“元气森林”,淡淡的青春像委婉的十八岁。好想变成一位妙龄少女,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恣意地挥洒人生的美,再不是无论何时都要装得坚强的男人。或是吹一阵口风琴,让山间的清风捎着,载到无数个连绵的山谷间,给山间无数个精灵伴舞。料峭的风,和着路边举得高高的黄色的紫色的花儿的香。朗诵一首宋代尤袤的诗词“州亦难添,诗亦难改,然闲云孤鹤,何天而不可飞!”

      如我能生一双翅膀,呼唤一只白鹤,在云间穿梭。那该多好呀。

      这美丽的地方,我愿守着它,吐一张绣口,与往日的先贤们吟诗作对,抚琴高唱。笑尘世的烟火,把巾帼须眉桎梏,他们匆忙的脚步里,堆满着人生的泥泞和荆棘。

      三、丢失的风景,待来年再拾,犹如读一本书,识一个人

      我们开着车,听着风吟。一路追着黑色的山脊头顶的亮光,乱撞的风景挤进了视野,又被狂风丢到了身后。车里把音响开得很大,虽不如柏林之声的音响来得更清澈,却也沁人心脾。一首许巍的《像风一样自由》,划过丛林,飘向天际:

      “我像风一样自由

      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

      你走吧最好别回头

      无尽的漂流自由的渴求

      所有沧桑独自承受......”

      干净而富有磁性,略带沧桑感的声音,我的脸上仿佛有海浪飞起的碎沫儿打过,湿漉漉的渐迷了双眼。又感觉无数的风抚摸着我的脸颊,像纤细的姑娘的手。第一次听这首歌时,那时我25岁。经历了一场失恋,在深圳的小梅沙的游轮上,我张开双臂,听远处的海滩上飘来这曲旋律优美的歌曲。蓬勃的青春,躁动的多巴胺。仿佛人生才刚开始启程。而如今再听这首歌,已相隔15年了。我像风一样自由,我像风一样自由,呵呵,我心想,我现在还能像风一样自由吗?车贷、房贷,装修贷,贷贷惊心;工作事,生活事,父母妻儿事,事事扰神。

      “哥们儿,让我们一起唱起来吧,生活虽负重且要努力前行,工作虽繁琐却应坚持拼搏,劳动出来的果实比哈密瓜还要甘甜!唱起来,唱起来!”东东说。

      “是的,唱起来吧。让我们用最性感的嗓音,痛并快乐着吧!”磊儿说。

      我们四个男人,用最撕裂的声音,和着狂野的风。驾着小车,在山路上疾驰。瞬间感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阻挡你的自由。只有你的心,和你无法释然的灵魂。

      忽然间想到要做一个淡定自若的人。像苏洵《心术》中所言:“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我们我们这些都是公司集团的骨干元老,在工作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坦然自若,冷静地应对工作中的一切波澜;我们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是父母老时的依靠,是妻儿未来的风帆,怎么能被生活的琐碎压倒,起来吧,我们要向风的深处冲去,像箭像白杨像雷电中黑色的海燕!

      我们一路前进,不觉已来到了目的地--草原的蒙古包。一座座白色的灯塔似的,绵延几公里。座落在青草上蓝天下。周围散落着牛粪的清香,人群比牛马羊还多。太阳当空照着,像是带火的万箭从头顶一直穿到脚心。火辣辣的。偶尔吹来一股野风。清凉凉的,教人醍醐灌顶。

      大区总迪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忽然翻开手里的关山牧场旅游攻略一看。竟错过了沿途很多景点。如秋菊山庄、驼铃谷、古拉塔县遗址、房车营地、八旗烧烤园、风情小镇、跑马场等。

      “呀,太可惜了,我们只顾着往前冲,沿途那些美丽的风景居然被我们错过了!我们是来旅游的,仍然无法放下风风火火的性子!”磊儿说。

      “也不可惜呀。兴许我们明年,后年,或是某年某月,又来关山草原了,到那时我们再欣赏也不迟呢?就像读一本书,我总喜欢从后面读,或是突然又从中间读,感觉那些未读到的缺儿,给书又增加了些许的奇趣。因为你未读的片断,像是一个秘密,它引逗着你再想看一遍。或是读一个人,结交一个人,不要想着一下子去熟悉他的习性爱好和品德。要先结交了他,再慢慢的读他。风景亦是这样,残缺的印象,或许是美的。”我说。

      东东点了点头,已是正午的光景。到了吃饭的时候。公司百来人的团队,瞬间挤满了蒙古包的空地。大家各自钻进分配好的蒙古包,放下包裹。各自找座位坐下,开始补充能量。一阵风卷尘沙之后,只留下空空的座位。像极了一群饥饿的乞丐,不再讲究食物的好坏。

      四、风雨不定,你我都要笑着,歌和舞

      眯了一阵,在闷热的蒙古包里,草草睡了一个午觉。下午三点时分,政委(人事经理)拿着话筒,高喊着。各队长按先前分好的团队带着自己的队员。去山下的那一大块草地上。大家一起玩游戏。人们都从蒙古包里冲出来。像一群刚从牢里释放出来的人犯子,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放风。

      草原在远处的群山环绕下,在白云的笼罩下,更显得翠绿而又廖阔,周边的树木爬向山尖,山间的洼地里,有几匹马在悠然地吃着草。天碧蓝碧蓝的,好想割下一块磨成玉挂在胸前。

      政委说,大家都向中间的人员聚拢。我们先拍个照,再热热身,随后就来玩游戏。正说着,忽然一颗豆粒大小的冰冷的雨点砸在我脸上,接着有风吹起来。我看到头顶的白云忽地被墨汁染透一般。一大团一大团压过来,刹那天的蓝被吞噬了,草原上明绿的颜色变得黑沉起来。人的脸上都被阴郁的光覆盖了。紧接着,雨点串成雨线,一阵冰冷浇遍了全身。

      政委说:“大雨来了,我们是停下避雨,还是继续进行!”

      “继续!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大家几乎异口同声。仿佛多日的压抑,多日的抑郁,都要丢给风雨。让风雨洗去不快。

      风卷着雨肆虐地拍打着公司一百多人的脸,身。大家顶着风雨,随着音乐,开始激情的跳舞。我们的司歌《我相信》:“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那高亢嘹亮的歌词点燃了每一个在风雨中伫立的中佳人。

      山间的草原,风雨不定,刚刚还是烈日当头,而此刻已是大雨倾盆。正如我们每一个的人生,平凡的普通人,在生命的路上,都要经历着各种风雨。谁的人生会是一帆风顺的呢。谁又能在大雨来临时有人能及时为你撑一把伞。小时候想着有父母,可是孰不知父母的头顶也没有人为他们及时撑伞。只是他们用坚硬的身躯为我们阻挡着一切;只是他们笑中含着泪水在风雨中挣扎。那么现在的我们,在遇到风雨时,没人撑伞,唯有咬紧牙关挺过去,便是晴天。职场上,也有着数不尽的风雨。今天你的业绩目标没有完成,被老板痛骂了一顿,昨天你的订单没有交付被商务痛斥了一番。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会被这突来的风雨所打倒,心情被翻乱撕碎,再没有工作的激情了吗?不,我们要找出我们的不足,去提升自己,把自己的能力锻造起来,及时为自己铸就一把伞。
    【审核人:站长】

        标题:关山游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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