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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姑们(散文) ————那些来自农村可爱的女子们

  • 作者:萍庭鹤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7-23 23: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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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姑父家里有四个姐姐,我最先结识的是大姑父家里的二姐,我也叫她二姑姑。我在县城读书的时候,这个二姑姑经常把我带到家里吃饭,并关心着我的学习。她只要一听说我有什么困难,就会找到我,一定要问出个水落石出才罢休,如果解决不了的困难,总是会想方设法帮我安排解决。还记得读书的时候,这个姑姑把她的两个妹妹和姑父带到县城开饭店,几个姑姑对我总是很关心,有段时间我患了胃炎,几个姑姑便会耐心地熬中药,等吃完饭就用瓶子装好塞在我的手里。后来,姑父的小姐姐因为生病离开了县城,回到老家。姑父的大姐接着来这个饭店帮忙做事。我在县城实习的时候,有幸结识了大姑父的这位大姐,她总是交代我一放假就到他们饭店去吃饭,后来没有多久,居然听说大姑父的小姐姐因病不幸英年早逝,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跟着他们的父亲读书。

      参加工作以后,有空余时间的时候,我便会去这位二姑姑家里看望她,她便会做上各种好菜,留我住上一晚,细心地询问我工作上的各种细节。几经周转,后来我到县城工作,二姑姑便会经常来我家坐坐,看看我有什么困难,便会主动帮忙处理解决。记得有一段时间,因为胃炎复发,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去她的家里。有一天清早,我在上班的路上,刚到单位的门口,二姑姑便跟着我走进了办公室,不断耐心开导。等下班以后,她居然在我的家门口等着我,一直询问我的各种情况,直到把我说服得开开心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只要有机会,便会用她的人生经验耐心启发我们各种做人的道理。这位二姑姑的几个孩子在他们的教导下都工作安定,事业顺利。

      这位二姑姑七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出远门,突然接到电话,说她在家里不幸摔倒,经全力抢救无效不幸离世。我在离家出门前几天还到她家里闲聊了很长时间,临出门那天给她打过电话,当时因为仓促没有和她去道别,没想到却从此天人永隔!

      大姑父的大姐有一个大女儿三个儿子,他们都靠自己的双手在县城安家落户生活,没有稳定的工作。大女儿前年因病早逝了。在前不久,我和大姑父通电话说打算去他的大姐家里看看,因为老人家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可等我忙了几天的事情还没回过神来,居然听说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大姑父的三姐也是最关心我们的人,在她们的饭店吃饭总是会交代我们一定要吃饱。记得有一次这位三姑很不开心,显得很抑郁,我便问她怎么回事,她突然泪流满面,告诉我说,房租到期了需要交钱,工商管理部门要也要交费,自己打理这个饭店很也很艰难,打算不做了。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和她聊天开导她,并提前把我下个月的伙食费交到了她的手里安慰她,直到她开心地回到饭店。后来三姑说,你真是个懂人心的孩子,将来一定很有出息。

      这位三姑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子毕业以后都有安定的工作,二个女儿靠着自己的手艺做临时工也都成家立业。可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却回到了农村老家,依然种地生活,自娱自乐,无论孩子们怎么劝导,总也不肯离开他们那难舍的土地。

      我有一个大姑姑,一个小姑姑。两个姑姑都是农村女子,从小劳作长大,从我三岁记事起,对姑姑就有了很深的印象。记得那是在爷爷奶奶家里,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大姑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手指戳着我的鼻子说:“滴、滴、滴,起床了,滴、滴、滴,起床了”,于是我便一骨碌爬起来。

      那时的村叫大队,组织青年出去参加集体修建水电站,全县的男男女女都去那里修建水电站,大姑姑是一个勤劳的女子,因为年轻也被抽调去了。从此大姑姑很少回家,我的印象便模糊了。对大姑姑后来的印象就是她出嫁的情景,当时的印象中,大姑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在一群男男女女的簇拥下,随着吹吹打打的乐器声热热闹闹地从爷爷家里离开了。因为年纪小,当时姑姑出嫁的具体情况印象不是很深刻。印象中,大姑姑出嫁以后,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的一些模糊的痕迹,只是听大人说大姑连续生下两个女儿,特别漂亮,长到几岁却又夭折了,大人们总是絮絮叨叨诉说着大姑的故事。

      再后来,就是读小学的时候,从四年级开始由本生产队的小学,转入大队部的小学读书,因为大队部离家里有六七里地,小学到大姑家里还有六七里地,和自己家里到学校的距离差不多。大姑姑便托她们生产队的孩子们告诉我到她家里去住几天。我和他们生产队的几个同学去了大姑家里,那个时候表弟表妹还没有出生,我去了之后,大姑很激动,做了很多菜,细心地帮我安排晚餐后的洗漱。第二天一早便和姑父起床为我读书赶做早餐。早餐快做好的时候,大姑便嘱咐我把饭吃饱,自己便去和我的同学交代,叫他们等等我一起去读书。然后用一个大搪瓷缸子给我包了很大一缸午餐,里面有美味可口的腊肉,并嘱咐我放学以后还来家里多住几天,如果没有来了,这个大塘瓷缸子带回去自己包饭吃就可以了。

      后来的印象就是,大姑家里有了小表妹和小表弟两个孩子,姑父姑姑对这两个孩子特别疼爱,两个小宝宝也十分可爱。每年正月的时候,姑姑就会带着两个孩子来爷爷家里拜年,我们也可以带着两个可爱的表妹表弟一起玩耍。后来到我高中毕业升学的时候,姑父和姑姑不断打听着我升学的消息。姑姑有空会来我家帮着母亲做农活,并询问我们读书安排的事情。记得有一件事情,在我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姑父的姐姐在县城里给他找了一个门面,叫他炒便饭卖,于是也能让两个孩子在县城里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县城里做生意却很艰难,过了一段时间,姑父便放弃了在县城开饭店的打算,就又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里种地,大姑姑便又安排两个孩子在村小读书。

      大姑姑自己在家里一边劳作,一边带着两个孩子读书,到表妹表弟高中毕业升学的时候,便操心着他们怎么安排,读什么学校。她娘家的这些侄儿侄女都长大了,参加工作了,她却也总是牵挂着,总是打听工作怎么样,家庭怎么样。当我们家里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总是絮絮叨叨打电话问个不停,后来,表弟表妹成家立业,在大都市长沙安家落户。大姑为了减轻表弟的负担,便去了长沙给他带孩子。等到表弟的两个女儿开始读书的时候,大姑便回到了农村老家继续种地,她说在城里生活住不习惯。有一次听说姑姑在家放牛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两个手腕摔成了骨折,因为交通不便,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等到县城检查治疗才有所好转。可是她的两个手腕却从此不能正常劳作。但是大姑姑依然回到家里种地做家务。

      小姑姑在我的童年印象中深刻一些,因为小姑姑比我才大四岁,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小姑姑也在小学读书。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当时还有一位四叔在读高中,小姑读到小学毕业就没有继续再读书了。在读小学的时候,小姑不仅和大姑一样长得好看,而且身材灵活,因为看戏自己学会了翻筋斗,一口气能翻几十个筋斗,我们觉得很神奇。大人们都说小姑如果去学杂技,简直就是天才。小姑小学毕业以后,继续和年高体弱的爷爷奶奶在家里劳作,一直到她出嫁。每当我们放假的时候,他总是带信叫我们去爷爷奶奶家里住一段时间,小姑便带着我们漫山遍野找野菜捡板栗。小姑特别能干,不大一会儿功夫便能捡到一麻袋板栗,而我们却收获甚少。小姑出嫁以后,离开了老家,到十多里外的沅水对面安家落户,在小表弟出生以后,小姑便一边种地一边带着孩子读书,顺便在家里还做点小吃卖给河码头上来往的人。等到小表弟初中毕业以后,小姑便和姑父去了遥远的广东打工,从此他们放弃了在家种地的艰辛劳作,因为种地实在挣不了多少钱来供孩子读书。有一段时间,小姑也想在离家近的县城做做小生意,但是没有经商经验的农村妇女,却很难。在商业上有什么发展,他们便又放弃了在县城做生意的想法,继续远离家乡,去了广东打工,为了小表弟成家立业的事情,总是操不尽的心。小姑总是牵挂着我们这些亲戚们家里的大小事务,随时随地都会打电话询问各种大小家务事,只要有机会,她便会自己来到我们家里问东问西。记得有一次小姑到县城来送小表弟读书,背了一大袋大米,连家里的各种蔬菜都带来了,我开玩笑说,你干脆把你家里所有的东西全搬来送给我们。小姑笑眯眯地说,家里自己种的比城里买的味道好多了。姑姑他们在广东打工,因为长期不在家里住,所以年长月久的木房子已经逐渐破烂,他们和小表弟一商议,下决心自己建了一套两层楼的砖瓦房,这样也便于长期在外务工,房子不需要打理。

      在县城读书的时候,便接触到了我的三个表姑,这三个表姑,是奶奶的弟弟的三个女儿,除了这三个女儿,老舅爷家里还有两个表叔。大表姑毕业以后就在县城工作,听说我来县城读书以后,三个姑姑便接我去他们家经常吃饭。二表姑在一个商场上班,当时叫做百货商店。三表姑跟我年纪相仿,还是同学,她初中毕业以后就在县城跟着大表姑做临时工。

      因为我刚毕业工作分配到离家很远的县城边缘地带,大表姑总是不停帮忙打听工作调动的信息,一有机会就通知我去参加各类考试,比我自己想到的事情还要多。她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孩子读书,表姑父的工作很忙,他们对孩子们要求很严格。无论是哪个亲戚家的孩子从小要求他们严格按时作息,就是休息的时候也要求安排好自己的学习和工作,所以表姑表叔们的孩子们成绩特别优秀。

      大表姑工作比较顺利,也不停地调动,因为职务的变动,总是频繁地在县城内各个乡镇和县城来往上班,但是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牵挂着我们这些晚辈的事情,大到我们晚辈读书升学就业,小到我们的身体健康、学习安排,总是细心了解,多加指点。可是她对我们要求很严格,无论什么事情总是不断鼓励我们自己努力进取改变。两个小表姑一直做临时工,在一般人的眼里,如果大表姑给她们两姐妹安排一个工作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大表姑却没有这样安排,一直让她们靠自己去打拼,直到大表姑退休,她们两姐妹都是做临时工,二个表叔也是靠打零工生活。

      我的爷爷,还有一位兄长,就是我们的堂祖父,也就是我父亲的伯父。堂祖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据说堂祖父家生了很多个孩子,在旧社会的时候,因为各种疾病前前后后都夭折了,善良的堂祖母,从此常年哭泣,导致双目失明,直到七十多岁去世。据说因为痢疾,一天时间夭折了几个孩子。这个女儿和儿子是最后生下的两个孩子。

      这位堂姑比我的父亲小,出嫁在本村,离我们家大概四五里的样子。

      堂叔比我的小姑姑才大几岁,成家后一次发大水放木排,不幸溺水亡故,留下不到三岁的小堂弟。

      在我的印象中,堂姑虽然离娘家不远,却十分忙碌,繁重的农活让她很少有时间回到娘家,堂姑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当我们到村小读书的时候,她总是会叫表哥约我们去家里住上几天,尤其是到年底杀年猪的时候,就会让表哥带着他的兄弟们去家里吃年肉饭。堂姑父的侄子们也都去了,一大家孩子十几个热闹不已。堂姑忙着做菜,做好了便逐一给我们的碗里不停地添加可口的瘦肉。晚上便又逐一安排每个孩子的洗漱,第二天清晨又和堂姑父忙着给我们上学做早餐,出门的时候还要给每个孩子带上一份午餐。堂姑家里自己的事情都忙得不亦乐乎,却时刻牵挂着我们这些亲戚们的各种事情。每当我们家里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都会匆匆赶来寻长问短,帮父母做一些农活。她凭着自己的双手和堂姑父把三个孩子带大,并帮助他们各自安家立业,前前后后带大了五六个孙辈,到七十多岁才和表哥落户城里,虽然年纪大了,她总是牵挂着娘家亲戚的各种事情。

      和我的祖父一起长大的有一个妹妹,我们叫她小姑奶奶。她远嫁在十多里路外的河边一个村里,家里有五个女儿两个儿子。小女儿成家后很年轻的时候不幸病故,我们按照她们的姓氏大小排序分别称那五个女儿为周大、周二、周三、周四、周小姑姑,和我接触最多的是周三姑姑。

      周三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和我的小姑一起便跟着我的婶婶学缝纫技术,技术学成以后,便自己到各地去开缝纫店。开店的时候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成家立业,生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带着两个孩子,一边开店一边送他们读书。如果听说我们到了她做事的附近,就非要找到我们去她家里吃饭,她总是笑呵呵的。在小表弟读军校的时候周三姑姑因为和姑父关系不和离了婚,她独自一人坚持带着表弟表妹读书,总是会抓住机会,到需要缝纫技术的厂房上班做事。看着她一个人很艰难,我便帮忙联系让她在县城买房子安家落户。

      表弟成家以后,她趁着孙子读书的时间,到附近的厂房兼职做缝纫钟点工。她说,能给孩子们减轻负担,尽一点自己的力。每天接送孙子读书,坚持做事上班,早出晚归,忙忙碌碌;虽然如此,有空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好不停打电话叫我们去吃。

      周大姑姑家里有两个儿子,成家立业以后,因为在很远的外省务工,一个孙女,两个孙子都是他们两个老人带大,有机会从农村老家带什么东西来,都会给我们捎上一些。后来表弟们落户城里,周大姑手自己住惯了农村,到现在七十多岁,还住在农村老家。

      周二姑姑远嫁常德市,家里遇到了失去子女的巨大挫折,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周四姑姑一直在外务工,忙忙碌碌好多年年也难见上一面。

      这么多的姑姑们都是出身农村,她们经历了社会的变迁和时代的巨变,但是她们这些来自中国农村的妇女们的牵挂却从来没有变过!

      
    【审核人:站长】

        标题:我的姑姑们(散文) ————那些来自农村可爱的女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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