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女人不会老,这句话是我省著名作家潘小平说的。潘小平,这名字是我加入“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后才熟知的。接着就看到了她那篇《藏北的云》,一下子就被深深吸引,她的文字美得像巍巍昆仑的雪峰,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的文风更像她笔下藏北的天地,辽阔,舒展,豪迈。
记得那天晚上,我先是看了蚌埠实力派作家阵锐的一篇文章,后看了潘小平的《藏北的云》。两篇文章看完,我立刻给陈锐发去短信:今晚看了你们俩的文章,我要去跳黄浦江了!
陈锐知道我在上海打工,离黄浦江近,赶忙寻问:文章是让人读了愉悦的,你怎么要轻生?
我说,我羞愧的。
那晚,我们讨论了很久《藏北的云》。第二天,我发送给闺蜜,我们又讨论了好几天。
前阵子,又看到潘小平的一篇文章——《读书的女人不会老,能算的上一句名言吗》,这里,我举双手表态:绝对算的上,而且是至理名言!
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我的作文就有出类拔萃的苗头。班长有一本《王老师和小学生谈作文》,我软磨硬泡了半天,他也没借给我,我气愤不己,写信给在县城读书的三叔家的姐姐,要她给我买一本《王老师和小学生谈作文》,当时,我只知道姐姐在县城一中读书,根本不知她是读初中还是高中,我在信封上面贸然写到:固镇一中张桂英收。然后,一个四年级的小Y头,一来一回步行26里路跑到新马桥去寄信,事后,姐姐和我见面就责怪:你也不写年级,班级,整个一中不少于十个人叫张桂英的,要不是她要好的同学看到这封信,让她看一下寄信地址,真不知这封信会甩到哪个角落里……
五年级暑假,我和老婶家的姐姐,还有另外一个远房妹妹,每人挎了半竹篮鸡蛋去集上卖,一路上,我们不停地规划,卖了钱能买起就每人买一本书,买不起就配钱买。到了集市,鸡蛋贩子看见三个黄毛Y头挎着三半篮鸡蛋,没等篮子落地,就连哄带劝拎去了,我们看着手里少的可怜的一点钱,只能决定配钱买书。到了新华书店,我们又研究拣厚的买,经看。我眼尖,一下子看到一本最厚的书,让营业员拿过来一看,——《家》,作者,——巴金。这人名怎么像外国人?刚好当生产队长的堂哥也在这里,我们赶紧问他,巴金是哪个国家的?堂哥十分肯定地说,法国的!
法国的?不买,肯定看不懂,我们怏怏然把书还回去,心有不甘,继续东瞅瞅西看看,眼巴巴地想买到价格便宜,又好看的书,就当时我们对书的认知能力,只能用“好看”二字。孰不知,巴金的那本《家》,即使堂哥告诉我们是中国人写的,之于我们,也是“不好看”的。
最后,我在一排书的末梢,看到一本《童年时代的朋友》,作者,任大霖,封面的左下角,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蹲着身子怀抱一条可爱的狗。文学上,小小年纪,我可能就有一双“慧眼”,否则,我不会一看封面,就知道“好看”。我毫不犹豫,自己单独买下了这本书。
初中毕业,二姐夫给我找了份临时工,在面粉厂干“接面”,每月有32.5元工资,除了交给二姐每月10元生活费,剩下20来块钱我都用来买书,那是1983年,我才十几岁,已经够奢侈的了。
此后,漫漫青春期,我都与书为伴。
1987年,我参加了我们固镇县文化局举办的文学讲习班,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的文学启蒙老师——钞金萍。
受她的鼓励,我开始写东西,当时我最好的成绩是在蚌埠市级刊物《淮河》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散文《家乡的苦水井》。“蚌埠日报”淮花副刊上又发表了另一篇散文《大碓窝》。
此后多年,我再也没有什么起色,更悲催的是,婚后我穷困潦倒,长达10年没看过一张报纸,更别说书了。
好在2004年,我背井离乡,来到大上海打工,这下不仅见了世面,还有了看不完的书。我住的院子里,老公老板的外婆家是我们固镇县的,他对我们家特别好,他的书架上有很多我喜欢的书,《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十月》《收获》……我几乎把他的书看了个遍。
我找了份扫马路的活,每天去垃圾房倒垃圾,都能见到居民们卖东西给看垃圾房的二光头,我和二光头很熟了,我在他收来的旧杂志里翻岀一本两本拿走他也没意见,要是找出一大摞,我就把我捡到的塑料瓶子纸箱子免费送给他。后来我有钱了,买了智能手机,发现很多微信平台可以投稿,我相中了“同步阅读”,立马发岀几个字:我要投稿!
白夜主编几乎秒回:可以!
就这样我加了主编推荐给我的美编雨亭老师的微信,开始投稿。第一篇投的是《摸秋》,这篇文章是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写的。
我的老家蚌埠搞征文比赛,钞老师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参加,我雄心勃勃,写了一篇《老家人》,自我感觉良好,特良好!我得意忘形,和《老家人》的“原型”,邀功请赏地交流,得瑟!
谁知他听完立马翻脸:“你可能获奖?!这样,我给你一万块钱!别写我!!”
此后,他还不解气,又果断把我“拉黑”,四十几年的交情在此了断。
离参赛日期还有十天,我给钞老师打去电话:来不及了,我放弃!
钞老师毫无商量:写!
我在脑子里飞快“搜索”,有两个影影绰绰的“片段”在闪现:一个是我们淮河岸边古老的习俗“摸秋”,一个是儿时朗朗上口的“童谣”。征文比赛都有限定主题,这次参赛的主题是:“讲好蚌埠故事,传承淮河文化”。《老家人》我是想“讲好蚌埠故事”,童谣和摸秋能紧扣“传承淮河文化”。
我思量再三,选择了摸秋。这篇现炒现卖的参赛文章,被钞老师用我之前发给她的《上海的天空》抵了下来,在高手林立的400多篇稿件中,我获了优秀奖。
《摸秋》从此搁置。
现在,重见天日的机会来了,就投这篇试试,结果,不投不知道,一投,就形势一片大好!500多个阅读量,16条留言,35个“在看”。尝到甜头的我,从此活跃在微信平台上,我这个多年“文学未遂者”这下可有了“得逞”机会!
我左一篇右一篇向平台投稿,虽没达到好评如潮,但也并非“门可罗雀”。
读书,不仅让我能够写作,还如潘小平所说:读书的女人不会老!
每每对镜欣赏自己的容颜,总感慨:虽“时如水”,仍“颜如玉”。五十大几岁的我,说三十几,有人信,说四十几,没人信,说五十几,所有人都不信。
潘小平还有一句话,是在微信里给我说的。加我微信,纯属偶然,我在她的一篇文后留言:虽然潘小平老师不知我是哪里的山猫野猴子,但我已自诩为潘粉。就因这句话,她加了我,她说“女性写作可以从世俗中脱离出来”。我坚信这句话也即将成为名言。
我写的不多,但已脱离了一半,俗起来,我可以当着欠我钱的、电影院里的负责人、两个三十多岁小伙子的面,甩掉上衣,露岀胸罩,咆哮:不给钱!我就在大厅晃!让观众退票,不看电影!看我!我比电影精彩!!
雅起来,也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出感动自己的文章。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往后余生,打工挣钱,读书写作,让自己超凡脱俗,内外兼修,成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