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阅读过冰心老人的一篇短小散文,题为《我的家在哪里》。这位高龄作家以远行者的形象受到广泛关注,她周游世界,在许多不同国家和城市居住,最终在北京定居。然而,她在梦中常常回到少女时代的家。这种回归是否否定了她一生的漂泊旅程呢?当然不是。如果冰心老人始终未曾离开过早年的家,那么今天的回家梦也就失去了意义。 在一般意义上,家是一种生活;在深刻意义上,家是一种思念。只有远行者才有对家的殷切思念,因此只有远行者才有深刻意义上的家。
我是1989年4月8日,拜别土井山的祖坟,随组织由康平来到长春,那年我刚好十八岁,到了军营,一切都感到新奇,在部队不到3周时间,从老兵口里得知无论表现如何,3年后都得复员回家。这个消息让我对参军的选择感到绝望。幸亏年长的老乡贾玉强兄长般的多次劝说和鼓励,才使我渐渐打消了当逃兵的想法。
不当逃兵,就当好兵。别无选择,一个劲,闷头干。内务卫生、平时训练到细小工作样样认真,样样出色。当时137团正在进行标准化建设,新兵集训时,我因书法全国获奖被派上了用场,连长和指导员让我脱离训练场,每天忙于连队荣誉室的标准化建设。我们105炮连的出板报任务自然落到我的头上,1989年5月,全团23个连队板报评比,105炮连夺得第1名。
3个月后连队标准化建设完成,我被选派参加沈阳军区举办的第八期弹药保管员培训班。培训结束后在团机关军械股任军械保管员,1年后被抽调到16集团军后勤部战勤处工作,直到转业。
这些年,无论身在何处,都没忘我的故乡。
故乡康平,历史悠久,人杰地灵,世间崛起,绵绵不绝……生斯邦者,闻其风,汲其流,得其一绪则足以卓然自树立。
同乡南国钧老先生,革命老战士,1931年出生,1947年入伍四野56团,现年93岁。我与老先生虽未曾谋面,但其戎马一生,驰骋疆场,卓然自立,也曾经是“闻其风,汲其流”的。我想那是一种神秘的人格传递,这种价格传递深深融入到了故乡的山水大地、风土人情中。这使我想起范仲淹的名句: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由此,我觉得真正找到了自己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