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时,我妈离开了人世,对菜地最早的记忆应该是七岁前了。我依稀记得我妈曾带着我和我哥去家里的菜地,她在忙拾掇菜地和种菜(种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哥妹俩在一旁玩耍。只记得,那菜地离我们家挺近的,我妈一有空就去菜地里忙活。还记得有一个顽皮的男孩因来找我哥玩,我妈应该是急着要提醒他什么,最后那男孩由于跑得太快不小心掉进了我们家菜地的粪窖里。我至今还记得我哥当时幸灾乐祸的笑脸。这是我对菜地最初的记忆。
后来,对菜地印象深刻的是1992年我嫁进杨家后我公公的那几块菜地了。日子过得真快,一晃整三十年了,但有关我公公种菜的记忆历历在目。那时候我公公还没退休,在仪表厂上班,每天下班,只要不下雨,就会去他那几块菜地忙碌。而我最喜欢跟在他后面去菜地摘些家里临时要吃的菜回来,心里有一种丰收后的美滋滋的感觉。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直到老宅拆迁,我公公婆婆住在我哥的空房子里,离老宅比较远,那几块菜地才开始无人打理。到拆迁房分到手入住的时候,我公公由于身体原因也种不动了,菜地才开始慢慢地被荒废了。
好像是在我公公去世前两年,他跟我说:“你们把那几块地种起来吧,荒废了太可惜!”家里没人响应,因为大家都没种过地。那时,大家觉得种菜很难,难到似乎想都不敢去想,更不要说去做了。以前我公公种菜的时候,我婆婆也试着去帮他忙,他总嫌我婆婆做不好,我婆婆后来也就懒得去了。孙辈们回来的时候,我公公会带他们去菜地指着说:“这块是……,这块是……,还有这块是……,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啊。”去世前几个月吧,只要还能杵拐杖下楼,他也会慢慢走去菜地看看!
真正尝到种菜的乐趣是在二年前。那时,我公公去世后做完七七,我们带我婆婆去她年轻时候作为上海知青在福建支边的地方散心回来。有一天,不经意间我说我们把菜地种起来啵?目的还是想让我婆婆散心,谁知他们母子俩果断响应,说干就干起来了。记得去翻地的那天,有一邻居笑着对我们说:
“你们种不了三个月就会歇菜的!”
我笑着回道:“我种三年给你们看看!”
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说那话时我都不确定能种多久。第一年,我们边种边向邻居们请教,忙了一年虽然辛苦,但收成好坏参半。到了第二年,好多邻居们就开始夸我们的菜种得好。这“好”得益于我婆婆和老杨的那股子劲——要么不做,要做就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我们陆续把我公公留下的那三块半地都整理好,种满菜秧和菜苗,在精心护理下,各种菜苗长势很好。大家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有一天,我发现我叫他亲爷的老人家,八十多岁了,有很多菜地,儿女们又不要他种,怕有闪失,我就找他要了两块菜地想我们自己种。我婆婆和老杨听说后就跟我急,说不会过去管我那边的菜地的。没办法,我只好求助一邻居他们跟我一起种起来。我婆婆和老杨发现拗不过我,婆婆还时不时会过去帮我这边的忙。上了年纪的老母亲都过来了,老杨想不过去也不行啊,怕他妈累着、闪着。慢慢地,大家都要经常光顾和打理两边的菜地了,好像也成了我们消磨时光的好习惯。
现在,我们家有五块半菜地,虽然有挥汗如雨般辛苦,但更多的是看着各种蔬菜生长和丰收采摘时的喜悦,还有就是饭桌上的欢声笑语和大家议论时的兴奋心情。一家人经常会津津乐道地谈论:今天摘了什么菜,明天可以种什么,后天哪块地又要翻挖了……。显然,种菜成了一家人的乐趣和永恒的话题,家人们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菜地和种菜。我婆婆快八十岁了,身体硬朗,种菜给她带来很多快乐和愉悦。可以说,种菜使得她身心更加健康!我也因种菜给大家带来诸多好处而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