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夏天,每个人都有一段印象深刻的美好。从前的夏天,没有空调,没有电脑,没有热带风暴。那时候,天总是这么蓝,街坊邻居间不输亲戚,吃根冰棒,就可以开心一天。
夏天的傍晚是最热闹,也是最开心的。太阳刚刚下山,外面空气里灼人的热浪并未散去,家家户户拿出纳凉的凉床,躺椅,板凳,蒲扇……井边的水盒子在井内碰撞得七里哐当,小小后院场地被井水浇个透,竹床上浇个透。天渐渐暗下来,上班族回家了,家家户户都在外面吃饭。这时的菜肴大多相似,红辣椒炒毛豆;腌干豆;冬瓜汤;若是条件好点,红辣椒炒毛豆里加肉丁。米饭是母亲们早上煮好的,管一天,晚餐用开水,或用冬瓜汤泡泡,和着小菜,吃个碗底朝天。
夏天晚上,孩子们都从家里出来后,男孩子玩的大多是粗狂的游戏,折四角,砸四角,满院疯跑,或躲猫猫,或摧跛子;女孩子则细致文雅,跳房子,跳皮筋;孩子们玩物大都和自然有关,那整齐蝉鸣歌唱定会让小子们赤脚攀上树丫将它逮住;我们住在长江边,到了下午三三两两的毛头相邀到江边游泳,晚饭前,不知谁家的男人抽打男孩,高声训斥不准到江里游泳。
那时,没有冰箱,冷饮成了消暑的佳品。小沧浪,这个位于高井头路口,很有历史沉淀的浴室卖出的酸梅汤,冰镇佳品。冰得耳底发痒。80年代,一角钱一杯,我的宝儿夏天最爱。80后,在总工会边的冷饮店里,用2角钱买一块花脸雪糕给宝儿,小儿的她,怕怕的咬了熊猫的耳朵,慢慢把它吃光了。香蕉,红豆,牛奶冰棒,雪糕,桔子汽水,哈哈,我都流口水啦。
我的父母夏季不吃冷饮,母亲用煤炉,小白铁锅熬一锅绿豆汤,里面放一瓣百合,放在井水里冰好。当父亲傍晚归来,那劳动布工装全湿透了。母亲从煤炉上端起大白铁锅开水,倒进澡盆,父亲美美洗好澡,打个赤膊,喝一碗绿豆汤,摇着芭蕉扇,他永远是很满足的。
繁星点点,凉风阵阵时,不知谁家切开了西瓜,丝丝清凉意弥漫开来,毛头们手里必定有一块,直啃得只剩一张薄薄的绿皮。
原本难耐的盛夏夜晚,就这样一天天在邻里们纳凉晚会中,欢快过去了。
1974年,老屋拆建,我们搬进老电厂,夏夜,篮球场上的露天电影,成为我们最美好的记忆。
如今,酷暑可以足不出户游遍全国,走遍世界。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少了身心的自由,少了群居的欢乐,少了那年月原生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