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71年我们正在团司号队集训，国庆节过后没几天，集训队又接到了一项新任务，到秦岭大山里边伐木边训练。
自从我们团开到洋县以后，为了部队生活的需要，团里在秦岭深处的大山里买下了一座山，据老兵说只花了八百元。山上的树木，除了松树外，其余的杂树可以一扫而光。在那里，团里常年派驻着一二十人的伐木队。那地方离洋县县城一二百里，叫华阳镇，当时是洋县的一个区。那里的山林归国营长青林业局管理。
听老兵们说，在部队来到之前，山里的老百姓根本没见过汽车,因为山里路况差，不通汽车。是部队来到后为了运输方便，才帮助地方政府修通了简易公路。就这样的路，也没有地方上的汽车跑，只有部队拉木料的汽车敢在那样的路上跑。
命令一到，集训队就整装出发。当坐在敞篷汽车上，而又行驶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时，我们才真正有了高路入云端的感觉。汽车一会儿爬坡，一会儿下坡，上坡发动机轰鸣，下坡车又刹得吱吱作响,坐在车上，颠颠簸簸，如同在云端乘船。开车的司机不觉得害怕，倒把我们坐车的吓得提心吊胆。从车上向山下一望，使人感到头晕，大家大多不敢睁眼，都眯着眼，只盼着早点到达目的地。汽车翻一座山，上下要跑几十里路，沿途一路全是山，汽车翻山过涧一直跑了一天，到傍晚才行驶到驻地。这一天坐车，把我们累得要死，比干体力劳动还累，不仅身累，心也累。
伐木队的驻地在大山深处，是一座两层楼的房子。这里周围全是原始森林。这个地方据说一九五八年时曾是陕西省林业学校，当时是国营长青林业局的办公地，说是林场，其实只有五六个职工。这么偏僻的地方，却有个高大上的名字——南京街。那时往家里寄信，地址都要写上洋县华阳南京街驻军，否则收不到。
整座楼房坐北朝南，是一幢中式建筑。房后紧挨着山坡，一条小河从门口流过。原先的伐木队有十几个人，在这里主要任务是伐木。他们空闲时在房前河边开垦出了几块菜地，种上了各种蔬菜。据他们说，在这里种菜根本不用施肥，那蔬菜还长得特别好，种的萝卜，能长四五十公分长，一个十来斤重。但是就是不能等到成熟，不少蔬菜便被狗熊给糟蹋了。尽管他们还喂了两条狗，也不起作用，两条狗一只黄狗叫大黄，一只黑狗叫二黑。
那里属于原始林区，我到对面山坡上去看过，满山都是又粗又直的松树，树上的枝条遮天蔽日。在大跃进年代砍伐的木头，还躺在那里，仍未腐烂，木质依然坚硬。而脚下则是像踩在了草毡上一样，向下挖几十公分，都是树叶的腐植物。
这次我们来增援伐木队，除了我们司号队二十多人，又从三连抽调一个班，二名炊事员，并由一名副连长带队。加上原来人数，共有四五十人，一个排足够了。司号队训练，由司号队长负责，伐木生产任务，由付连长负责，炊事员负责做饭，而我则负责管理伙食，采购食材。
在没到华阳去之前，经团里领导研究决定，叫我当上士，管理伐木队的伙食。在部队叫上士，实际上就是给养员，负责部队给养的采购和供应。由后勤部门教会了我怎样使用军用粮票，军用支票，怎样报账等业务，并安排一名后勤助理员带着我，到县城蔬菜公司副食品公司，与供销人员见了面。到华阳后，又带我到华阳粮站，供销社食品站等单位去洽谈军粮供应、食品供应等问题。米面油肉等主食，在华阳当地能解决，可是新鲜蔬菜等紧俏物资的供应，必须到县城去买，为此专门为我们配了一辆汽车。
02
伐木工作开始后，我们司号队的战友们一早一晚练号，上下午时间，他们就和其他人员一起，扛着板斧拿着大锯到山上去伐木，再运到山下。我们房门口堆着一垛一垛的木材。那座山有多大，我们弄不清楚，只知道木材伐不完。后来山上有棵大野梨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锯不倒砍不动，只得从部队带来炸药，炸倒，用锯解开，劈成劈柴用于烧火。我当上士则相对清闲些，偶尔去帮炊事员烧烧火，十天八天就要到县城跑一趟。当时因为地方上没有通车，交通特别不便，所以地方上不少事都找部队联系，让我们帮忙。这期间，我们给华阳区医院拉过药材，给供销社捎过货，还带过几次地方政府干部到华阳去，也因此认识了不少熟人。我认识的人武部的一名干部还送给我二十发手枪子弹，在后来我当文书时打靶才打完。
在那片山区，周围几百里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最常见的树是松树，另外还有栎树，桦树和枫树，灌木有忍冬杜鹃等。最常见的树是松树，站在山间小路上，仿佛都能闻到松子的香味，时有松鼠在树技间跳来跳去。另外，大山里竹子也不少，到处可见一片一片的竹林。
山里面自然风光优美，可生活条件却很艰苦。没有像样的土地，只是在山脚河边有一小块一小块的农田，而他们的灌溉条件却很先进，一律是靠河水自流灌溉，那里也是麦稻两熟。在华阳镇上的房子，因为有政府机关单位，房子还可以，像洋县县城附近的房子。越往山里走，房子越不像样，看房顶有瓦像房子，可房子四面都是木头拦起来的，像牛棚一样。我到一家农户家去过，两间草房，家徒四壁，没有灶台，也没有床铺，屋里有个火塘，中间生一堆火，在上面做饭，睡觉就一家人围着火堆睡。
靠近我们驻地的一家人家，有一个男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经常到我们驻地拾菜叶喂猪。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董其武，我说这名字很好听。他说他家兄弟三人，都没读过书。我问他见过什么野兽没有?他说见过狗熊，他说一般来说，你不攻击它，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那时候已是冬天了，可那男孩上身穿件破棉袄，下面吊条单裤。
华阳镇附近的孩子们，冬天也大都没有棉裤穿。我亲眼看见他们穿着薄薄的单裤，每人手里都提个灯笼似的火炉，缩着头哈着腰去上学，到学校里把火炉放在脚下取暖。
就连有些有工作的人也穿得破破烂烂。有一次星期天，战友们都要吃饺子，于是我便早起到华阳镇去买猪肉。到了食品站，人家还未杀猪。说是食品站，实际上就是三间普通民房，只是有个小院，院内栏里有几头猪。而食品站工作人员就一人，还穿得破破烂烂，满身油污，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人家准以为是个叫花子。他的家就住这里，他老婆穿的衣服鲜艳些，看上去是一位大美人，但衣服上也是很脏，像是多年从没洗过，还有两个孩子身上盖着破棉絮的被子。可这里风景美啊，趁那人杀猪，我来到后门外，只见一条不太宽的小河，河水哗哗啦啦地向下游流去，两岸树木郁郁葱葱，使人心旷神怡。
在那里没多长时间，我便与当地几个单位的人混熟了，像医院，区政府，供销社，食品站，粮站都有熟人。我在供销社食堂吃过饭，在供销社有乒乓球台，我还和女职工打过乒乓球。但是我最喜欢到区政府去吃饭，那位年纪稍大的炊事员做的饭特好吃。至今，想起那老人做的当地小吃，还流口水。
在伐木期间，因为有车，每逢星期天战友们便轮流坐车到华阳街上去转转。虽然华阳街不大，也不热闹，但毕竟人多些。只要到那一天，住在沿途的老百姓像约好了似的，早早的在路边等候，等着坐我们的车。但是司机可不管这些，高兴他就停，不高兴就不停，尽管车上有空，我们说顺带捎上老百姓也是学雷锋，他就是不听。司机姓胡，都喊他老胡，六九年的兵，内蒙人，文化程度不高，就是开车野，脾气也怪。副司机是个新兵，我的老乡，憨厚老实。有一次，待我们这帮战友玩够了准备回驻地坐车时，到车跟前一看，汽车上老百姓已经站满了。怎么办，又不能硬朝下撵，我们硬是挤才挤上了车。还有一次，竟然有个老百姓为了坐车，在路上放了二根大木头拦车，司机老胡劝他说把木头挪开让他坐，等他把木头移开后，老胡一加油门冲过去，把那人撂在后边。
03
在秦岭大山里，野兽的种类很多，像野牛一一学名羚牛，狗熊，豹子，还有国宝大熊猫，河里则有娃娃鱼一一大鲵。那时还没有动物保护这一说法，我们在洋县纺织厂训练期间，听老兵说我们在华阳的伐木队，捉住了一只狗熊崽，这只熊崽在我们驻县城的警通连里养了好长时间，用一根大铁链栓着，后来不知怎么处理了。
在来华阳之前，因为我们这次任务离大部队较远，为了安全，给我们配备了武器，配发了实弹。领导特别强调，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不准开枪。
在那片深山老林，我除了见过松鼠外，别的动物我并没有见过，只是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有一天傍晚，我在厨房外面的棚子里正在烧火，突然，两只狗不安地朝着山坡狂吠起来。我仔细看了看，只见半山腰的灌木丛的树叶在晃动，并有声音传下来。我以为是野兽，于是我叫两只狗冲上去，可是两只狗在原地窜来窜去地叫，就是不敢上去。在部队，只要有条件，也有养狗的习惯，这两只狗，据说是从我们部队原驻地内蒙带来的，有些个年头了。从内蒙移防到汉中，中间火车汽车地倒腾，硬是没把它们丢掉。我听老兵说，这两只狗聪明的很，军车到站，战士们下车它也下车，战士们登车，不用人叫它自动地跳上来。还有就是它的忠诚，只要是军人，他一概不咬，一律摇尾巴。后来，有一只狗跟着几个战友到深山里去带丢了，三四天没有回来。大家都说，这下完了，肯定叫野兽吃了。可是到了第四天中午，大家正在门口吃饭时，只见一团黄色从对面山坡的树林里闪出来，然后向我们奔来，大家欣喜若狂地大叫:大黄回来了!大黄回来了!大黄窜到我们身边，摇头摆尾地围着大家转，亲热的不行。炊事员赶紧拿来了饭菜喂它，它饿坏了，几天没死，真是命大!
又有一天，我到华阳镇上去办点事，在区政府门口我看到了我们团的一辆车停在那里。和司机一聊才知道，昨天有人被狗熊伤了，很严重!地方政府向部队求援，部队派了辆车连夜赶到了华阳。原来，“913”林彪坠机事件的文件精神，部队传达较早，农村较晚。当时华阳区通知下面公社大队的干部到华阳开会，传达文件精神。有一个干部，身上背着老式步枪去开会，他走到半路，看到半山坡上不远处有只狗熊。他想自已碰上好运气了，要是能打死，那今天收获大了。他对着狗熊开了枪，受到攻击后的狗熊，兽性大发，从半山腰冲了下来，只几秒钟就扑到了那人跟前，劈头一掌，那人的头皮带面皮便被豁开了一大块，又一掌，胸部掉下一块肉，紧接着张开大嘴去咬那人的脖子，在这紧张关头，那人把手伸进了狗熊的嘴里猛然用力，就这样相持很长时间，直到后来狗熊流血过多，没有了力气，才丢他而去。而那位干部被人发现时已昏迷过去了。后来我听说，那位干部被送到了部队医院治疗一个多月，又转到地方医院，很长时间才出院。
04
在部队，每到节假日便会改善生活，战士们称会歺。1971年底临近元旦节，我便列好菜单，准备提前三天到县城去买菜。临行前，团里打来电话，说是到华阳镇捎上县剧团，当时洋县县剧团正在山区巡回演出，他们下一站要到八里关镇。这次回县城，随车同行的是几个回部队有事的战友，有两个林厂工人，还有一个是汽车连副排长。我们那辆车，还是苏联援助我们的嘎斯车，是台老爷车了。嘎斯车是前后四轮驱动车，当时刹车有故障，两套刹车系统，手刹失灵，只有脚刹，副排长跟车也没修好，是带故障出车。返回县城后还要到部队修车。
车开到华阳镇找到了县剧团，他们有三四十人，光戏箱道县就装满车了，他们剧团负责人说让女演员坐车，男演员步行。装好东西，人只好坐在箱子上，满满一大车。司机不敢开快，将近中午，行驶了大约一半路程时，来到了一个村镇，同车回部队的一个叫老夏的老兵说这里叫茅坪。我们都想停车歇歇，可老胡却没有停车的意思，老夏叫住了老胡，说停下休息休息，都坐累了。老夏给我说，老胡真是个半吊子，人家女演员也坐半天了，也不叫人家下车方便方便，我想老夏心真细。老夏老胡他们经常走这条路，因此他们在这里比较熟。下了车，我跟着老夏来到一个地方，我一看屋里摆满了图书，原来是书店，我想这深山里还有新华书店，再一看营业员，更让人眼前一亮，那位女营业员长得太漂亮了，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几个老兵正和那女营业员说笑，那位女营业员倒杯水客气地递给我们。没想到在这闭塞的大山沟里，还有如此俊美出众的人物，但又一想，就这工作没有好爹妈也是干不成的。时至今日，每当想起那段往事，我还会自然地想起那位漂亮的姑娘。
我们继续前行，车开到八里关时，已是下午时分。八里关是座美丽的小山村，一条小河穿村而过，大部分村民居住在河北面，房子从山脚排到半山腰，黑色的屋顶鳞次栉比，河边一条窄窄的街道，街面上有几家商店。河南陡峭的岸边有一片房子，是当时八里关公社办公的地方。剧团的人员下了车，开始卸东西。司机老胡听她们讲今晚在这里演出，他想看戏，跟副排长说，今晚住八里关，明天再走。副排长不同意，副排长说今天无论早晚，必须赶回部队，别耽误修车。
老胡很生气，可命令难违啊!他嘴里嘟哝着上了车，只得开车上路。由于他心里有气，再加上离开八里关后就都是上坡，老胡带着情绪，猛加油门，汽车可仍然跑不快。八里关到县城中间隔着的这座大山，这一上一下就是五六十里路，翻过这座山就到县城了。
汽车刚爬了半个多小时，看到前面路边站着一位干淨利落的年轻妇女招手，要求搭车。这时侯车上是有地方的，可老胡心里正在生气没理睬人家，继续加油向山上爬去!我心想，老胡这傢伙真怪，还军民鱼水情呢，连带个人也不拉。
汽车又跑了一阵子，大概到了半山腰，刚拐过了一个之字形的大弯，见到前面有当地群众在修路，路面上有几个放炮炸的坑，汽车的一个轮子掉到了坑里。我们只听到司机轰轰地加油，汽车一拱一拱地就是停在原地不动。突然，前面路上的民工弯下腰，指着我们的车，我们不知道啥意思，副司机下车朝车下一看，汽车传动轴断掉了。传动轴一断说明汽车没有刹车了，他脸色大变，急忙喊:快下车!快!我们知道情况不好，赶紧下车。由于我穿着大衣，大衣裹在身上迈不开腿，等我翻出车箱，车辆已经开始后滑了，我倒在了车门上，又滚到了前轮挡泥板上，才落到了地面。等我爬起来一看，汽车已经掉下山去没影了。我们知道，出事故了!翻车了!
我们开始检查人员，发现少了司机老胡，老胡呢?我们来到路边向下一看，汽车落在了下面的山路上，满坡的树木也被汽车压的一片狼藉。顺着山坡往下找，整个山坡没找到，我来到汽车傍大喊:老胡!我突然听到老胡在喊救命，我仔细一找，老胡正被压在汽车底下呢!汽车在山坡上翻了好几个过儿，最后一次车门开了，把老胡摔了出来，汽车又翻过来压在了他身上。汽车斜着倚在路边，压在老胡身上，老胡身下是紧靠路边的排水沟，汽车发动机仍在轰隆轰隆地响着，油箱里的汽油哗哗地流了出来。在这种突然的灾难面前，大家都没了主意。怎样救出老胡，光我们这几个人是不行的。我抬头看到了坡上的民工们，他们正站在上面看热闹呢，我大声地喊他们，叫他们下来救人。在民工们的帮助下，我们十几个人抬起了汽车，我拉住老胡的双脚把他从汽车底下拉了出来。我问他怎么样?他没回答我，只骂了句他妈的副排长呢，然后又倒了下去。副排长站在一边早已吓傻了。
我们也不知老胡伤的怎样，只见满脸血，躺在地上痛若地呻吟。怎么办?我想到了剧团，想到了八里关是个公社所在地肯定有医院，只有下山找人来救老胡。我说了我的想法，大家同意。跟我同车的三连司号员自告奋勇，要下山找人来救司机。当时从出事地点到八里关至少也有十来里路吧，三连司号员郑思广，一口气跑到了山下。
剧团的演员们正在运东西，老远看到山路上一个解放军战士飞奔下来，赶紧迎了上去，问是怎么回事?郑思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事故了，快救人!剧团的演员们马上拉着架子车赶上山来，把老胡救下山去，送到了当地公社医院救治。
把老胡送下山后，这时己是夕阳西下了，我自己留在了现场，其余的人员都返回八里关去了。天快黑了，在这没人家的荒山野岭我也有些害怕。这时，原来在路边想搭车的那位妇女赶了上来，她自我介绍说是八里关公社的妇联主任，她丈夫也是位现役军人。她说，她想搭车就是来检查修路的情况的。我说你好运气，多亏没坐这辆车，她笑着说，她想起来也后怕。她找个当地群众看着车，又找个群众领路，我们摸着黑从小路走到山下，返回了八里关。
到八里关公社，我听说已经给团里打了电话，团参谋长和救援车已经在路上了。晚饭前，参谋长一行人来到，他询问了大致情况，说没出人命就好，当时就把老胡接走了。当晚，我安排他们在公社食堂吃罢饭，又安排大家住宿，公社里的干部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床铺，让我们军人休息，参谋长就住在那位女干部的房间里。我给参谋长说了女干部的情况，参谋长说，真是军民鱼水一家亲呀!我们在八里关住了一晚上，这一晚，我到半夜都没睡着觉，这一宿，我记了一辈子!
一个多月后，我到团卫生队去看望司机老胡，那时老胡已经康复。这次事故，使老胡少了两颗牙齿断了一根助骨。他露出两颗豁牙，笑着说，老子命大福大造化大，所以才捡了条命呀!
由于这次突然的翻车事故，参谋长宣布，司号队解散。第二天团里就派车到华阳把其他人接回了部队。我们这些在一块共同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战友们，回到了各自的岗位。每天，在部队驻地的军营上空，此起彼伏地响着战友们的军号声，似催征的战鼓，鼓舞着战友们奋勇前进!
这段故事，是我一生中比较重大的事件，因此终生难忘!每当想起，感慨万千。虽然我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但是，那难忘的军旅生活，却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精神财富，我为有那一段艰苦而美好的经历而自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