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的前一天,我回到了老家。虽然到了清明,气温还是比较低,寒风吹到脸上,冷冷的。因为近期新冠疫情比较严重,经过几处检查点,防控人员仔细检查了电子健康码和行程码,看了看第三轮全员核酸检测的标志后才放行。路边一处简易房,应该是防控人员休息住的地方,他们是日夜坚守。看到防控人员的辛苦付出,我知道为什么省内其它地市都有疫情,唯独这里没有,心里顿生一种敬意。
拿好祭品,我来到了村南的坟地。因为坟地紧挨着庄稼地,庄稼地刚浇灌过,还有不少水,非常湿滑,我只好从稍好走的一侧进入坟地。摆上祭品,烧了几刀被称为冥币的黄纸,跪拜,压了坟头纸,祭奠先人的仪式就完成了。我知道做这些对先人的愧疚感没有丝毫益处,可我依然每年如此,也许是求个心安吧!也许是对先人是个怀念吧!
虽然气温低,今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和煦的阳光照耀着青青的田地,风若有若无,犹如远处村里的鸡鸣狗吠,风中还夹杂有淡淡的花香,四下搜寻可找不到花香的出处。远处的柳树已经有了浓浓的绿色,在冷风中婀娜多姿。
从湿滑的坟地艰难地走出来,无意中看见一棵柳树挺立在不远处的田地边上。柳树个子不高,树冠很漂亮。柳枝在微风中飘荡,似少女飘逸的秀发,树干壮实,伞样的树冠,柳枝上已经有许多小小的叶片,如琴键上跳动的音符,奏出了春天醉美的乐章,令人陶醉。柳树像亭亭玉立的少女,让我惊喜不已,望着柳树发呆。此时风儿仿佛大了,这便让柳树有了更多展示自己的机会。风把枝条往这边推,它们就向这边拂来,风把枝条向那边吹,它们便往那边散去。好像与风捉着迷藏,调皮得很,可爱得很。阳光在枝叶上跳跃着,闪着亮光,晃人的眼。我惊诧于这棵柳树顽强的生命力。其实,柳树在这里是极普通的树,村里村外房前屋后路边有很多,之所以这棵树给我带来如此惊喜是因为是我无意中“栽种”的,有太多的情愫在里面。
五年前的清明节,我照例到坟地去祭奠。因为刚浇过地,很湿滑,我只好从稍远处沟渠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根粗点的柳枝,去掉小枝叶,作为拐棍,以防滑倒。我从坟地稍好走的一侧缓缓进入坟地。在烧纸时,为防止纸烧不透就用这根柳棍扒拉了几次,柳棍的一头便烧黑了。从坟地里出来,用柳棍刮了刮脚底的泥,随手就插在了庄稼地的边上了。
农历的六月六也是上坟的日子,我们老家称之为“上新麦子坟”,意思是让逝去的人吃到新收获的麦子。因为工作忙的缘故,我是很少在这个时候上坟的。那年恰好有空,就去上坟了。这时小麦早已收割完,玉米已经让田野绿油油的。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清明节插在庄稼地边的柳棍竟然活了,长出了一些叶子。我想把它拔掉,扔了,因为就孤零零的一棵,即使活了也不会长久。可动了几次心思,最终没付诸行动,还是顺其自然,让自然抉择吧!
此后三年的清明节因为田地没有浇灌,我是从离村较近的一侧进入的坟地,那根柳棍具体怎样我没注意,意识里压根儿就没有它,怎能想到它,去看它?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柳棍竟然活了,还活得很茁壮,长成了这样。我惊诧于这棵柳树顽强的生命力,由此,我想到了新冠疫情防控。我们对于其它地区的疫情没得选择,只有严防死守,把疫情防控的每一项工作做细做好,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克服一切困难,手牵手,肩并肩,织牢织密常态化疫情防控网络,全面筑牢“外防输入、内强管控”坚不可摧的防线。“零疫情”是防控人员,广大市民的一滴滴汗水浇灌出来的。正如这棵柳树,条件之恶劣没得选,只有努力适应,顽强地迎战风霜雨雪,经历人折羊啃,经历太多磨难,才会长成这样的亭亭玉立,为春天带来一丝绿意,给人们带来美丽与惊喜。
看到这棵无意间长成的柳树,疲累的灵魂站了起来,本来沉痛的心情变得有些许的愉悦,这种愉悦不是春风吹来的,也不是祭奠先人后得到些许心安带来的,而是包含了对疫情防控人员的敬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