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眼科
闫小芸||湖北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伟人的诗句，大气磅礴，令人振奋。喜欢在读这几句诗词时脑海中浮现出漫山红叶，数船并发激动人心的壮阔场景。这场景源自于最喜爱、最熟悉，曾多次收看过的电视剧《香山叶正红》，在此剧中能领略到香山秋天的美好，也能让从小听着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故事长大的我随着剧情的发展，追忆着父辈们听从党的指挥、不畏牺牲、大军南下解放全中国的事迹。阅尽漫山秋色，最是人间值得。为了过个愉悦而美好的秋天，生性爱小资的我，8月与北京的朋友约定，金秋10月相聚在北京。一是去看看她们，二是去香山看红叶。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因我的一念之差，让金秋变成了懊恼之秋……
这要从我上个月在眼科就医说起，这是我第一次在眼科就医，这次就医经历让我对眼科有了初步认识。10年前，有段时间常感觉眼前有小黑点飞来飞去的，起初没在意，以为是蚊虫类，可是用手总是抓不到。如此几次，引起我的注意，莫非是“飞蚊症”抑或是“白内障”?于是去陆总医院眼科作了检查，“飞蚊症”确定，“白内障”暂时还好，不用理会。近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裸眼视力越来越差，老花镜的度数越来越高。而眼前的小黑点仍在不停地飞舞，可每年的体检报告中并未提及此事。
国庆长假期间，家人聚会聊到此话题，女儿说不如趁着假期去检查一下吧?立马扒拉手机，挂到了省人民医院眼科专攻“白内障”、多次带队参加“国家复明工程”、被誉为“光明天使”光荣称号的唐教授专家号。走进眼科门诊，映入眼帘的是乌泱泱人头攒动，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别说坐的地方，就是找个宽松的立足之地都非常难，就诊人员结构中，大部分是“白内障”老人和“近视眼”孩子患者，而这类人是需要陪护的，更促使了人员的成倍增加，不由得暗自感叹好笑，眼科门诊大厅是不是也称得上是“寸土寸金”呢?
大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我的名字，请到9诊室就诊。进了门，唐教授笑容满面地问我：“哪里不舒服?”我答：“10年前患有‘飞蚊症’，今天慕您大名前来检查一下‘白内障’的发展情况。”话音未落，已检查完毕的唐教授说：“你果然有‘白内障’。”嗒，嗒，嗒，键盘声落处，一长溜检查单已新鲜出炉。“先去做检查吧!”
一楼测光室，二楼日间检查室，楼上楼下，左边右边，气喘吁吁中，测光、测眼压、看眼底、眼球、拍照，一系列，一连串，流水作业闪电般的操作，从未在眼科就诊过的我，只觉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从。
匆匆忙，将一大摞检查报告给唐教授呈上，她老人家一阅而过。对我说：“你右眼的翼状胬肉已长大变异了，紧挨着眼球了，这个眼疾易复发，必须做掉，然后还需做眼角膜移植补上切除部分。”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我一下跌入云雾中，不是“白内障”吗?怎么又来翼状胬肉这个早已被我遗忘的角落?我问：“这个问题早在上世纪的1999年就发现了，从没理会过，并且，它与我友好相处，24年没有任何大的不适呀!”
唐教授耐心地对我说：“虽没影响过你，但也会有突发长满眼内的情况发生，加之你患有‘白内障’，如果手术，这个疾患的存在对‘白内障’手术是个很大的妨碍，所以要先解决这个问题。”迟疑片刻，我答：“好吧!”又是一阵嗒，嗒，嗒。“日间住院证已开出，去办手续吧!”什么是日间?就是办的是住院，但没有床位，手术后就回家的那种。懵圈状态，交押金、办手续，完事。唐教授拿着手机对我说：“这里有11日、12日、14日、16日四个可手术日期，你挑一个吧!”11日要去公司，12日我生日，14日还没等我说出口。唐教授说：“干脆16日吧。”我心想16，要顺，行吧!我问：“16日在哪找您?”答：“3号楼7楼眼二科住院部。”“几点?”“八点半。”“好的!”6日门诊到16日手术，10天的等待中，将有关事宜安排妥当。些许焦虑，些许害怕，总在琢磨唐教授说的眼角膜是移植谁的?为什么要移植?忐忑中……
16日如期而至。八点半准时到眼二科，休息室等候手术。不一会，有人呼唤我，是位身材高挑，文静端庄，言简语短的年轻女医生，尊姓黄。跟随她进了医生办公室，告诉我，今天的手术由她来做，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问号一串串，她能行吗?唐教授为什么不做?正疑惑着，黄医生画了个简单明了的手术示意图，表明切除息肉后需从旁边的角膜处移植一块角膜到创口上，而我的角膜厚度不达标，移植后需缝5至7针，7至10天后拆线。不懂医学，但毕竟工程管理几十年，阅图无数。黄医生勾勒的示意图即刻领会其意，点头称是。懂了!那好，签字吧!提笔，四个大字：“同意手术”，大名题上。没防备，嗵，右眼眉毛上方被她用彩笔涂上紫色点状，啥意思?这是不是点哪打哪?完毕，随她去手术室。走道遇见唐教授，心不甘，不忘追问。“唐教授，您为啥不给我做手术?”答：“我还有几个‘白内障’手术要做，黄医生做的挺好的，放心!”
头套，脚套，上手术台，预演手术中应配合事项，点麻药，就绪。黄医生告之我，一定按我的要求做，千万别动，不然很容易眼瞎的。听着她的话，心想，我也怕瞎呀，不然我躺在这里干嘛?不就是听你的话，“任你宰割吗”?这可是我浑身上下最宝贵最敏感的地方呀!
手术中，为缓解我的紧张情绪，黄医生与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轻松聊天，而紧张害怕唯恐眨眼出问题的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当她说到做双眼皮有哪些要求时，我没好气的怼她，我都三眼皮了，还做啥双眼皮?一句话把黄医生和手术助理都逗笑了。手术中，除了眼听指挥，指哪看哪，其他感觉真是没有，只是轻微地感觉到她的手在我的眼上游走，剪，挑。不知不觉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只听黄医生对我说，再坚持一下，我再给你补两针。天呐，这是要在我眼上缝多少针呢?我紧跟一句，“不会让我成疤瘌眼吧?”回答肯定：“不会!”贴敷料，绑绷带，她的作品完成，我的息肉终于切除!出手术室，让女儿给我的“光辉形象”留个影，妈耶!除了一只左眼滴溜溜在外转，头上脸上全是白花花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重伤病员呢!
回到家，外孙女看到后哈哈哈地说道：“外婆，您好像个海盗啊!”听闻此话，麻药苏醒后疼痛难耐的我已咧不开嘴笑了。术后，疼痛、畏光、肿胀、充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日子在煎熬中度过了10天。27日就要拆线了，可是26日的傍晚，点眼药水时，突然发现一滴粉色液体顺眼而下，用敷料轻轻擦拭，哇，是血!顿时魂飞魄散，心慌意乱，这可如何是好?上班上学的都没回来。冷静，冷静，想想怎么处理，在家中转悠了几圈，瞬间拨通了眼二科的随诊电话，这时白班医护已下班了。话筒里值班邓护士甜美的声音飘来，我把状况简单描述后，她安慰我说：“不要急，你家过来方便吗?你需要找哪位医生，我来联系他们。如果需要处置，半小时左右给你回话，如果不需处置我就不回话了。”“别，别，别，不论处置与否，你都给我回个话，我心慌，好吗?谢谢，谢谢!”
焦急等待的时刻里，脑海中想法无限，会不会再大量出血?危险吗?眼会瞎吗?明天能拆线吗?明明有去北京的计划，为什么不加思索就答应了医生做手术的要求?24年平安无事，在乎着急这几天吗?
北京会友，香山观红叶离我渐行渐远，正如外孙女打趣我的，外婆，你做了手术再去北京，恐怕看到的不是红叶是枯叶吧?此时此刻，担心，懊悔，焦虑层出不穷……
手机响了，邓护士甜美的声音传来，我跟黄医生打过电话了，你今晚早点安心休息，一觉醒来就到了明天，八点来医院，黄医生会给你处置的。实话实说，当晚睡得并不踏实，感觉明天是熬了很久才来。走进诊室黄医生笑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太小心了，出血是因为你眼内嵌着的隐形绷带镜摩擦所致，没事的。唉!你早说呀!心中有点埋怨。转念又谅解了她，每天面对众多的病患，手术、治疗，她可能已累得没力气说话了吧!
经检查，伤口愈合不错，顺利拆线了。我这10多天的“一只biang”(湖北某些地方方言指一只眼)秒变双目圆睁了。
这次眼科就医的经历，让我初步认识了眼科，增长了眼科常识，目睹了眼科医护们的辛勤付出，也将我的小胆壮大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