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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平——我那逝去的村庄

  • 作者:凌云儿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3-29 18: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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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土窑土炕

      当我再次回到故乡的老村庄时,那些记忆里的影像已物是人非。石碾、石磨已不知去向,一孔孔土窑洞东倒西歪,大多已倒塌。记忆里的古槐、老楸树、核桃树、柿子树不知何时已消踪匿迹。在我面前的是残垣断壁、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破败与荒芜。

      目睹这一切,我心情极其复杂,更多的是遗憾和沮丧!可是,记忆里的老村庄完好如初,在我的梦境里频频闪现,那些鲜活的人和事永远留在记忆深处,一旦勾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愁绪在心底油然升起……

      老家与陕北接壤,属黄土高原地貌,人们习惯住窑洞,土窑基本都是靠崖式窑洞。农家的小院子里有几个土窑,除了居住,喂牲口,安放农具、粮食等。几个土窑洞一字排开,用土打了围墙,一个农家小院就此建成了。庄稼人过日子,需要的物什繁杂,在院子里修了猪圈、搭了鸡窝、狗棚;还栽上了果树、留下了菜地,种了好看的花卉。因有了人,农家小院鸡飞狗跳,花开花落,好不热闹。因有了人,农家小院装不下的欢声笑语和悲欢离合。

      那时候,老家人辛苦一生,其最基本的愿望就是挖出几孔窑洞,等到有了窑娶妻生子,才算成家立业。男人在黄土地上刨挖,女人则在土窑洞里干家务,生儿育女。儿女成群、家丁兴旺、五谷丰登是老家人心中梦想与渴望!窑洞浓缩了黄土地的别样风情。

      住土窑睡热炕对于老家人来说,是很踏实的一件事情。锅台的烟道直通土炕,做顿饭土炕就全热了,炕上铺了芦苇编的席子、黑色或白色的羊毡。到了寒冷的冬天,家家户户就要烧炕,睡热炕是老家人的一大享受!常常听村里的男人们说: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见睡热炕是庄稼人生活中一件多么舒心的事情。尤其到了冬天,家里来了客人,主家会热情地说,快把hai脱了,上炕,上炕,炕热的太太!把脚搁在被窝暖一哈,客人也不客气,脱hai上炕,嘴上直呼,囊火的太太么……平日吃饭也大多数在炕上,炕上有炕桌,孩子他妈把盘子端到炕桌上,一家人把腿盘起来,围坐在炕桌边,吃得呼呼啦啦,那声响、那气氛相当感染人!土炕就地取材,简便实用,土炕与庄家人的生命相依相伴,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他们困了倦了,土炕卸去了他们的疲惫和负累。躺在自家的土炕上,庄稼人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记忆里,每天天刚蒙蒙亮,勤劳的庄稼人就早早起床做饭,不绝如缕的炊烟就在村庄的天空飘荡。到了晚上,伴随着灶台里的烟火再次点燃,炊烟飘来阵阵的饭香,大人呼唤着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炊烟是生活的向往,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碾麦场

      一道沟梁把村子一分为二,沟梁上是宽敞无比的碾麦场,场的边缘处有土木结构的磨面坊,他是全村人来磨面的地方,在我的记忆里,那台机器一天到晚、一年四季嗡嗡声从未间断。四叔是村子里专门磨面的人,他穿一身劳动布工作服,在嗡嗡的轰鸣声中,秦腔吼得豪迈铿锵,吼的甘畅淋漓,他忘我地吼叫,陶醉在戏文里,那享受的样子让人感动!他和前来磨面的人嬉笑怒骂好不快活;靠南长着上百年的古槐,夏天,古槐洒下大片的浓荫,几乎遮盖了少部分麦场。这里是村民聚集纳凉聊天的好地方,村子里的各色新闻都是从这里发端,或喜或悲,不胫而走;尤其到了收获分粮的时节,几家欢乐几家愁,吃不饱的年代,粮食就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幼时听老一辈人说,“缸里有粮,心不发慌”在大集体的时代,大部分村民几乎每家都缺粮食,尤其是小麦更是稀罕之物,孩子们盼望过年,能吃上香甜可口的白蒸馍,那可是最快乐幸福的时光!在我幼小时,几乎没有吃饱过。糜子面馍、玉米面膜、豆渣馍、高粱馍我觉得难以下咽,吃一点不饿就行,大多盼望中午那一顿面食,肚子才能吃饱。那时的我和同龄的孩子相比,长得又弱又小,面黄肌瘦,母亲说我馋猫,直至成年个子依然矮小。

      大伯是村里的保管员,村里收获的粮食由他和几个保管员管理,庞大的粮食堆用木版印做了记号,以防粮食被盗。一天早晨,村子里传出消息,大伯晚上趁人们睡熟的机会,偷生产队的粮食,由于迷了路,从四爷家的窑背掉下去了。那时候,大伯被抬到我家窑背一颗硕大的核桃树下,他身上盖着棕色的毛毯,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紧闭着。北京医疗队一边给他打点滴,村里一边给他开批判会。事情一天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说起此事,连小孩子也不例外,也许那是村人的痛,饥饿常常使人铤而走险,饥饿剥夺了人的颜面和尊严。一个村庄,总有他公开的隐私,他没有像城市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而有些隐情人们心有灵犀严防死守,一旦提起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和心酸!在这片平整的碾麦场里,勾起了我许许多多的回忆…。

      涝 池

      枝繁叶茂的核桃树长在涝池的崖畔上,与古槐遥相呼应。

      涝池里的水总是绿汪汪地,并不清澈,甚至有些混沌,夏天发出异样的气味。村子里不时有女人来此洗衣服:诸如孩子的尿布、要拆洗的棉衣、棉被,丈夫孩子的衣服等等。女人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嘻嘻哈哈,叽叽喳喳,使得这块小天地热闹非凡,不大功夫就会有三三两两的来洗衣服的女人在此聚集,涝池沿岸撘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如万国旗般。夏天,这里是我们男孩子游乐的天堂,炎热的中午,趁家长老师们休息的时间,男孩子们相约来到这里游泳、玩乐。大胆的男孩子站在崖畔上,纵身一跳,“扑通”一声巨响,跳入涝池手脚并用在水里游来游去,有的孩子在水里扎猛子、有的玩打水仗,如果碰上大人或者老师,迅速地从水里钻出来,拿起衣服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

      有一天中午,一位大点的高年级同学在水里游泳,被路过的老师抓住了,赤身裸体站在学校院子里,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这件事在学校引起的震动非同小可,孩子们担心自己不小心被老师抓住,那就颜面尽失,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除此而外,还害怕村子里的人笑话。从那以后,好长时间男孩子再也无人敢去涝池游泳了。

      儿时的梦境里,常常和小伙伴们在这里游泳,滑冰,一幕幕的往事在梦里不断出现,一张张脸庞是那样熟悉,又是那么亲切可爱。许多年过去了,我走出了村庄,却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归去…。

      如今,涝池已彻底消失,不知何时,已被人们耕种,无论如何,他在记忆的时空里,永远的存在着,它见证了我们清贫而又快乐的童年,它曾经温暖了我们过去那些岁月。

      瓦 房

      我家住在东村,沿着簸箕形的沟畔,住了上下二三十户乡亲,村里一家有了动静,全村的人都听见了,鸡鸣狗咬、嬉笑怒骂、吵架闹气,使得村庄没有了隐私。村庄门前有为数不多的瓦房,尽管瓦房不多,看得出年代已久远,整个建筑透出一股威严。从门楼进去,院子就是几只土窑洞,房子里安放了一些杂物。我留意了那些建筑,不知是哪朝哪代的笨重的砖瓦,砖瓦上已看不清了图案。木材也极是讲究,完好无损,房檐四壁高高翘起,顶上有展翅欲飞的鸽子。门楼高大,门板厚重,门楼两边蹲着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房子的门窗工序繁杂,做工精致,因为经过了岁月的侵蚀,灰头土脸,仔细看,雕饰着花鸟虫鱼、人物十分精美。过去,主人一定是殷实大户人家。有膘肥体壮的骡马、有成群结队的牛羊、他们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日子是何等的滋润,只是世事沧桑,今非昔比!

      那是一个干冷的冬天,没有雪,北风刺骨的日子。在那个门楼里传出很大的哭声,哭声撕心裂肺,大片悲声淹没了村庄。我带着恐惧好奇的心情老远地观望,几个婶子搀扶着我的四叔四婶,四叔四婶几乎要昏死过去,男男女女哭声混杂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凉与沉重,那凄惨的声音令我难以忘记。懵懵懂懂之中,我第一次体会了人间的不幸和惨剧,我第一次读懂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原来,他们唯一的儿子去水库做工而不幸遇难,幼小的我想去看看人死去了到底是什么样子,然而心里的恐惧是我无法挪动脚步。那时候,我才懂得了人一旦死了,就永远地消失了,就像今天的日子过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前来奔丧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悲声不绝于耳,村庄笼罩在一种恐惧和悲伤之中。

      第二天早晨,家家门前点燃火堆,青色的烟雾在村子的天空弥漫,十几个精壮小伙子抬着灵柩,上面插满了颜色鲜艳花花绿绿的用纸湖的旗帜,有人不断地抢哪些艳丽的旗帜。灵柩后边跟了长长的送葬队伍,哭声凄惨催人泪下,经过每家门前,大人们都禁不住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那个我叫哥的人生前的样子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后来四婶逝去,四叔离开了村子去谋生活,中间又找了老伴,几年以后老伴又离开了他,前多年四叔已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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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逝去的村庄-

      CUNZHUANG

      城 墙

      我家在村子的北头,也是村子的入口处,凡是进村我家门前是必经之地,村里人称“城门口”。说到城门口,肯定是有城墙的,城墙是什么样子,从我有记忆开始,与我家斜对面的地方,立着高十几米宽七八米的的城墙,似乎要倒塌的样子,看似摇摇欲坠,至今依然挺立在哪里。我家的五分私留地就在城墙根下,父亲每年都挖空心事在这块土地上播种着希望,今年种了小麦,明年就种油菜籽,收了油菜籽又回种玉米或者荞麦豆子之类,一年又一年,收获的季节,我们全家人全力以赴,弯腰流汗收获着希望。靠近我家的是四叔的私留地,记忆最深的是,春天到了,那喇叭似的紫色的梧桐花挂满了树枝,颜色艳丽,香甜的味道在空气里飘荡,惹得成群的蜜蜂在花瓣上忙碌着,热闹极了!一场风雨花瓣落了一地,那些小蜜蜂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梧桐树下是绿油油的韭菜、西红柿、黄瓜、萝卜等蔬菜…。在城墙根下的一处土台子上,我和表哥用小䦆头松了土,种了几颗玉米,几场雨水,玉米长得喜人,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玉米被牛羊连根拔起,糟蹋的一塌糊涂,好多天,我闷闷不乐,耿耿于怀,盼望的收获化为泡影,我失望到了极点!

      叔

      那一年的夏天,我家门前的花椒树已长出了一嘟噜一嘟噜的绿色果实,洋槐花就像一串串的珍珠,挂满了枝头,蝉在树枝上使劲地鸣叫着,急切而又昂扬。一个炎热的中午,人们吃过午饭正在歇息,住在我家埝畔底下的叔突然疯掉了,叔长得很结实,块头也很大,黑而大的脸膛,寸头很黑很密,直立在头上。他在村子到处乱跑,而且打伤了人,村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吆喝声、奔跑声、打骂声混杂在一起,家家户户关闭了农门,好奇的人在门缝里偷偷地观望,不久叔就被捆绑了起来,据说是送到县法院去了,从此杳无音信。多年了,我再没有见过他,期间有断断续续的消息,说他已送往精神病院,虽未谋面,叔的样子我记忆犹新,梦里回到故乡,他总是对我微笑,一点看不出现实的厄运对他打击过的颓废。后来叔被我的哥哥(他儿子)带去了外地,前几年已不幸去世。那时候,我不禁想,叔到底怎么了,他都历了什么,整个人就崩溃了,除了好奇与恐惧,我心底里升起无端的悲凉与伤感…。

      箍 窑

      不久,生产队就决定,在塬上箍窑,在西村的崖畔上建立了砖瓦窑厂,来窑厂干活的基本都是安徽人,说着很费解的家乡话。

      塬上平展展的的,一眼望不到边,勤劳的父老乡亲,一年四季都在这片土地上劳作。春耕夏种秋收冬藏,汗水流进田野,收获抚慰劳累。记忆里,那郁郁葱葱的玉米苗,那金黄色的油菜花,那风吹麦浪的美丽,是我最美的回忆。每到夏收季节,纯朴热情的乡亲们挥汗如雨,龙口夺食的情景,就像暖流温润乡间的岁月。

      在塬上箍窑,村子里的人们都很兴奋,虽说要告别几辈人住的土窑洞心里有些不舍。故土难离,在每个乡党的心中根深蒂固,可是,毕竟是要走入全新的居住环境,毕竟是开启新生活的一页,加上村子里已拉通了电,这也是乡亲多年来的梦想,这种兴奋覆盖了一切。不几年工夫,所有的村里人都搬到了塬上居住,一排排的砖窑就像稻田里的秧苗一样,一行行整齐地排列着;家家户户有了新居,院子宽敞规则,每家院子里都有菜园子,院子里都有诱人的果树。那时候,我的故乡已旧貌换新颜,优越感不言而喻…。

      包产到户

      后来,村子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变革打乱了节奏,人们表现出兴奋、困惑、惆怅甚至迷茫,情绪极其复杂。所有的土地划分到农户,生产队计算好土地总亩数,把土地分成一二三等,然后以抓阙的方式,按人口平均分配,包括所有的财产与牲口。村民有得意的,有不满骂娘的,有保持沉默的,几天功夫,一个存在了多年的大集体说散就散了,集体的命运变成了个体的命运,体制内各自为政,有人欢喜有人忧,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随着体制的变化,说变就变了。

      我家抓到一匹性情暴躁的青色烈马,由于家里无人能驯服与它,后来换成一头母牛,母牛性格温和,尽职尽责,生了好几个牛犊,为我家经济基础做出了杰出贡献,又为家人的生存立下了汗马功劳,时间久了,与家人难以割舍,家人甚是欢喜,以后不种地了,要卖掉它,每个人心中都有难以名状的撕裂的痛,我甚至忍不住悲伤,在偷偷地流泪!人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没黑没白地精心耕作着,精神气十足,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往!

      我家分到的十来亩土地,因吃粮紧张受了恓惶,父亲对土地十分重视。每年选种、耕作、下种、除草,施肥、打药、收获每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经过全家人的共同艰苦劳动,连续三年,我家粮食喜获丰收,一年收获的小麦三年都吃不完,家里大囤谷堆小囤满,就这样,结束了吃粮紧张的窘困局面。后来,我家吃了商品粮,把几年积攒的面粉全卖了,也赚到了不菲的差价!

      那几年,村里连续多年喜获大丰收,村民的生活得到了彻底改善,腰板也挺直了许多,说话都理直气壮,全然没有了穷酸的寒碜之气。一种精神上的渴望愈来愈强烈,电视机悄然走入农家,最初始黑白电视机,后来被小彩电替代,港台电视连续剧轮番上映。人常说,吃饭穿衣晾家当,年轻男女穿衣服也讲究起来,甚至有了攀比之心。一首首振奋人心的流行歌曲,穿透所有的街道、村庄,年轻人的心骚动不安!

      以后,村里青壮年都纷纷出外打工了…。

      逃 离

      时间如梭,一年又一年,村庄里花开花落,冬去又春来。这个偏僻又烟火十足的村子,常年累月顽强地繁衍生息着。无论喜怒或是哀乐,无论是悲欢或是离合,他与我息息相关,这里是我的血地,是孕育我生命的地方,我无法从中剥离,我更无法逃避。我见证甚至以生命体会了这块土地的悲喜与沉重,艰辛与美好!

      后来,关于村里的消息时断时续传入我的耳膜,我用心关注着这个村庄发生的一切:有出外求学的,考上大学的,当兵的,去外地工作的等等,离开它,我们总是有充分理由,甚至从心里盼望从这块土地逃离,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每一个年轻的生命,心都在外面飞翔,而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个村子依旧以他的节奏在生生不息,结婚的、出嫁的、出生的、病逝的。在岁月的空间里,村庄以自然的法则完成它该完成的一切。

      以后的日子,我断断续续回到村庄,以前的小孩子长大成人,见了面,不能确认是谁家的孩子,他们与小时候的模样相去甚远,心里没底,终究不敢打招呼,一种陌生感横在我与村庄之间;以前看上去很年轻的叔叔和哥哥,如今已不再年轻,看上去很苍老,见了面,亲热地打着招呼,喊着我的小名,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似乎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村子里的老人相继去世,在世的也是寥寥,尤其是四爷,我总是喜欢去他家里聊天,他没有大人的威严,他是那么喜欢孩子,性格开朗活泼,天性乐观,去他家里,他给了我精神上无尽的快乐,如今,已去世好几年了,说实在,我挺想他的!

      再以后的日子,我就回去的更少了,即使回到老家,村里大多数人去了外地,许多村民在县城都有了自家宽敞明亮的房子,少数人在市里、省城安家落户,最不济的在县城也有了廉租房居住。极少数的贫困户也喜笑颜开地住进了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漂亮房子!走入村庄,寂静的无声无息,偶尔出来一个两个的乡亲,他们在影子在地上移动着,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涌上心头…。

    【审核人:雨祺】

        标题:张和平——我那逝去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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