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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德:怀念 | 彭山方言故事

  • 作者:凌云儿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3-30 08: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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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言版

      今天,天气特别好,文老师来到了岷江河边。坐在(dǎi)石头上,眷恋地望着滔滔不息江水。

      他(lā)感到一个儿的病在(dǎi)加重,他(lā)晓得,属于一个儿的时间莫得好多了。一个儿得了不治之症的事,从医院做手术回来他(lā)就晓得了。

      从医院回来后,老伴跟他(lā)说,手术很成功。儿子跟他(lā)说,手术很成功。媳妇跟他(lā)说,手术很成功。女儿跟他(lā)说,手术很成功。女婿跟他(lā)说,手术很成功。从这一连串的“手术很成功”中,他(lā)就觉察到了一个儿的病情,要是真的很成功,是用不住纵格儿反复强调的。之所以纵格儿反复强调,肯定是为了掩盖某种东西。他(lā)们想掩盖捏儿呐?这杯得很明显的么?另外,从老伴更入微细致的照顾中,从儿子儿媳更密切的问候中,从女儿女婿更勤的走动中,也可以体味出来。

      他(lā)想到了人生。人生如流水,“逝者如斯夫”,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转眼间,退休都有二十多年了,他(lā)想到了“时光似箭,日月如梭”“看看少年骑竹马,转眼又是白头翁”的话,此时此刻,才真正深谙其中的深刻和沉重!庆幸一个儿还算没有浪费光阴……

      他(lā)想到了死,他(lā)不忌讳谈死。一个人到了走不动,站不稳,吃不下,睡不好,看不明,听不见……的地步,活着还有捏儿意思?特别是吃饭喝水要人喂,屙屎屙尿都要人抽却还要活着,就简直是磨捏子女,一个儿受罪!这人啊,到了生活不能自理,又康复无望的时候,就死得了。人总是要死的,人类就是在(dǎi)一代一代的生生死死的更替中,不断发展的,正如这流水,后浪催前浪,才如此清澈,如此有活力。

      对这赫儿的丧葬习俗,他(lā)颇感不满,大操大办,坟头越来越大,越来越豪华……

      他(lā)觉得有把后事交待一下(hǎ)的必要了。

      几天后的一块晚上,儿女被他(lā)叫到了跟前。

      “趁我精神还好,有块事情要先交待一下(hǎ)。”他(lā)的语调格外平静,“我晓得我的日子莫得好多了,我死后不办丧酒,不给人家添麻烦;不留坟头,不与活人争地。火化后,骨灰盒都吡要,用几尺布把骨灰包了拿回来,选块涨水大的日子,把骨灰撒到岷江河头,完事。”

      “哎呀,爸爸,您说的捏儿呀!”文老师话音刚落,儿女就吼了起来,“您的身体还弄么硬朗……”

      “我一个儿的身体一个儿晓得,这话‘硬朗’的时候不说,好久说呐?”

      “不,我们不同意!”儿女异口同声,“真的到了勒一天,我们不仅要风风光光地办丧酒,给你留坟头,我们还要立碑,我们要常来烧香,莫得坟头,到赫儿表达我们的怀念……”

      “怀念?后人该怀念前人,前人该不该为后人着想呐?每块人死了都留块大坟头,地占尽了,后人吃捏儿?一个人能否让人怀念,不在乎有莫得坟头。值得怀念人,没得坟头人们也不会忘记他(lā);不值得怀念的,坟头再大也不会有人去(jiě)看一眼。况且,坟头能留好久呢?唐人的坟头在(dǎi)赫儿勒?清人的坟头在(dǎi)赫儿勒?何必淘神费力花钱费时去(jiě)做无用功呐?”

      “人家会说我们不孝的。”儿女仍在(dǎi)寻找理由。

      “不照我的话做才是不孝!”说这话的时候。文老师有些生气,屋(wǒ)头的气氛都有些凝固了。过一赫儿,文老师放缓语气说:“我教了一辈子的书,我给同学们讲长江中下游平原,讲太平洋,可我,连四川都没有出过。前些年,经济条件差;这些年经济许可了,人的身体又不行了……骨灰撒入了岷江,我还可以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到太平洋看一看呐!”文老师的幽默没有让儿女发笑,心情相反变得格外沉重。

      不久,文老师去世了,儿女遵照他(lā)临终的遗言,把他(lā)的骨灰撒进了岷江河。

      第二年清明节,儿女来河边怀念他(lā),看倒尔勒早已聚集了好些怀念的人,他(lā)们中有乡里乡亲,最多的是文老师的学生。

      正是:看淡生死,心胸宽敞。交代后事,语重心长。老师观点,值得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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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特别好,文老师来到了岷江河边。坐在石头上,眷恋地望着滔滔不息江水。

      他感到自己的病在加重,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从医院做手术回来他就知道了。

      从医院回来后,老伴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儿子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媳妇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女儿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女婿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从这一连串的“手术很成功”中,他就觉察到了自己的病情,如果是真的很成功,是用不住这样反复强调的。之所以这样反复强调,肯定是为了掩盖某种东西。他们想掩盖什么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么?另外,从老伴更入微细致的照顾中,从儿子儿媳更密切的问候中,从女儿女婿更勤的走动中,也可以体味出来。

      他想到了人生。人生如流水,“逝者如斯夫”,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转眼间,退休都有二十多年了,他想到了“时光似箭,日月如梭”“看看少年骑竹马,转眼又是白头翁”的话,此时此刻,才真正深谙其中的深刻和沉重!庆幸自己还算没有浪费光阴……

      他想到了死,他不忌讳谈死。一个人到了走不动,站不稳,吃不下,睡不好,看不明,听不见……的地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特别是吃饭喝水要人喂,屙屎屙尿都要人扶却还要活着,就简直是折磨子女,自己受罪!这人啊,到了生活不能自理,又康复无望的时候,就死得了。人总是要死的,人类就是在一代一代的生生死死的更替中,不断发展的,正如这流水,后浪催前浪,才如此清澈,如此有活力。

      对目前的丧葬习俗,他颇感不满,大操大办,坟头越来越大,越来越豪华……

      他觉得有把后事交待一下的必要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儿女被他叫到了跟前。

      “趁我精神还好,有件事情要先交待一下。”他的语调格外平静,“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死后不办丧酒,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留坟头,不与活人争地。火化后,骨灰盒都不要,用几尺布把骨灰包了拿回来,选个涨水大的日子,把骨灰撒到岷江河里,结束。”

      “哎呀,爸爸,您说的什么呀!”文老师话音刚落,儿女就吼了起来,“您的身体还那么硬朗……”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话‘硬朗’的时候不说,什么时候说呢?”

      “不,我们不同意!”儿女异口同声,“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不仅要风风光光地办丧酒,给你留坟头,我们还要立碑,我们要常来烧香,没有坟头,到哪里表达我们的怀念……”

      “怀念?后人该怀念前人,前人该不该为后人着想呢?每个人死了都留个大坟头,地占尽了,后人吃什么?一个人能否让人怀念,不在乎有没有坟头。值得怀念人,没坟头人们也不会忘记他;不值得怀念的,坟头再大也不会有人去看一眼。况且,坟头能留多久呢?唐人的坟头在哪里?清人的坟头在哪里?何必淘神费力花钱费时去做无用功呢?”

      “别人会说我们不孝的。”儿女仍在寻找理由。

      “不照我的话做才是不孝!”说这话的时候。文老师有些生气,家里的气氛都有些凝固了。过一会儿,文老师放缓语气说:“我教了一辈子的书,我给同学们讲长江中下游平原,讲太平洋,可我,连四川都没有出过。前些年,经济条件差;这些年经济许可了,人的身体又不行了……骨灰撒入了岷江,我还可以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到太平洋看一看呢!”文老师的幽默没有让儿女发笑,心情相反变得格外沉重。

      不久,文老师去世了,儿女遵照他临终的遗言,把他的骨灰撒进了岷江河。

      第二年清明节,儿女来河边怀念他,见那里早已聚集了好些怀念的人,他们中有乡里乡亲,最多的是文老师的学生。

      正是:看淡生死,心胸宽敞。交代后事,语重心长。老师观点,值得赞扬。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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