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雯是实验中学初三(五班)班长。她青春年少,热情奔放,勤奋好学,热心助人,在同学们中威信很高。尤其是她各科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级部前三名,是学校公认的“小学霸”,因而同学们学习上遇到点小难题都会和她探讨。加之她平时热爱花卉,家里常年养着一盆熏香草,同学们私下里还称她为熏香草呢。
初三下半年学期开学不久,蒋雯身体开始有些不适,有时头晕,有时骨关节疼,有时发个低烧,但她认为是复习功课忙的,因为这个学期结束就迎来人人关注的中考,每个人都在拼劲的学,所以蒋雯未当回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三个月后的一天上午,蒋雯在教室里晕倒了,老师赶紧找来校医,看到蒋雯苍白的脸,校医马上联系了120救护车把蒋雯送往医院,老师随车去医院并及时通知了蒋雯的母亲、另一家医院的妇产科大夫方琳。
医院医生诊疗室里,医生拿着检查化验结果,语气沉重地对蒋雯的母亲和老师说,蒋雯同学患的是白血病,万幸是早期,建议先住院治疗,然后制定长期治疗方案,病情即使稳定下来仍需注意休息和复查。方琳一听患的是白血病,头一阵眩晕随即跌坐在椅子上。她恨自己夫妻两人都是从医的(蒋雯的父亲是神经内科大夫),天天与病人打交道,怎么就没注意到女儿的病情,一种负疚感压在了她的心头。当老师征求她的意见蒋雯是否继续上学时,方琳用手理了理头发说,告诉孩子吧,听听孩子的意见。
病房里,蒋雯一见老师和母亲进来,就着急的说,这吊瓶什么时候打完,我还要上学呢。方琳和老师对视了一眼,方琳坐到了病床边,边心疼地用手抚摸着蒋雯的脸,边强忍着笑脸说:“好孩子不着急,你现在身体有病,医生说要治疗好后再上学。”“那要多长时间?”蒋雯躺不住了,用手支撑着床要起来。方琳赶紧上前扶住女儿并让其缓缓躺下,让女儿有话慢慢讲。蒋雯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想出院上学。方琳知道白血病治疗的顽固性和危险性,就对女儿说:“先在医院治一个疗程看病情允许咱们再回去,不然医生也不让走啊。”老师在一边直点头说:“学生要听老师的话,病人怎么能不听医生的话呢。”蒋雯听后冷静了下来,眼里含着泪水说:“那就治一个疗程吧,可是班里参加学校“五四”节的节目还未排练完、我的书本也还在学校。”老师弯下身子对蒋雯说:“排练节目会安排其他同学的。你看你身体这样,要不咱先治好了病明年再考?”蒋雯着急的哭着说:“今年考,我能行。您不是教育我们,只要不放弃努力和追求,小草也有点缀春天的价值吗?我要当这样的小草。”面对这样勇敢好学的学生,老师只能点点头说:“放心吧,书本明天给你送来,而且每天会有同学来告诉你当天学的什么课程。”蒋雯破涕为笑说:“谢谢老师。”老师走上前为蒋雯擦了擦眼泪,又把她的头揽抱在胸前,好久没有说话。
病床上的蒋雯在母亲的监护下,看一会儿书就必须强制休息一会儿。每当蒋雯想延长看书时间,并用身体没什么不良感觉来讨价还价时,母亲总会反将一军比喻说:“小草既要水分、又要沐浴阳光,不然怎么生长、怎么点缀春天呢?”
出院后的蒋雯更加努力学习,拉下的功课很快补上了,但不争气的身体却时好时坏,蒋雯心里急,作为母亲的方琳更急。方琳经过反复考虑,觉得既要给女儿治病,又要遂女儿中考的心愿,只能自己做出牺牲了,这就是辞职回家,专门调理女儿的生活,每天接送女儿上学放学,身体不适时就在家里边治疗边辅导学习。医院院长十分同情方琳的处境,没接受她的辞职,而是给她办了停薪留职,欢迎她随时回来上班。更让方琳一家感动的是,凡是蒋雯没去上课,老师都安排同学放学后来给蒋雯说说当天的课程,每当这时,蒋雯就仿佛回到了学校,与同学说说笑笑,相处的好开心。而方琳看着这场面心里好感慨,就尽心做出可口的饭,请求同学留下来和蒋雯一起吃饭,那是一天中蒋雯最开心的时候。
中考到了。方琳和女儿准时来到学校,看到女儿和老师一起走进考场,方琳来到一阴凉处,坐在石凳上陷入了沉思。她为女儿的坚强、为女儿自喻的小草精神感到自豪,也为学校师生的亲情所感动,但一想到长期治疗的漫漫长路,她又感到心疼和无奈。中考一结束,蒋雯或许是心情突然放松有点激动,或许是紧张学习导致的疲劳,她又一次住进了医院。这时,医院郑重地告诉方琳,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建议休学治疗一个阶段,看病情决定下步安排。方琳点了点头说,孩子中考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现在该是彻底治疗了。
方琳到学校给女儿办了休学手续,她要带女儿去北京治疗,方琳的堂妹在北京部队医院工作,方琳想需要住院时就去堂妹所在医院,平时母女俩住在堂妹家休息治疗,若治疗效果好,身体允许,就在北京就近找个学校借读,待病情稳定下来后再回来。
今天就要去北京了,蒋雯和父母收拾好行李准备动身时,听到敲门声,父亲去打开门一看,学校校长、班主任和五班的同学都来了,他们特意没有事先打招呼前来送送蒋雯。当蒋雯看到一张张熟悉可爱的面孔时,她高兴地边哭着边上前捶打这些小伙伴,“‘小玲子’,现在数学成绩好些了吗?”“‘许华’,你今天的裙子好漂亮吆”------ ------蒋雯挨个和同学们说着话。方琳一看时间不早了就上前劝女儿先不要说了,校长、班主任都还站在这里呢。蒋雯的脸立刻红了,赶紧来到校长、班主任面前郑重地鞠了一躬。
校长拍了拍蒋雯的肩膀,又看了看大家说:“勤奋是天才的摇篮,耕耘是智慧的源泉。蒋雯是好样的,你给同学们做出了表率,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中考成绩单:蒋雯在全市几千名考生中位列第72名。校长激动地说:“了不起的成绩呀,一个身患疾病的学生不但没有倒下,还取得这样好的成绩,你给自己挣了光,也是我们学校的光荣,我代表学校向你表示感谢。”班主任捧着一盆熏香草说:“这次中考,同学们以你为表率,自觉加压学习,考出了近几年最好的成绩,你要好好治病,我们都盼着你早日回来呢。”然后把熏香草递给蒋雯说,时常看看它,养护好它,我们要让每一株小草都茁壮成长。”同学们也都依次上前和蒋雯告别。最后,平时对蒋雯有点羡慕嫉妒又有点不服气的黄莉走上前,她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双手伸展开后,举到了蒋雯面前,只见纸上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着:“蒋雯,我们想念你。”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蒋雯激动地上前抱住了黄莉,咬着耳朵说:“我就知道咱们会成为好朋友!”同学们都为她俩拍手鼓掌,校长和班主任在一旁会心的笑了。
蒋雯和她母亲要乘车去火车站了。车子慢慢开动着,蒋雯在车上举起熏香草,嘴里大声喊着:“都回去吧,谢谢你们,蒋雯回来再找你们报到!”大家在车外自动形成一排,招着手,没有说什么,但心里都在默默祝福“蒋雯早日康复,我们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