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听野马的嘶鸣,不啻于被人世间呜咽的琴声所惊,那一刻像极了草花扬风时,送卿一程又一程的情景。
野马或许是上天的宠儿,拥有一身热血精壮的腱子肌肉,外加旋即能劈风斩浪的奔跑四蹄,构成矫健飞腾的身躯。它为草原而生,为侠客情怀而痛饮雪山融化的冰泉,一切显得那么天道自然。
我出生在新疆伊犁的天山脚下,幼时瞳眸里随时流盼着从浓雾中走出野马群的身影。先前所听到的雷霆万钧,那一刻已化为动静结合的优美造型,它们高贵矜吟,端庄大气婉如温润的碧玉,不时的释放出流动雄壮的骨风,我痴迷它们浑然天成的姿韵。
沉默是沉默者的哀鸣,终究有一天它会带走我心中的野马群,像万千只箭射透血脉喷张的憧憬,或在耸立高山的草原,或在青绿的森林,如果能画一道苍穹折弯的底线,我情愿画上野马精神的永恒。
我们心中都有一片,属于自己惬意栖息的草原,它散发岀光洁耀人的平整,娇羞般的蕴育着遥远和亲近,但愿在那高远辽阔的旷野里,存留裂帛撕开的水面,能镌绣上野马飞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