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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脖树与我的成长路(散文)

  • 作者:剡溪钓鳌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2-18 18: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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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暮春之际,天空好像被一块硕大的灰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连绵多日的阴雨恰似那缕缕细丝,淅淅沥沥地飘洒在广袤的大地上。老屋院墙外那株庞大的樟树,在风雨的不断侵袭之下,愈发显得憔悴不堪。它歪着脖子,低垂着脑袋,仿若在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任凭那沙沙的雨滴无情地敲落在它的身躯之上,却始终沉默不语。

      在我的记忆里,这株樟树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灿烂的过往。那时,它高大挺拔,枝繁叶茂,宛如一把巨大的绿色遮阳伞,为老屋遮挡住了炎炎烈日的炙烤。然而,在我年幼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却无情地袭击了它,硬生生地将它的一个树杈折断,自此以后,它便歪了脖子,再也无法恢复往昔的挺拔之姿。

      我曾多次好奇地询问父亲,这树模样如此难看,为何不直接将其砍掉再重新栽种一棵呢?父亲总是微笑着却不予以回答,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树干,那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我只知晓树大才会招风摧折,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如这棵樟树一般,遭遇人生的狂风暴雨。

      那日傍晚,夕阳的余晖被厚厚的云层所遮蔽,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昏暗迷蒙之中。父亲因我体育长跑不及格而被老师请到学校“喝茶”后,还未进家门便大发雷霆,他那愤怒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得粉碎。他大声地呵斥着我,说我不争气,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简直让他丢尽了脸面。

      但对我来说,长跑就如同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我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觉得自己在父亲的眼中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晚餐过后,我和父亲在房间内激烈地争吵着。他那谆谆的教导,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他想在外人面前增添些许炫耀的资本罢了。一怒之下,我猛地将床头的一叠书本狠狠地推了下去,书本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知是由于这些书本的哗啦声,还是源自父亲的压迫感,我踉跄着跑出院外,一头扎进了歪脖子树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那一刻,我深感自己与歪脖子树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歪脖子树模样丑陋,不招人喜欢;我力有未逮,却无人理解。我曾想过离家出走,去一个无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但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的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我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之中,无法逃脱。

      就在我沉浸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拔的时候,母亲跑了出来,她一把拉住我,对着父亲大声说道:“强按牛头不喝水,别逼她了!”父亲听了母亲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回到了屋里。母亲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孩子,别难过,爸爸他也是为了你好。”我抬起头,看着母亲那慈祥的面容,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我和父亲的冷战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在这几天里,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压抑。父亲依旧会在每日清晨,为我准备好热气腾腾的粥和包子。只是我不和他搭话,狼吞虎咽后,便会拿上他提前为我放在桌子上的雨伞,匆匆忙忙地赶去学校。我知道,父亲是在用他的方式关心我,只是我们之间的沟通似乎出现了障碍。

      本以为计划在周末的前门山之行会因为冷战而取消,没想到母亲却念叨着:“丫头,好几年都没上前门山了,这次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去走走了。”我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父亲,发现他也正在悄悄地盯着我。于是,我连忙转头,牵着母亲的手潇洒地出了门。

      前门山并不高,但道路却异常难走。一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稍不留神,我便摔倒在地。我扭头,期望母亲能上来扶我一把。可正当母亲打算跑过来时,被父亲一把拉住了。他冲着我说:“跌倒了就自己站起来!”我满心委屈,强忍着泪水,心想,不用你们扶,自己也可以爬起来。我用双手撑住地面,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山顶走去。

      终于,我们来到了山顶。山顶上的风景格外美丽,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让人陶醉其中,心旷神怡。正当我沉浸在这美景之中时,父亲突然指着远处对我说:“快看,我家的歪脖树!”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歪脖子树的树干侧向一方,枝条却伸得很远,稠密的叶子犹如一团绿得发亮的云彩,漂浮在我家院子的上空。

      父亲说,当年他之所以要留下歪脖子树,是因为那时这树伤口留香,旁枝还在,他相信它历经磨难也能成活。他希望我能像这棵歪脖子树一样,虽然经历了风雨的洗礼,但依然能够顽强地生长,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听到父亲的话,我深受感动。我转过身,拉着父亲的手,轻轻地告诉他:“我要拼一把!”父亲听了我的话,笑得格外开心,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下山的时候,我的脚步变得格外轻盈。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像父亲说的那样,做一棵坚强的树,无论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要勇敢地面对,顽强地生长。因为我相信,只有坚韧顽强的生命,才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回到家后,我开始努力学习,每天都早早地起床,跑步、背单词、做习题。遇到不懂的问题,我就主动向老师和同学请教。父亲也经常鼓励我,给我讲一些名人的励志故事,让我从中汲取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学习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在一次体育考试中,我竟然取得了长跑满分的好成绩。当我拿着成绩单跑回家时,父亲激动地抱住了我,说:“孩子,你真棒!”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我终于证明了自己。

      如今,每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我都会想起那棵歪脖子树,想起父亲的教诲。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实现自己的梦想。因为我相信,风雨过后,必将是一片美丽的彩虹。
    【审核人:站长】

        标题:歪脖树与我的成长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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