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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爱(散文)

  • 作者:汪震宇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18 22:3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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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震宇,俺的娃,爷爷想你咧……”那带着浓厚乡音的声声呼唤,恰似古老村落中悠悠回荡的暮鼓晨钟,自岁月的幽深处,穿越那层层时空迷雾,袅袅萦绕于我的耳畔。仿若初春时节,那解冻大地的第一缕东风,轻柔且坚韧地拂过我内心那片被思念冰封的旷野。刹那间,坚冰破碎,化作汩汩暖流,裹挟着如浩瀚汪洋般的回忆,将我整个人、整个灵魂,全然淹没其中。

      于我那如梦如幻、珍贵无比的童年记忆画卷之上,爷爷的身影,无疑是最为浓墨重彩的那一笔。宛如一座雄伟巍峨、直插云霄的高山,稳稳扎根于大地,为我撑起了一方纯净无忧的天空,是我心灵世界里永恒不朽的守护神。爷爷身形高大而魁梧,岁月这位无情却又颇具匠心的雕刻家,以时光为刻刀,在爷爷身上镌刻下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印记。那些印记啊,宛如一部部古老厚重、神秘莫测的史书典籍,每一道纹路,每一处褶皱,皆蕴含着一个个动人心弦、韵味悠长的故事,它们是爷爷一生勤劳质朴、慈爱善良的鲜活见证。

      爷爷那宽厚得仿若大地般的肩膀,承载了我童年数不清的欢乐与温暖。犹记得小时候,我恰似一个小尾巴,成天跟在爷爷身后,时不时便缠着他要背。爷爷总会停下手中正忙活的事儿,满脸宠溺地笑着,缓缓弯下腰来,那动作轻柔又稳当。我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他的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爷爷那有力的双手,宛如两把坚韧可靠的钳子,稳稳托住我的双腿,而后缓缓起身。每一步,爷爷都走得坚实有力,他那大脚板踏在乡间那坑洼不平的小路上,扬起一小片一小片的尘土。我趴在爷爷背上,清晰地感受着他后背传来的温度,那温暖透过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传至我的心间,与他身上那独有的、混合着泥土芬芳和阳光气息的味道相互交融,编织成一种让我无比安心的氛围。我甚至能听见爷爷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恰似古老村落里那历经风雨却依旧准时敲响的大钟,一下一下,坚实而有规律,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爷爷对我那无尽的疼爱。

      爷爷的双手,是我所见过的最为粗糙却又最为温暖的。那双手,仿若两块古老而坚韧的树皮,又似饱经风雨侵蚀的岩石,每一道纹路皆如干涸已久的河床,纵横交错,深深浅浅,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生活的艰辛。那些厚厚的老茧,堆积在手掌和手指之上,它们是爷爷一生辛勤劳作的勋章,是爷爷与这片土地相依为命的明证。在闷热难耐的夏夜,蚊虫仿若一群不知疲倦的小恶魔,在我身边嗡嗡乱飞,那恼人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搅得我心烦意乱,难以入眠。每当此时,爷爷便会搬来一把小板凳,坐在我的床边。他手中拿着那把用了多年的蒲扇,轻轻摇动起来。那蒲扇带起的微风,恰似春天里最为轻柔的花香,拂过我的身体,驱赶着那些可恶的蚊虫。爷爷的眼神,专注而慈爱,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守护着我。他那粗糙的双手,偶尔会停下动作,轻轻地为我拉一拉被子,或者摸一摸我的额头,那粗糙的触感,却有着一种神奇的安抚力量,能让我原本烦躁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下来,仿佛置身于世界上最为安全的港湾。而更多的时候,这双手会递来让我垂涎欲滴的美味零食,那些零食,满载着爷爷对我的宠溺,每一个都承载着爷爷对我的深深爱意。

      爷爷对自己,向来是极为舍不得的。他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那粗布衣裳,洗得都有些发白了,却依旧被他视作珍宝般珍惜穿着。吃饭之时,他总是把最好的饭菜留给我,自己就着咸菜,默默咽下那些粗粮。爷爷的烟袋,用了几十年,烟杆都被他的手摩挲得发亮,却依旧不舍得换一个新的。他常念叨着:“还能用呢,扔了怪可惜。”可对我,爷爷却大方得很,只要是我想要的,他总会想尽办法满足我。

      爷爷的脸庞,恰似一幅被岁月精心雕琢、用心描绘的艺术品。那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而明显,每一道皱纹里仿佛都藏着一个神秘莫测的宝藏。当他微笑之时,那些皱纹便会舒展开来,仿若阳光照进了深深的山谷,满是温暖和光明,每一道沟壑里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他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那目光宛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清泉,深邃而包容,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在做什么,都能感受到那目光的注视。那目光里包含着无尽的爱与关怀,仿佛能包容我所有的淘气和任性,让我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无比的自由和安心,就像一只在广阔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小鸟,知道有一个温暖的巢在等着它归来。

      小时候,每日最期待的时刻,便是学校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学校在村子的那头,那铃声于我而言,宛如心中最为欢快的音符。当放学的铃声在校园里欢快地响起,那声音如同清脆的鸟鸣,瞬间打破了校园的宁静。我仿若一只被放飞的小鸟,迫不及待地收拾书包。书本、文具在我的手下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被塞进书包。书包的拉链在我的拉扯下发出“哧啦”一声脆响,那声音在热闹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我兴奋的心跳声被放大了一般。而后,我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呼喊打闹声在我耳边交织成一片嘈杂的乐章,但我却充耳不闻,我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眼,急切地搜寻着校园门口那棵老榆树。那棵老榆树,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为特别的存在,它是我和爷爷约定见面的神圣之地。

      那棵老榆树,宛如一位饱经沧桑、沉默寡言却又无比忠诚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校园门口。它的树干粗壮得令人惊叹,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神奇的力量塑造而成的巨大圆柱,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干的树皮粗糙且干裂,那斑驳陆离的模样,就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脸上那饱经风霜的皱纹,每一道裂痕都像是岁月留下的深深叹息,诉说着漫长岁月里的风雨历程。然而,它那繁茂的枝叶却宛如一把巨大无比的绿伞,层层叠叠的枝叶向四周伸展,形成了一片浓郁的树荫。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地面上便出现了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那些光斑如同梦幻般的光影世界,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它那茂密的枝叶就像是坚固无比的盾牌,为爷爷遮挡住了狂风暴雨的侵袭。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奏响的交响曲,而爷爷在树下,安然无恙,静静地等待着我。

      爷爷总是早早地便来到老榆树下等我,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他从未缺席过。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树荫下,眼神专注地望着校园的方向,那目光如同灯塔的光芒,穿越人群和建筑,只为寻找我的身影。他时而把手里的赶牛鞭在地上轻轻敲打着,那赶牛鞭是爷爷精心制作的。鞭身的柳条是他亲自从河边的柳树上挑选的,每一根柳条都坚韧而有弹性,像是大自然赋予的礼物。爷爷用他那双巧手,将柳条编织得紧实无比,那紧密相连的柳条,就像是一条坚韧的锁链,泛着淡淡的光泽,那光泽里仿佛蕴含着爷爷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我的守护。爷爷在编织赶牛鞭的时候,那专注的神情就像是一位艺术家在雕琢他的传世之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虔诚和认真。他时而又会摸一摸身旁的小布袋,那布袋是奶奶用旧衣服改的,上面还能模糊地看出一些原来衣服的花纹,那些花纹虽然已经褪色,但却依然散发着一种质朴的温暖。袋子里装着的是爷爷为我准备的惊喜,是他对我满满的爱。

      有时,袋子里装着的是一把炒得金黄酥脆的花生。那些花生,每一颗都宛如经过精心挑选的珍珠,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它们来自爷爷在自家地里种植的花生。每到收获的季节,那片花生地就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花生们在绿叶的掩映下,像是一群害羞的孩子,藏在土里。爷爷会戴着他那顶破旧的草帽,走进花生地。他弯下腰,用那双粗糙却又灵活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花生从土里挖出来,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它们的美梦。挖出来的花生带着泥土的芬芳,被爷爷装在篮子里带回家。然后,爷爷会把花生洗净,在院子里铺上一块干净的布,将花生晾晒在上面。那金黄色的花生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一片金色的宝藏。晾晒好后,爷爷会坐在院子的角落,开始挑选花生。他那粗糙的手指在花生中穿梭,就像一位寻宝者在寻找宝藏,他会把那些干瘪或者有瑕疵的花生挑出来,只留下最完美的。接着,便是炒花生的时刻。爷爷会在院子里支起那口小锅,在锅底放上一些小火柴,然后轻轻地把花生倒入锅中。他先用小火慢慢地烘着,眼神专注地盯着锅里的花生,就像一位守护着炉火的魔法师。他不时地用铲子轻轻地翻动花生,确保每一颗花生都能均匀受热。随着温度的升高,花生开始微微泛黄,这时,一股淡淡的焦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爷爷会更加小心地控制火候,继续用小火翻炒一会儿,直到每一颗花生都变得金黄酥脆,那诱人的香味,仿佛是爷爷对我的爱的味道,浓郁而醇厚,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我垂涎欲滴。

      老远看到爷爷,我的心就像是被点燃的烟花,兴奋得快要跳出来。我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那速度快得如同奔跑在草原上的骏马。我的双脚在地面上快速地交替着,带起一小片一小片的尘土。我一头扎进爷爷的怀里,爷爷总是会笑着张开双臂迎接我,他的笑声爽朗而洪亮,如同敲响的洪钟,在空气中回荡,那笑声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我所有的疲惫和烦恼。“俺家震宇来咧,今儿在学校咋样?”爷爷边说边接过书包,用手颠了颠书包,感受着书包的重量,那动作就像是在衡量我一天的学习成果。然后,他又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那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头发,有点痒痒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让我感到无比舒服。我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般,叽叽喳喳地和爷爷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我会眉飞色舞地讲老师表扬我作业写得好的事情。我会详细地描述老师拿着我的作业本,在讲台上高高举起的情景。老师的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美丽而温暖。老师的眼睛里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他向全班同学展示我的作业,那作业本上的字迹工整,每一个答案都像是我用心雕琢的艺术品。同学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那些目光就像是一束束明亮的光线,聚焦在我身上,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明星。我兴奋地说着,爷爷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那眼神仿佛在说:“俺家震宇就是最棒的。”我也会讲小伙伴课间玩闹的笑话,我会模仿他们滑稽的样子,手舞足蹈地表演着。比如小伙伴在玩游戏时不小心摔倒,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那狼狈的模样被我模仿得惟妙惟肖。我会学着他摔倒时的表情,眉头紧皱,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爷爷被逗得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如同山间的溪流,欢快地流淌着,在校园门口荡漾开来,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但我们却丝毫不在意,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

      回家的路上,是我和爷爷最快乐的时光,那是一条充满爱与温暖的乡间小路,如同一条五彩斑斓的丝带,连接着学校和家,也连接着我和爷爷的心。小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四季如画,每一季都像是大自然这位神奇画家精心绘制的杰作,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春天,田野像是被大自然打翻的调色盘,五颜六色的野花竞相绽放。红的像火,那鲜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烈焰,在绿色的草丛中跳跃、舞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每一朵红花都像是一位热情奔放的舞者,在微风的吹拂下,它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向世界展示着它们的美丽。它们的花瓣柔软而娇艳,像是天边的晚霞裁剪而成。粉的像霞,那粉嫩的颜色宛如天边的云霞飘落凡间,如梦如幻。它们像是一群娇羞的少女,簇拥在一起,低声细语,微风拂过时,它们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春天的秘密。它们的花蕊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在它们周围翩翩起舞。白的像雪,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是冬日里未被玷污的雪花,又似天使洒下的圣洁之花。它们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洁白无瑕,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用最纯净的玉石雕琢而成,晶莹剔透。这些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群穿着彩裙的小姑娘在翩翩起舞,它们的舞姿轻盈而优美,伴随着微风的节奏,时而旋转,时而跳跃,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为了它们的舞台。爷爷会停下脚步,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生怕惊扰了这些美丽的精灵。他那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住一朵野花的花茎,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呵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轻轻地摘下那一朵花,然后递到我面前,眼神里满是慈爱,那目光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洒在我身上,他笑着说:“震宇,看这花儿多俊,给俺娃戴着。”我满心欢喜地把花别在耳朵边,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爷爷面前,歪着头问爷爷:“爷爷,我好看不?”爷爷会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缝,眼中闪烁着光芒,他笑着说:“俺家震宇戴上花,就像花仙子一样好看咧!”那一刻,阳光洒在我们身上,仿佛为我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好。我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那温暖不仅照在我的身上,更照进了我的心里,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爷爷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那画面就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永远地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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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爷爷的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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