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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散文)

  • 作者:实至名归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18 10:5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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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按照本地的说法,人一死,就去另一个世界了。对活着的人来说,就是永别了。50天前,我的大哥成忠海,就与我永别了。

      亲人间的永别,总会带来长久的悲痛,让人不得不去思念,不得不感到悲痛。大哥逝世50天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大哥,无时无刻都在为大哥的逝世而悲痛。而且这个过程很缠绵,让我有种挥之不去的憋气感。

      大哥是今年9月23日晚上8点多发病的,患的是脑出血。在送晋中二院急诊室抢救时,他的头脑起初还清醒着,还能以模糊不清的语言与我对话。但他的脑出血很严重,很快就进入了昏迷状态。可他在医院住了不到两天时间,就于25日上午与世长辞了。大哥只活了68岁,是个短命的人。大哥逝世的年龄这么小,又这么快就去世,我当时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但死亡毕竟是事实,尽管让我难以接受,尽管让我感到永别的突然和不合常规,却也得无奈地接受永别的现实及其带来的悲痛。这种长久的悲痛,在我的生活中一直持续着,并在我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弥留之际的抢救场景,回放着大哥遗体推进火化间的那一刻,以及侄子抱出骨灰盒的那一刻。这种场景长久地折磨着我的心。

      50天来,我时常想起大哥。我想着他的过往,想着他患过的病,想着他和我一起做事的表情,想着他对我说过的话,想着他年轻时的劳动归来,想着他为我做过的事,想着他和我的每一次交往,想着他曾经对我的各种好。反正,几乎每一天,我都会默默地想上一阵子,这都是情不自禁和无法制止的。这种想念有很大的杀伤力,憋得我心里难受无比,让我悲痛万分。这样的感受无处不在,遍及我生活的细枝末节,像风一样,时常来袭,让我很难忍受。

      在这50天里,我不仅要专门去想一阵子大哥,在生活上也是常常触景生悲。我一到户外去散步,就会想到与大哥一起约定去散步,或是想着在散步中与大哥相遇。这段时间,我也曾去户外去散心,想多看看这户外的景色,想默默享受这深秋的人间美景,可在此时,我总会想到大哥。想着大哥已没了这种享受的资格,并为大哥丧失这种资格而悲痛。我一到菜市场买菜,就会想起大哥不爱吃葱,想到大哥提醒我不要买茴子白。他曾不厌其烦地告诫我——茴子白的农药残留量过大,不要食用。大哥生前是搞农业技术的,知道蔬菜上打药量的多少,他作这样的提醒是有依据的,也是很专业的。我还想到大哥建议我吃一种中药,我虽然没有操作,却坚信大哥的建议正确,并从中看到了大哥的善良;我买水果时,也会想到大哥爱吃山竹,不爱吃榴莲。因为我也在关心着他,我们是相互关心的;在吃饭时,我会想到大哥在儿时不在饭中放加了生葱的醋,却要调上一勺酱油做法;在睡觉时,我会想到他晚上睡得很晚等细小的生活习惯。在做家务遇到困难时,我也会想起那次往楼上抬柜子被卡在楼梯间的情形:那时,我家的楼梯很窄很陡,往家里放东西很不方便。一次,我和大哥等人往家里抬一柜子,被卡在了楼梯上。我不停地试着各种方式往上挪,可柜子就是挪不动。我当时已没了信心。可大哥却在开动脑筋,为我想法子。他钻到柜子与楼梯间,细心观看被卡情形,然后就信心十足地指挥着大家左移右挪,三两项措施就解决了问题,柜子当即就运到了楼上。我知道,大哥是爱思考的人,他做事似乎都很有窍道。总之,我在生活上,与大哥有很多交集,我时常都在想着他。比如,我上微信时,就看到了大哥的头像。这时,就会想起那些与他微信交流的内容。我在发送自己喜欢的内容时,就想到了大哥已去世,意识到他已无法接收这些信息。我在翻动手机号码时,也都有同样的行为和感受。大哥这一永别,我这些想发送和交流的信息和激动的情绪,就都化为了乌有,这让我生发出许多方面的难受来。

      我对大哥的思念不仅出现在生活上,还出现在精神上。在我们这里,民间是讲迷信的,据说,人死后要过鬼门关、走黄泉路、过奈何桥,还要去望乡台、过望川河、喝迷魂汤、进阎王殿,去进行宿命的轮回。尽管这些都是想象出来的,并不符合唯物主义思想,但我情愿相信这是真的。这样,我就担心起大哥在阴间会遇到哪些困难?大哥会如何去应对?我想,大哥是个善良的人,到阴间是不会吃多大苦头的。大哥生前很讲迷信,比较熟知阴间的情况,有哪些关要过?他心中是有数的。我也时常在人间为他祈祷,但愿他能顺利过关,及早轮回。大哥生前受过一些不良之人的欺负、坑害,阎王是会为他清算的,大哥终归要满意的。只要大哥能够满意,我就满足了、放心了。但这是我的愿望,我永远也看不到结果,更难得知大哥的灵魂是否满意。因此,我特别想让大哥托梦于我。

      我的想念不仅涉及大哥,还会关联到我曾经的大家庭。我曾经的大家庭里,共有五口人——即父母和他们的三个孩子。父亲于2015年11月25日(农历乙未年十月十四)去世,距现在只有9年;母亲于2012年的中秋节(壬辰年八月十五,阳历9月30日)去世,那时也正是秋高气爽、水果丰富的宜人时光。大哥是今年9月25日(甲辰年八月二十三)去世的,也是天气特别宜人的时候,距母亲去世也仅仅12年。难道这么宜人的天气,就容不得母亲和大哥享受吗?难道两代人的生命终结就只有这短短的9年时间吗?一想到此,我的心中就特别难过。如今,我们一家五口人,已有三人去世,就剩我和二哥两人在世了。不管怎样,大哥活得年龄实在是太短了,比全国人均寿命竟少了10年的时间。我为大哥的早逝而悲痛!为大哥的不幸而难过。关于大家庭,我还想到了母亲逝世时的情形,当医生人工呼吸无效而走人的时候,观察母亲的仪器屏幕上,立即显示出母亲的心跳为零,也就是说,她已经去世了。这时,大哥的悲痛达到了高峰。他无法接受母亲的去世,即刻就用手压动起母亲的胸膛来,他像医生一样对母亲进行人工呼吸,试图让母亲复活。尽管屏幕上显示出了心跳次数,大哥的举动却是无济于事的,母亲毕竟还是逝世了。但这却是大哥对母亲亲情的真实表达,是大哥有家庭善念的慎重行动。

      在大哥去世后的50天里,我的想念持续强烈,很想与大哥相见。但已阴阳两隔,无法实现,以致成了一种伤心和绝望。于是,我把寄希望于梦境,天天期待着与大哥在梦中相见,并希望大哥能及早托梦于我。可在这段时间里,大哥一直没有托梦,让我感到特别遗憾。但在11月14日,也就是大哥去世后的第50天凌晨,大哥突然在我的梦中复活了。他穿着整齐亮丽的衣服,来到单位与我聊天。这让我喜出望外,久久地凝望着好久未见的大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心里异常激动,愉快地接待了他。可在此时此刻,我突然想去他家转转。大哥说,我今天走急了,忘了穿袜子,屋外有点冷。于是,我从床垫下取出了两双新袜子,给了大哥一双。我俩走出单位的门后,大哥将腿支在一棵树上穿了袜子。就和我向大哥家中走去。但我此时似乎感到他的家变了位置,我的心里直犯迷糊,似乎有了大哥已不在人世之感。这样,他的家当然也就变位置了,这似乎就是对我的暗示。我很快就睡醒了,我看了看手机,已是早晨的六点半了。这时,我的头脑已回到了现实之中,我知道,阳间再也找不到大哥了。可是,大哥尽管与我永别了,我却在梦中清晰地看到了他,在梦中化解了我的绝望。时间虽短,却感到了幸福。我想,我这梦是心中所想,是因想念大哥所致,是借助迷信传说的启发,才有了此幸福的一梦。看来这迷信也不是一无是处,它能在精神方面起到特殊的作用。

      

      2024年11月16日
    【审核人:站长】

        标题:思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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