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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现象(散文)

  • 作者:北方雪飘飘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02 18: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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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府蓉城,气候宜人,虽常爱下雨,尤其是夜雨,空气湿度相对较大,但在这里呆久了,住惯了,反而已经适应上了这湿润而清新的独特环境。其实这样也有好处,有利于滋养皮肤,自然保湿,空气不像我北方老家那样干燥。而且这里很少刮大风,脸部不易被风干导致缺水而产生细纹,感觉居住在成都平原的人们,皮肤普遍较为细腻。又因阴天多,光照辐射少,川人肤色属冷白皮,在全国名列前茅。这是地理特性带来的护肤福利,也从侧面论证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正确性。

      同时由于雨水充足,城市街道时常被雨水冲刷,洗去尘埃,不需洒水车人工帮助,地面很少产生扬尘,街上整洁干净,和一些缺水型偏干燥的城市完全不同。冬季最冷之时,蓉城的气温也保持在零度以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让这座内陆城市始终保持着四季常青,生机盎然。作为一个在此生活了几十年的北方人,对城市的自然变化比较敏感和熟悉。我发现蓉城的龙年,近一年来有所改变,与往年有些不同之处,一反多年的常态,细数起来,发生过一些反常现象。

      

      一

      今春,自进入四月份以来,每天白天晴空蓝兮,夜晚却总在下雨。其实成都爱下夜雨这个自然现象,自古以来就有之,并不稀奇。

      唐代诗人杜甫早在《春夜喜雨》里就提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既表达了诗人对春雨贵如油的喜爱之情,也指出了蓉城的气候特点,那就是爱下夜雨。下归下,但在我的印象里,今年的春雨似乎比往年偏大。

      平时家里总爱半开着推拉玻璃窗用来换气,这好像也是大多数成都人的居家特点,大都喜欢一直开着窗子,让空气随时流动着。透过一层细细密密的纱窗,夜里总能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阵紧过一阵,雨声不小。杜甫写下的春夜喜雨,力证一千年以前和一千年以后,成都的气候并没有什么大改变,一如既往。即便历经千年沧海桑田之巨变,也没能改变成都的传统天气,依然保持着常爱下夜雨的特征,由独有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造就。

      清明时节多雨,有古诗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清明节前一天和清明节当晚,成都都在下大雨,倒也正常。倾听着大雨如注,更容易令人展开无尽的联想,能理解客居成都的杜甫的困苦经历,在其《茅草所破歌》中他写到:“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呜呼哀哉,境遇确实够惨,令人不胜唏嘘。

      如今,就像是不知被谁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似的,天空真的像是漏了一般,大雨汹涌。作为身在现代蓉城的当代人,非常同情古代诗人的悲催遭遇,他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对比之下又感欣慰,还是生在新时代的我们更幸运和幸福,再大的风雨都能安居。新旧社会两重天,时代变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雨,直到第二天上午,雨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紧紧松松,断断续续,下个不停,有一会下得特别大,让我不由得有些心惊。自然而然又联想起另一位诗人李商隐在《夜雨寄北》中写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古时候的瓢泼大雨,也许就跟此时此刻相似吧?同在蜀地,抛开时空不同,似乎能从地理空间上感同身受,有所共鸣。

      有一阵天放亮了一点,像是打算要停下来的意思,让我起伏的心抱有一丝期望,这绵绵的春雨啊,也该歇歇了吧。等吃过午饭,十二点半,天色又变得昏暗起来。目之所及,漫天的铅灰色,深一处,浅一处,笼罩着阳台外、楼顶上的那一大片天空。

      雨水把我家阳台上的三角梅树叶,冲洗得越发油绿,单薄的枝头上挂满的红花,被雨水连续冲刷,湿淋淋的垂头丧气,低下了高傲的头,它无可奈何的承受着。雨水冷冷冰冰,并不懂得怜香惜玉,简单直接粗暴。多么漂亮的花儿啊,颜色红艳明丽,娇羞可人,一簇簇,一丛丛,纷纷繁繁,开得那么热烈,热情似火,给春天增色不少。让人忍不住埋怨雨水,怎么忍心这般辣手催花,浇湿了美丽三角梅的曼妙身姿。雨滴密密匝匝,重重落下,不断反复锤击着花瓣和枝叶,令我见犹怜。

      雨一直下,无休无止。这个春天有点反常,雨水之多,超过了我所经历过的任何以往。本该明媚的春天,在春雨淅淅沥沥的响声中,日复一日的度过,渐渐远去。

      

      二

      春天既如此,夏天也是这样,这个夏天不太热,甚至有点冷。准确的说,应该是今年七月份的天气也有些反常,在本该火热的季节,却一反常态的偏冷。

      整个七月份,蓉城几乎每天都在下雨,雨水之多,令人绝对意想不到,阵雨、小雨、中雨、大雨,换着花样下各种形式的雨。有时候在早上或者下午下雨,跟春雨相似,总起来以晚上居多。本来天气预报并没有雨情,可是忽然之间就会下起雨来,令人措不及防。夏天果然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随意任性,无规律可循。

      进入七月份以来连续不断的雨水,跟往年相比要多的多。其实不仅蓉城每一天都在下雨,今年全国雨水普遍较多,其他好多地方也是如此。看到网上在说,南方下完北方也在下,不过主要区域还是在南方地带。因为雨水太过于多,导致有些地方被淹,引发洪灾险情。也常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此类景象,洪水泛滥成灾,淹没村庄,城市街道,淹过房屋、车子,超出河坝水位线,漫过护堤等,形势之严峻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为灾民揪着心。好在有当地政府的强有力组织,有关部门负责到底,大家众志成城抗击涝情,清理家园,受灾群众都得到妥善的救助。

      蓉城的七月份,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本该七月流火的天气,却变成了七月流水。下雨时候太多,受其影响,天气自然也就热不起来,气温不高,相反还有些冷。温度一般保持在二十多度,比以往夏天室内常开的二十六、七度的空调温度,还要低上几度。有几次我险些感冒,不住的打喷嚏,总觉得浑身发凉,睡觉则必盖被子。风扇根本用不上,空调更是排不上号,轮不到它上场来助力,毫无用武之地,今年的七月份貌似有点省电。

      在网上看到贵州那边,本来夏天就不热,号称爽爽的贵阳,如今变成了冷冷的贵阳,有网友在调侃,恐怕要冻死在这个夏天里。西南三省的云贵川气温都不太高,截止七月份,这个夏天让大家似乎都觉得很凉快,夏天要是年年都这样,那也太好过了吧。本来号称火热的夏天,却让今年的我们貌似过了一个假夏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有一天,爱人还对我说起一件事:“今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过雷。”想想还真是,今年夏天我没有听过一声雷响,并非是我盼望打雷,主要觉得这也是反常现象之一。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打雷,甚至有点害怕雷声,不打才好呢。总起来说,蓉城的气候比较温和,电闪雷鸣的强对流极端天气并不多,让我总觉得颇有安全感。

      当然过去我也曾经历过,轰隆隆如炮的雷声和强烈刺眼的闪电,那种强势的撕裂感带给人的震撼,足以令人感到十分的恐惧,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大自然像是在震怒,发狂起来,欲把天空撕开一个大口子,让人恐惧。那个时刻,最能让人觉得大自然之强大,人类之渺小,对于大自然,人类该有敬畏之心。人类应与自然界和谐并存,不能一味为了自身的发展急功近利,破坏固有的生态环境平衡,人为造成和招致各种自然灾害,否则迟早会受到严酷的惩罚,届时悔之晚矣。

      事实上,整个夏天一直过了中秋节,到国庆节过完,我也没有听到过打雷声。按理说我该感到高兴才是,可又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事出反常,总归有些不安,凡事正常自然就不会多想,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愿不要物极必反就好。

      

      三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可能会晚一点,但一定不会缺席,让人避无可避。凉爽的七月过去后,本来还有点侥幸,以为今夏会很好过,可是酷热难耐的八月依然如期而至,全国哪里都一样的热。好不容易盼到立秋那天,熬过了最热的夏天,以为会像往年一样,蓉城的早晚能变得凉快起来,只有白天继续火热。可万万没想到,今年的秋季格外火爆,比夏天最热的时候还要爆热。

      蓉城的天空,几乎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火辣辣的阳光,把我家阳台上的辣椒树、西红柿、三角梅都晒蔫了。叶子耷拉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每天早晚都浇水的情况下,依然不够及时。最终由于一时的疏忽和怠慢,导致西红柿和辣椒树奄奄一息,不像往年那样要生长很久,收获颇丰,它们今年被迫提前离场。当然,另一方面,也怪我们这次有失误,没认真选好种子,品种似乎有点差强人意,不如以前的品种耐活。于是我们只能提前罢园,减短了它们的生命周期。

      其实三角梅树早晚的精神头还不错,大中午就只能半死不活的硬撑着,和人一样全凭毅力在支撑,饱受着酷热的煎熬。当然人要好过的多,最热的时候,我们可以借助空调来调节室温和人体舒适度,而植物真正只能全靠它们自己的毅力挺下去。由衷感叹它们顽强的毅力,求生欲之强,多么了不起的生命。

      终于熬到九月一号那一天,正常来说,该是孩子们返校上学的时候,却听说刚去报了到,学校马上就继续放暑假,让学生回家呆着。外面的温度实在太高,已经有学生不幸中暑,接二连三发生过类似事件。直到中秋节,天气还是暑热未消。往年这个时节,早已经是桂花飘香,香飘满处,今年却由于天气太热,受其影响,昼夜气温相差不大,桂花树没能如期开花。八月十五桂花开的传统,被反常的自然现象打破,据说天气要热到九月底,植物专家估计十月份才能开花。果然,后续等到过完了国庆节,桂花才开始陆续开放。还好,虽然开得晚一些,浓郁的香味似乎更加热烈,熏的路人沉醉其中。

      近九月下旬时,天气依然酷热,白天三十多度,夜晚会好一些。直到秋分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家还在开空调,爱人说太热了,他出了一身汗。可能是晚餐吃得少的缘故,身体缺乏热量,我感觉倒还好,能接受的温度。不过,成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热,在以前是没有的事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发言权,心中自然有个比较。我还能记起多年前的秋天,九月份间我到武汉出差,当时感受最深的就是,九月的武汉,阳光爆晒,天气还是非常之热。我只能穿着短袖衣服,跟夏天完全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而那时候的成都,则绝对没有这样热。没想到多年以后,今年九月份的成都,居然跟那年的武汉一样热。两座城市在地理上存在差距,一个在西南,一个在华中,本就有一定的气候差异,今年的边界感却变得不再明显,气候已经有所改变。当然,也许这只是偶发现象,并不具有代表性。

      秋分那天,一早又是明晃晃的大太阳,不过跟夏天的太阳比较,明显已经有所不同,肉眼可见能分辨出区别。感觉太阳离地球似乎偏远了一些,光线有些发白,不似夏天那般发红的爆热亮度。看来太阳已是强弩之末,开始转换位置,天气该转凉了。与此同时,从网上看到湖南、山东、重庆的网友也在吐槽,他们所在的地区还是很炎热,空调照开不误,电费蹭蹭上涨,各地桂花也都没有按期开。和我们这里一样,今年这个夏天,是我记忆里最漫长的夏季,也最消耗电量,电费花得最多的一个夏天。

      七月寒凉节约下来的电费,全在后期的八九月份翻倍恶补回来。果然,谁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能躲过夏天该有的暑热,却不曾想事与愿违,之前高兴的过早了。也许凡事皆如此,你以为的不可能,往往都会让你加倍奉还。如同那句话一样,出来混的,迟早会还回去,苍天都饶过谁?大自然的威力,无可阻挡,不可不畏。

      

      四

      今年唯一值得开心的反常事件,大概就是中秋节那天晚上,蓉城罕见的出现了一轮明月,这对绝大部分成都人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利好消息。

      不过比之往年,在中秋节常常看不见月亮的成都市区,这次也一样属于一次反常现象。只是这次的意外反常的好,反常的让人开心,倍受欢迎,令蓉城市民欢天喜地。多年以来,大家算是真正过上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中秋节。

      中秋节那晚,起初的我还有点漫不经心,本没抱希望。忽然就在不经意之间,一抬头,惊喜万分的发现一轮明月像个大银盘,居然就在对面高楼大厦的左侧天幕上悬挂着,皓月当空照。后来圆月逐渐攀升到楼顶上空,如同高楼上的一枚大明珠,洁白光亮耀眼。随着时间流逝,月亮越升越高,逐渐远离高楼大厦,在大楼的右上角静静矗立。

      又欣喜又惊奇,我仔细端详,彼时光洁明亮,娴静温和,犹如安静的圣洁女神,洒向人间皎洁的月光,震撼其美。后来才知,据说这是罕见的超级月亮,成都今年非常幸运,能够一睹风采,这在成都平原实属难得一见的盛况。这也是我的印象中,最美好的有明月可赏的中秋节。

      微信群里的成都圈友,有不少人在晒月亮的图片,大家跟我一样欣喜,后来我也发了大月亮的照片到家庭群。远在北方的亲人们却告诉我,他们那里则是阴天,当晚并没有月亮,但前一晚有明月,也发来了照片。这便应了苏东坡的那句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审核人:站长】

        标题:反常现象(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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