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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金色风景里的不朽之精神(散文)

  • 作者:春草葳蕤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0-24 13: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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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迎面是一片片胡杨林,这样的秋天,令人好似呼吸也屏住了,真是一种窒息一样的美,那种强烈的感官冲击而来,仿佛间,要将我征服,完全沦陷。

      我与母亲踏上这片土地时,这样的感受就在不断生发着,这里最不缺少的除了绿洲还有沙漠,再就是一片片的胡杨林。在日暮时分,在夕阳西下的途中,我边走边看着,不禁暗自感叹着:真美呀,这胡杨林,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树林。之前,我见到的那么多的树林,竟然被这样的金色,被这样的气势都给压倒了。

      母亲只是微笑,她递给我一瓶水:“喝吧,就快到了,落日前,就到了你橘姨的家里了。”

      橘姨是母亲从小长大的伙伴,她们很要好,一起读书一起毕业,又一起去了新疆。母亲每次讲起在新疆的日子,都很快乐的,虽然艰苦,但是,那里的景色确实美丽,尤其是胡杨林,在秋天里,那一片片的金色,可以说真是摄魂一样的撼动着看到它的人们的心灵的。

      母亲说当她们踏入这片生长着胡杨的土地时,恰是春天,其实,还没有发现胡杨的美,倒是先看到了沙漠,一片荒原,等待着她们来开垦出一片片绿洲。

      然而,年轻的母亲们没有灰心也没有气馁,她们竟然喜欢上了这里,也扎下了根去。当时父亲却已经去了东北,母亲犹豫再三选择了新疆,是因为经不住橘姨再三的劝说与描述,总是在母亲耳边说起新疆的美,什么草原沙漠雪山森林尤其那里有一片片的胡杨林,在橘姨眼里,新疆美得一塌糊涂,不来新疆,那真是不只是此生,要三生三世遗憾呢。

      于是母亲就陪着橘姨来了,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新疆,当时的橘姨还没有成家也没有男友,而母亲已经与父亲早已定了亲,迟早母亲都会回到父亲身边,去东北与父亲团聚的。尽管母亲希望父亲能去新疆,可是,父亲的工作不容易调动的,因此,橘姨就妥协说母亲陪她几年,她也随着母亲去东北呢。

      然而,橘姨并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的,她留在了新疆,留在了她热爱的大西北,再也没有离开过。

      母亲说,橘姨,她来到新疆不久就认识了一位维吾尔小伙巴图尔,他们相识在了胡杨林,这一片金色童话般的胡杨林,是橘姨最美的爱情画板,令她难忘,也因此,留在了新疆,也因此当人们都返回城里或是返回老家时,橘姨没有走,没有离开,她为了相爱的人,留了下来,一直住在了这里。母亲最终去了父亲身边,离开了新疆,离开新疆的母亲几乎隔几年就来看望橘姨的,母亲很惦记橘姨,也是因为想念这里,想念这一片流过汗水的地方,更是想念这一片片的胡杨林。

      我与母亲来到这里时,天已近黄昏,秋天里的黄昏下的胡杨林,美成了一幅画,一幅童话一般。走在胡杨林边,看到一片片胡杨一棵棵挺拔,高耸入云,金色的叶子在黄昏的火烧云里,别有一番美丽景色。迎面遇见有人骑着马,身穿着一身浅色月白衣裳,腰里扎着红色的腰带,很雄壮的汉子,骑马飞奔进胡杨林中,他们再放牧着他们的马群与羊群。见了母亲和我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母亲说看着眼熟但是并不认识了,可能母亲在这里时,他们还只是个孩子,几年不见都长成了成年的威武男子了。

      当我们坐在帕孜勒大叔的马车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是来接我们的,橘姨也做在车上,她与母亲手握着手在聊着离别的思念,我就听着帕孜勒大叔说着胡杨树的许多故事。原来,胡杨在汉书里也叫胡桐,还有的叫它异叶胡杨英雄树、异叶杨、水桐、三叶树等等好多名字呢。胡杨生长在沙漠里,不仅耐寒还耐旱也耐碱更是抗风沙,它的生命力极具顽强,因此,只有胡杨可以与植物化石之称的银杏树相媲美的。帕孜勒大叔很骄傲的告诉我说全国胡杨林面积的90%以上都蜷缩于新疆呢,胡杨可是生长在沙漠中唯一的乔木树种,无有其它树种与之抗衡呢。

      橘姨也说起了胡杨,说起沙漠,她说,新疆沙漠是一个永恒的主题,那么胡杨就是一个悲壮的主题了,而开垦大西北的更是战略主题。

      我开始惊叹起壮美的胡杨,看着一片片向后退去的胡杨林,心里充满了敬意与崇敬之心情。

      我这才知道,橘姨的爱人巴图尔,已经不再了,永远睡在了胡杨林里。

      巴图尔是一名护林员,他日夜守护在胡杨林里,他内心知道,一个护林员,对维护生态平衡、防止土地沙漠化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的。巴图尔喜欢这片胡杨林,也热爱着自己的工作,懂得这一份工作的重要性与艰巨性。胡杨林,那也是橘姨所热爱的,因为有许许多多的胡杨就是橘姨亲手栽植的,她与她的巴图尔,都热爱着这一片胡杨生长的土地,他们结合在了一起,继续着他们各自的事业。

      巴图尔与橘姨结婚后,他去做了一名胡杨林的护林员,依然没白没夜地坚守在胡杨林里,橘姨不仅不反对反而非常支持,她把家里的活自己全部承揽了,既要工作又要做家务,还要照顾他们的孩子,橘姨从来也不觉得累不觉得苦,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兴奋地过着他们的日子。然而,再一次护林中,因为制止一次偷盗胡杨树木的歹徒,在与歹徒搏斗中,巴图尔不幸遇害,他牺牲了。

      那一年,橘姨刚刚结婚不足三年,孩子才一周岁大。而年轻的巴图尔就这样走了,他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他心爱的胡杨。他自己也好似一棵沙漠里的胡杨,倔强而又坚强生长在胡杨林里,同样他也是我们的英雄。得到消息,橘姨哭得柔肠寸断,几乎要随着巴图尔一起而去,橘姨将巴图尔葬在了胡杨林里,因为巴图尔最喜欢胡杨林,他们也是在胡杨林里相识相爱的。

      胡杨林,站在胡杨林间,橘姨想起她与巴图尔结识与相恋,仿佛间,看见巴图尔在向着她微微含笑,告诉她说:“橘子,你的巴图尔从来也没有离开,就在这片胡杨林间,你叫我一声,我会答应给你听的。”听了橘姨与巴图尔的爱情,心里又何止是感动呢?不仅对橘姨所爱的人巴图尔产生了敬仰与崇敬,同时越加对胡杨也产生了无限敬仰,更想进一步去了解胡杨。

      在新疆,我不止一次走进胡杨林,感受着深秋胡杨震撼人心的美,更受到了,胡杨不同凡响的品质。我随着一次次,又一次次走进沙漠,走进胡杨林,对胡杨,有了一次次新的认识与更加深入的了解。

      胡杨,当地人对我不断说着它:“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又是一千年。”因此,人们的眼里,胡杨,具有着巨大的生命力,它是“三个一千年”,也就是胡杨,它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就算最终,它倒下去,也要倒后一千年,它不朽,不烂。这种在沙漠里可以成活的树木,除了它的倔强,就是它顽强的生命力,它是生命的树,不死的树,人们把它称之为“大漠中的英雄树”。

      胡杨,一直被人们称为“死亡之海”的沙漠的生命之魂的。橘姨和母亲一再对我说过的,即使在地下水含盐量很高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中,也会依然,枝繁叶茂,也会在秋季时,披上金色的战甲一样的金灿灿的金色战衣,它不愧为“沙漠的脊梁”。

      于是,橘姨建议我,去一次“睡胡杨谷”,去那里看看,看看那胡杨,看看那胡杨林吧,那才是真正的胡杨林,或许,才是你想要见到的胡杨。当我走进那一片“睡胡杨谷”时,我再次重新认知了胡杨,懂得了胡杨,见识了胡杨的品质与伟大之处。看吧,一棵棵胡杨,不死的胡杨,它们已远离了人间烟火气息,扎根在荒野沙漠之中,即使它们倒伏下去或残存的枯朽焦脆,却以它们的残根枯枝岿然不动的姿态,望向天空,用它们老朽的臂膀与手指,直指苍穹,仿佛间,它们就是一个个沉睡千年万年的老者,或以梦醒时分或以

      沉睡梦亦或是撅起姿势,虽是千姿百态,却在撼动着走近它的人。不得不发出敬仰之声,发出的又何止是赞美?

      那一刻,是永恒的,再也不会忘却的。眼前,一棵棵胡杨,虽已是残躯碎骨,却好似铮铮铁骨,仿佛经历了一场场厮杀的古战场,一场场腥风血雨的洗礼,无以计数的躯干残骨,会想起抛头颅,会想起洒热血,会想起一种精神,一种信念。轻轻走在这一片“睡胡杨谷”,生怕惊醒这些曾经高插云霄,坚挺在沙漠里的英雄们,此刻,它们即便是沉睡着,也依然,足能呈现出,那曾经的刀光剑影,那铿锵摩拳擦掌,那喊杀声那镇魂摄魄的壮烈场面。

      什么才叫惊天地泣鬼神?那一刻,我仿佛才真得懂得了,什么才是,顶天立地,什么英雄。理解了生命的内涵与不畏生死的英雄气概。

      胡杨林,不仅是一片片金色的美丽风景,还有一种气壮山河之壮美。

      哦,我要赞美你,胡杨,你是伟大的,也是不朽的。

      离开橘姨时,我和母亲橘姨又去了一次胡杨林,去给巴图尔,橘姨的爱人敬献了鲜花。

      一棵棵默默的胡杨前,一片片金色的风景里,我深深鞠躬,怀着敬仰而崇敬之心,为着以身殉职的护林英雄巴图尔,也为着那些沉睡千年的胡杨……

      
    【审核人:站长】

        标题:胡杨林,金色风景里的不朽之精神(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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