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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毛豆(散文)

  • 作者:满山红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9-30 10: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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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毛豆有关诗句,例如:“种豆南山下,雨多落为萁。”原文如下:唐·白居易《效陶潜体诗十六首四》车家采桑妇,雨来苦愁悲。蔟蚕北堂前,雨冷不成丝。西家荷锄叟,雨来亦怨咨。种豆南山下,雨多落为萁。而我独何幸,酝酒本无期。古代诗人墨客,对毛豆赞不绝口,寄情于景,情景交汇。大诗人白居易有那么一刻是震撼的,看着田园美景,种豆南山下,风轻轻地来了,又去了。大地都是滚烫的,炽热的,毛豆一粒一粒,落在地垄间,播下一片绿色的希望,或许这是女子绝无仅有的星辰大海,世外桃源。春华秋实,北风一硬,毛豆开始鼓荚了,烟雨江南或者阳光朗朗的北方,天气翻了一个身,就是早秋了。青苹果,青玉米,青毛豆,一个一个穿着青春靓丽的服装,粉墨登场。拿老辈人话讲,进了七月中旬,秋天摇摇晃晃,踢踢踏踏,大大咧咧的迈入门槛了。想皎洁的月光下,白居易坐在洒满银白月色的院子,桌子上一盘青毛豆,一壶被月辉渗透的米酒,拈起一棵毛豆,放在嘴里咂磨,再咂磨,呷一口米酒,满月的夜晚,所有的家国情怀,沉甸甸的乡愁,都在酒杯中。青毛豆勾起的回忆,让诗人灵感喷薄而出,便有了:“种豆南山下,雨多落为萁。”此等美轮美奂的诗词。可惜的是,我吃上一火车的青毛豆,也写不出白居易那样大格局,大视野,大容量的诗歌。白居易,苏轼的诗词歌赋,没有人超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现代人的诗歌,无病呻吟,无关痛痒的居多,我不写诗,不好评判,剖析别人的作品。我吃青毛豆没问题吧?

      年少时,北风一刮,母亲就去大田巡视,摸摸青毛豆荚,敲敲地垄上突兀的红薯包包,摘一枚小枣品一品甜酸。母亲挑双棵的青毛豆,拔几棵回家,摘了毛豆荚,放在炖地三鲜的大铁锅里烀,待地三鲜出锅,青毛豆也熟了。豆香沿着木头锅盖往外扩散,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全是青毛豆的芬芳。

      母亲是不允许,我们吃多了 ,毛豆油性大,吃多了,憋不住喝水,唯恐窜了稀,拉肚子,一趟一趟的跑茅厕。常常有这样一幅图画,父亲从外面回来,上午十点钟的太阳,热辣且深情,父亲腋窝夹着一大捆毛豆棵儿,手中攥着一把月牙镰,眉眼绽放着菊花般的笑,我就知道,大豆丰收了,谷物只要长势喜人,父亲自然开心,他是家里的土皇帝,父亲高兴,日子就活泼,一杯白开水都弥漫着米酒的香味。

      我赶紧搬来马扎,弟弟端出来一只钵子,钵子放在父亲脚前面,父亲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的摘豆荚,那些豆荚长得一模一样,绿油油的,豆粒大小均匀,像极了有四个月身孕的女人,豆荚噼里啪啦落在钵子里,如雨点落在瓦片上。我和弟弟围在父亲身边,看他摘豆荚,想象着一粒一粒毛豆,在舌尖和牙齿之间,摸打滚爬,咀嚼后被送入肚腹那种美好舒适的享受。毛豆一一进入钵子里,弟弟端回厨房,灶坑架着柴禾火,火苗哔哔啵啵,响着幸福的音乐。

      南河屯很多人家是煮毛豆,就是在大铁锅里添一瓢水,红薯,土豆,南瓜,玉米,毛豆一锅出。那样煮出来的毛豆,水啦吧唧,一点味道没有,不耐吃。我们家的毛豆,母亲是蒸着吃。怎么蒸呢?用一个干干净净的铝饭盒,将洗完的毛豆放在饭盒内,轻轻的撒一点盐,配上一点姜片,葱段,小米辣等,在锅帘子上蒸,蒸个十二分钟,豆香随着锅盖缝隙蔓延而来,姐弟俩个不断吞咽口水,恨不得立马吃上毛豆,母亲不急不躁,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杵在门口痴痴地朝锅灶看,弟弟索性门里一趟,门外一趟,抓耳挠腮的。终于,母亲掀开锅盖,蒸熟的毛豆,没有先前的活泼,躺在饭盒里,一条条死鱼似的,等着人大快朵颐。

      毛豆端上桌子,父亲倒了一杯散篓子,抓几颗毛豆,捏着酒杯,毛豆落在地上,又洒了一点酒,祭祀一下苍天大地。

      父亲回了屋,盘腿坐在炕上,动筷子,我们才敢抡起筷子,开动旋风嘴,父亲吃毛豆,豆荚送嘴里,上下牙齿一撸,豆子便成了嘴中之物,吧唧吧唧,嚼出猪肉的气场,嚼出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看父亲吃毛豆简直是一种美感,很烟火,很接地气。像捧着猪爪左右开工,猛啃。我与弟弟就是另一番风景了,弟抓起一大把毛豆塞进兜里,生怕捞不着吃了。再瞅瞅饭盒,不吃兜里的毛豆,眼盯着饭盒,手一夹,一捏,毛豆乖乖跳入嘴里,也不急着吞,待攒了满嘴的豆子,再吧唧吧唧吃,喉咙咕嘟咕嘟往下吞咽。母亲责怪他,没人和你抢,护食精!我好歹是老大,是姐姐。不能跟弟弟争,也争不过,干脆不争不抢,我是能吃一颗算一颗。母亲有时抓一把给我,已经不错了,相对于一些多子女的家庭,父母对我们是可以了,单就讲毛豆,蒸出来的毛豆,有咸淡味儿,唇齿留香,抓一把放在口袋里,留着去生产队看露天电影时吃,有时也去邻居三大娘家蹭电视看。

      那会子生产队刚解体,土地分给各家各户,七八岁的孩子顽皮,不好管。经常随手牵羊,拿走人家东西。毛豆也拿,不说偷字,屯里人对孩子们小打小闹拿点吃的,不太反感。就说是拿,我和弟弟,还有三大娘家的大驴子,搭伙儿去偷别人家的毛豆,偷就偷呗,也赶巧,我身上生虱子,刺挠,撸了一兜生毛豆荚,蹲在地上使劲挠后背,咯吱窝,大驴子眼尖,见有人来了,也不喊我,先跑了,弟弟慌了,说,姐,快跑!别被逮住。男生嘛,就地一滚,趴在大豆地旁边的高粱地里,厚厚的青纱帐,谁也看不到,我慢了一步,被拦住了,是屯子里养大马车的张庆,倒霉了,这个人又尖又坏,给父亲知道跑不了一顿胖揍。张庆说,你一个丫头家家的,偷东西,长大没人要你。我怯怯地看着他,他板着一张驴脸,我乖乖把豆荚掏出来,给他。他噗嗤笑了,得了,拿走吧,以后别撸了,再让我发现就告诉你爸你妈。我如释重负,撒腿就蹽。跑到南河岸边,大驴子和弟弟也撵来了,他们手里有豆荚,怎么处理?大驴子说,烧着吃。找了一点干树枝,一点干草,点着,把豆荚扔火堆里烧,烧好了,坐在沙滩上,扒着吃,嘴吃的墨黑墨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河水潺潺,惊飞了沙滩梳理羽毛的白鹭。

      即使是现在,我依然喜欢柴禾火烧得毛豆,吃起来嘎嘎香,还不放屁。不像炒出来的黄豆,一吃一个响屁。

      另外,闲下来时,蒸一盘青毛豆,就着小酒。赏着明月,听着音乐,那才是人生的幸福时刻。

      
    【审核人:站长】

        标题:青毛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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