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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荷之韵(散文) ——武汉的别样秋天

  • 作者:武汉廖生斌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9-27 07:2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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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多年来,武汉的秋,总有那么一些别样之处。这座繁华都市,仿佛一个永不停歇的巨大机器,快节奏的生活似一股汹涌的洪流,直接冲击着四季的节奏。不少人感慨,我们大武汉最近几年似乎就只剩下两个季节,冬和夏。春和秋,若不认真去体会,几乎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然而,对于这个观点,我却持有一些异议。

      前些日子,我出门办事,途中顺便回了一趟蔡甸区大集街。就在路过一个不大的池塘时,那一池荷,给予了我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秋,在这里被演绎得无比完美,某些细节更是被表达得淋漓尽致。

      我特意停下车,缓缓走向那片池塘。脚步轻缓,仿佛怕惊扰了这一方宁静的天地。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起我的衣角。我独自徘徊在池塘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别有一番风韵的荷。它们就像天命之年、不惑之年的人,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沉稳与舒适。

      池塘周围,环绕着一些矮小的灌木丛,叶子已经微微泛黄,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几棵高大的树木挺拔地站立着,枝头的树叶有的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有的则是火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落在地上,仿佛是大自然用金色的画笔勾勒出的美丽图案。

      池塘里,只剩下零零散散为数不多的几朵荷花。它们已没了夏日的娇艳与热烈,花瓣不再如盛夏时那般饱满舒展。边缘微微卷曲,有些皱巴巴的,褪去了曾经的明媚,变得淡雅而宁静。远远望去,彷佛是洗尽铅华的女子,虽没了青春靓丽的容颜,却多了一份岁月沉淀后的优雅。许多的荷花已经凋零,只剩下枯黄的花蕊,静静地伫立在水中。它们在深思吗?在回忆曾经的绚烂时光吗?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静静地站在荷塘边,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处角落。荷叶亭亭如盖,大片大片的荷叶相互簇拥着,犹如一把把撑开的绿伞。看着这荷叶,我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七十年代初的江汉平原。

      那个时候,江汉平原上处处弥漫着秋的气息。种植秋小麦的场景,至今仍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片荷糖上方是一片早田,因秋燥无雨,旱田干枯得厉害,土地裂成了一道道口子,仿佛在诉说着对水的渴望。无法整地的困境,让人们心急如焚。而此时,荷塘里有水,却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办呢?作为生产队队长的父亲,眉头紧锁,在田边来回踱步,思索着解决之法。最终,他果断地安排劳力“车水”。

      “车水”,这是当地人的俗称,意思是用人力将水从低处向上转运至高处。水车,在那个年代,是我们当地农村必备的农具。一想到水车,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它那独特的模样。水车听起来是一个浪漫的名字,可实际上,它的形状却似一把大“口琴”。水车头部的两边,如同人有耳朵那般装了两个转轴。车身长条形,整齐排列着一页页木制刮片。当它被安置在水沟旁和荷塘之间时,仿佛一条连接两个世界的纽带。

      准备车水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飘浮在空中。男人们撸起袖子,露出黝黑而结实的手臂。他们有的在调整水车的位置,确保刮片能够顺利地运转;有的在检查转轴是否灵活,为即将开始的艰苦劳作做好准备。女人们则在一旁准备着干粮和水,不时地叮嘱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要小心。孩子们在周围跑来跑去,好奇地看着大人们忙碌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田边的草丛里,几只蚂蚱在欢快地跳跃着,偶尔还会有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引得孩子们一阵惊呼。不远处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溪边的垂柳依依,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为人们加油鼓劲。

      车水开始了,男人们分成两组,一组站在水车的一侧,握住车拐,用力地推动转轴。另一组则在另一侧,配合着节奏,一起发力。水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田野上回荡,仿佛一首古老的歌谣。随着车拐的转动,木制刮片依次划过水面,将水带起,然后缓缓地向上输送。水,潺潺缓缓地流淌,仿佛是生命的源泉,给干涸的旱田带来了希望。

      我仿佛看到了那清澈的水流顺着水沟,欢快地流向旱田。干裂的土地贪婪地吮吸着这来之不易的水分,渐渐地变得湿润起来。麦苗在水中舒展着身姿,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的喜悦。

      而我们这帮小孩,看着大人们车水,心中充满了好奇。趁大人们不注意,我们拿起车拐,套在转轴上,想要像大人们一样车水。可是,我们的力气太小了,车拐在我们手中显得格外沉重。我们拼命地扯动,却只能让车拐微微晃动,水车发不出声音,刮片也纹丝不动。我们气得直跺脚,孩子气急败坏地扔下车拐,跳进荷塘洗澡。

      荷塘的水清凉而舒适,我们在水中嬉戏打闹,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荷叶在我们的身边摇曳,仿佛也在为我们的快乐而舞动。偶尔,会有一只青蛙从荷叶上跳入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我们会兴奋地追逐着青蛙,想要抓住它,却总是徒劳无功。

      “兄弟真不少,排队去洗澡。上来又下去,禾苗喝个饱。”这个谜面,谜底是水车。水车的刮片,在我的记忆中,就如同我的钢铁战士在训练场依次排列的身影。他们将国家安全、人民安居扛在肩上,有着如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特性,象征着坚贞、纯洁、无邪、清正的品质。

      看着眼前的秋荷,我不禁感慨万千。如果把人生当作四季,现在的我已到了秋末,与现在的荷同等命运。几十载的人生磨砺,我早已少了轻狂,多了沉稳;少了较真,多了糊涂。低调行事成了我的做人做事的风格。秋日的荷,它们虽没了夏日的蓬勃朝气,但却以另一种姿态诠释着生命的魅力,给人以力量和勇气。

      秋荷,它们在生命的秋季,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它们不抱怨命运的安排,不羡慕他人的繁华。它们只是静静地伫立在水中,用自己的方式展示着生命的顽强与美丽。它们教会了我,无论人生处于哪个阶段,都要保持一颗平和的心,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我们常常忙碌于追逐功名利禄,却忽略了身边那些美好的风景。武汉的秋,虽然短暂,但却有着独特的魅力。那一抹淡淡的秋色,那一池宁静的荷,都在提醒着我们,要停下匆忙的脚步,用心去感受生活的美好。

      当我们回首往事时,我们会发现,那些曾经被我们忽略的瞬间,那些看似平凡的风景,才是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就像这秋荷,它们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地绽放着自己的光彩,成为了我们心中最美的风景。

      
    【审核人:站长】

        标题:秋荷之韵(散文) ——武汉的别样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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