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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吹风那个(散文)

  • 作者:满山红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0-03 11: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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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风不像夏季风热烈缠绵,还矫情。北风干脆利落,要么不爱,要么深情专一。北风从别的村庄缓缓归来的时候,我的一篇题目叫《大雁南飞》的短篇小说刊发了,虽然是一家内刊,稿费不错。我粗略算了一下,一万三千字,按照千字一百来说,也是一千多块呢。有了一千块钱,我可以不喝西北风,穿上八成新的藕荷色连衣裙,白色平底瓢鞋,头发披散着,上周在双艺发廊,找小妹剪掉长发,肉眼估摸剪掉的头发也有一尺长度。我心疼了好一会儿,就像北风在我胸坎里,一遍一遍吹,抓,撕扯。我想,陪伴我十年的长发,本来要一直留着,君说,长发需要很多时间打理,再说落发也重,不如,剪了,也方便收拾。一天上十二小时的班,下班后,吃口饭又匆匆奔赴某托管班,辅导中小学生作文,一个人劈八瓣也忙不过来。君的话扎心了,捅到我疼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拼,半生已过的人,躺平一次,连触摸都没勇气。上有老,下有小。伤不起,死不了,活得累。车贷,房贷,亚历山大。又不得不强作欢颜,硬着头皮迎接一日二人三餐四季。

      去年,我得奖的次数超过五十多次,光获奖证书也有几十本,奖金也是达到五位数,我不敢骄傲,一直低调行走。事实上,我没有资本炫耀。如果有美丽的容颜,多金的老公,听话爱学习的孩子,我一定挺胸抬头,骄傲的看着人世间。今年不行了,别说获奖,就是内刊想有一席之地,也是枉然。不清楚文学的东风去了哪里?仅仅剩下干巴巴的北风凌乱的吹。某省知名小说家说过这样的话:“文学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不是开在悬崖上的凌霄花,也不是昙花一现。

      单位领导几天前黄昏,往我们的员工群发了一个图片,打开一看惊呆了,一朵大昙花,用几秒钟的时间盛开,凋零。养昙花的女主说,为抓拍到昙花绽放,她错过不少精彩的人生,就想拍下昙花盛开时惊艳的一幕。深夜守候过,眼睛死死盯着昙花,唯恐它转瞬即逝,即使寸步不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还是错过昙花盛开好多回。但这一回,女主终于拍下昙花一现的极速,风来了,雨落了,花才开了。世间的每一种生物,绝对不是独立的个体,一棵树难成林,一片树,不就是树林?心宽了,就能容纳整座海洋,我从不怀疑风的诚意,春天也好,秋季也罢,寒冬也是,没有哪一缕风是白给的。春风十里,不如你,桃花依旧,出墙临水。风柔了,软了,面了,酥了,大地也就复苏了,睡了一个冬天,把头都睡扁扁了。南风一卷,一掀,一扬,一拽,一推,一拉,一搡,芨芨草绿了,蒲公英嫩了;柳树发芽了,狗尾草吐芽了,山清水秀,风所到之处,寸草悠悠。唐.贺知章有:“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奇思妙想,大诗人将春风比喻成剪刀。宋朝的王安石则这样描述春风的:“一马春风北首燕,却疑身得旧山川。阳浮树外沧江水,尘涨原头野火烟。”春风比起南风,北风,西风,要多几分姿色,袅袅婷婷,仿佛一位久居深闺的大小姐,择一个阳光妩媚的日子,撑一把花伞出游,所到之处,她的美丽,才华与气质,让世间万物一见倾心,我曾经写过一篇《风吹过的城市》,在几家杂志报纸刊登过,没有过多的兴奋和欣喜。有的是对风的深一层剖析与解读,风可以是从我呆过的南河屯一路屁颠屁颠的,跟斗把式的,跌跌撞撞的跑来。那是南河屯独有的风吗?带着母亲的体温,南河水的味道,稻田粗米的饭香,一爿菜园里顶花黄瓜的清新;还有弯弯曲曲的街道,迎风刮来的磨剪子戗菜刀吆喝声。也许是南河屯的风,也许不是。毕竟离开南河屯十年了,我已经没法分辨出南河屯的风长什么样子,几岁了,还像当年一样,活泼,灵动,倔强,浑身古灵精怪吗?真的,很多时候,我似乎忘了返乡的路,是往东走,抑或向北行。我的双腿沾满城市的喧嚣,左右肩膀扛着沉甸甸的压力,其实,仔细回想来时路,我惊讶的发现,我们自身不就是一缕清风吗?在拔出村子的根之后,移栽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终日被轰轰隆隆的车流,以及生存的拳头洗脑,在鸟笼里栖息一晚,梳理梳理羽毛,独自治愈伤口,天一亮,又拍拍翅膀,飞出去觅食。渐渐地,就将村子活成故乡,让自己成了城市不好混,村庄回不去的边缘人。

      我认识的一缕清风,在南河屯那片大地上,它有时粗犷豪迈,有时小家碧玉,温暖清雅,淡定从容。我亲眼目睹风将一座大棚掀到天空,把一棵树连根拔起,平静的大海卷起冲天巨浪,在大街上行走的人和车,被抱起来在半空打转儿。

      风有时比人重情义,赤日炎炎下,吹来一阵一阵风。沙沙沙,哗哗哗,一片一片谷物被风摇晃着,咯吱的嘎嘎嘎大笑不止。一枚一枚叶子被风推来搡去,闹得急头白脸,骂不得,打不得。风狡猾顽劣的狠,它一会儿乖巧的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不安的拽着大人的衣角,眼神怯怯地盯着人看。一会儿又凶神恶煞,如一位醉醺醺的酒鬼,一秒钟,一分钟,砸碎一只活了十几年的蓝花瓷碗,一个白瓷茶杯。一会儿含情脉脉,对着南山,河流,白云,房子,草木繁花,娇羞的低着头,摆弄着大辫子。一会儿活脱脱一位青春健硕的小伙子,捧着一只吉他,在开满油菜花的人间四月天,弹奏着动人的曲子,而我不是曲中人。那时候,我绝对是一场风,我在学校和家两个地方穿梭着,并生发着连自己都感到羞耻的想法。我喜欢高中的一名老师,不过,我们两人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普通朋友阶段,没有进展的缘由,摆明了是门不当户不对,再往严重一点说,我是学生,他是老师。

      后来啊,后来,有一天,我暗恋的那位老师,牵着别人的手,从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经过,我明白,我们根本是不同轨道的人,没法并行,也不会有交集。我们都是一阵风,在对方的天空,默默的走过,便没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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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人:站长】

        标题:北吹风那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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