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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夏天(散文)

  • 作者:满山红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12 08: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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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市里的烧烤比比皆是,大街小巷,店铺门口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就可以烧烤。我到单位十几分钟时间,一路上,七拐八扭,就有四五家烧烤店。白天,烧烤的人不多,热,谁能顶得住。人不动弹都一身汗,何况在烧烤摊前转悠。

      

      华灯初上,人们开始行动。亮着一盏灯,不需要太刺眼的光。烧烤的食料,在一处案板上,大大小小串起来,主打一个字,“烤”在小城,什么都可以烧烤,绿油油的韭菜,辣椒,豆腐皮、茄子、土豆、玉米、海蛎子、蚬子、鱿鱼、牛羊猪鸡肉等等。烤一切能烤的,工作了一天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梳洗打扮一新,哼着小曲,朝空中打一个响指,约三两好友。月色如水,一弯新月,悬在高楼与高楼之间。街上的车辆渐渐稀薄,偶尔过来一只猫,不知道是宠物猫,抑或流浪猫。还有一条狗,两条狗,争一块肉,咬架,呜嗷对骂。小城的烧烤摊儿,不修边幅,随意一个地儿,就正常发挥。烧烤师傅,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胳膊,手背纹着虎豹,莲花,英文字母。不用猜,准时一个人的名字。这纹身不影响烧烤的技术,一张凉棚下面,摆几桌,几把,几十把椅子。桌椅颜色相同,桌上免费提供的茶水,客人来了,小青年递来烧烤项目,点了,安静的等待。烧烤一样一样上齐了,冰镇的啤酒,青岛啤酒,雪花啤酒,凯龙啤酒,这个节气粉墨登场,你争我夺,煞是热闹。

      

      烧烤,来一瓶或者几瓶啤酒,知心的人,就着恬静舒适的月光,听着摊位旁音响放的曲子,有时是一首流行的歌儿,最近很火的云朵那首《风行万里》,我极爱这首歌,不仅是词曲令人震撼,代入感很强,听曲的人,不由自主成了曲中人。云朵倾情演唱,气氛推向高潮,便有千般滋味在心头。想着远方,以及远方的那个人,哽咽,泪落杯中,扬起脖儿,一饮而尽。

      

      小区附近有一家锦州御烧烤,很是出名。也奇了怪了,数九隆冬,小城冰天雪地,落了一场又一场雪,许许多多的烧烤铺子,打烊,关门。人去楼空,唯独锦州御烧烤,夜晚灯火通明,牌子上滚动着一行字儿,烤全羊,烤羊腿,羊排,标注着价格。物有所值,吃过锦州御烧烤的人,都这么说。我呢?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不吃,而是舍不得消费。

      

      今年五月二十五,老刘生日。我那天刚好休息。安排,老刘乐颠颠的,收拾停当,儿子来不了,他在班上。中午,我和老刘去了锦州御烧烤,点什么?我把菜谱推给老刘,想吃哪样,自己点,我买单。

      

      老刘嘴上叭叭叭说,他要吃烤羊腿,真正叫他吃,这家伙退缩了,死贵死贵,不点,他说。

      

      点了两个猪腰子,二十个羊肉串,一份毛豆,煮花生,两瓶青岛啤酒,一只鱿鱼,鱿鱼是我的最爱。一盘麻辣蚬子,两穗烤玉米。完事,我说,你可劲造,我掏腰包,别客气。老刘说,够了够了,点多了吃不了,吃撑了,容易窜稀。看着老刘是给我省钱,事实上,一点不省。羊肉串我数了数,一串五片羊肉,三元一串,二十串就六十呢,抢劫的嫌疑。那一顿花了二百九十八,心着实被蜂子蛰了一下,只要把老刘伺候得舒舒服服,足矣。啤酒启了封,对瓶吹,得劲。一口酒,一口烧烤。硬是将一个稀松平常的生日,吃出山高水长,诗情画意来。

      

      路边烧烤摊,消费的顾客,大多是一家几口,恋人,也有三两民工,一身泥歪歪的,要了菜串,肉串极少。嫌弃贵得原因吧,脸黢黑黢黑,终日烤着日头,能不黑?慢慢吞吞呷着老白干,拿眼睛扫着几张桌子的客人,看到眉眼漂亮的,使劲吞一口酒,狠狠嚼一下菜串,似乎他吃掉的不是菜串,而是一位惊艳美丽的女人。听得出来,不是当地口音。背井离乡在外打工的四川人,每天都在翻看日历,希望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民工是小城夏季烧烤摊前,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亲朋好友在一起聚一聚,吃顿路边烧烤,也不失为一种幸福。路边摊随意随性,很民间,很烟火,很接地气。没酒店档次高,但酒店受约束,这样那样的规矩,完事,还被监控盯着,背后有目光观察着,不好受,好好的一个人,不偷不抢,凭什么受那份罪?路边摊很平民化,人性化。吃得随心所欲,喝得淋漓酣畅,你不用担心损坏了什么器皿,也不用寻思,吃不饱,喝不足。兜里有票子,尽情造,拿东北人的话说,“造”,对,造。造饱肚子为原则。我去大酒店赴宴,真真的,吃不饱,为什么吃不饱?一群人围坐一起,小心翼翼的吃着喝着,生怕哪句话不合适,冲撞对方。层次不同,很难同频。酒店吃吃喝喝,走得是逢场作戏的套路,不是路边摊,肩膀一般齐,又是干着最底层的活儿,有共同遭遇与语言,所以,不介意路边摊,不在乎档次不档次,大家开心就好。即使这样,我吃路边烧烤也是极少参与的,我是个比较注重情绪价值的人。再富丽堂皇的酒店,我不为所动。反而,路边摊最得心应手。

      

      吃高兴了,松松裤腰,把大脚丫子退出鞋壳篓,外衣脱了,赤裸着臂膀,扯几句海蛎子味的荤话,烧烤店老板不打烊,人们就不急着回家。城市的烧烤和村子里的烧烤有所不同,我在村庄住了三十多年。烧烤不用碳火,燃一堆柴禾火,青皮鱼,鲫鱼,黄鱼,水库里摸上来的河蚌,堤坝上的青玉米,八月的红薯,毛豆,花生,六月的土豆,蝉,蜗牛,烤人间能烤之物,大凡能吃的,都烧出万水千山来。

      

      这里强调的是村子里,柴禾火烧烤的青玉米,懒人不爱用铁丝固定住玉米芯儿,那就来个一锅出。玉米苞儿留两层,别剥干净了,放在柴禾火里烧,不是烤,烤有烤的味道,烧有烧的情趣。村庄里农活多如繁星,常常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每次是扛着一轮明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这个时候,烧烤一顿玉米,土豆,毛豆,就着咸菜,或者白开水,就打发一餐。烧烤好的玉米,吹去表面的灰尘,露出黑黄颜色的米粒,烫手,左手倒到右手,右手再颠到左手,凉了一点,啃玉米,柔软馨香,滋味长。一穗烧烤玉米下肚,神清气爽,就着山野的清风,鸟鸣花香,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宁谧,安然。远比城市烧烤摊来得清新脱俗,充满人文气息。

      

      现在,村子里大部分年轻人居住在城市,留守的老头老太太,依然习惯烧柴禾火,烧烤玉米,羊肉牛肉,有儿女带回烧烤设备,并在院子里捯饬烧烤,吃着孩子们支把的烧烤,父亲一个劲的埋怨,糟蹋东西了,是不是又花了好几十块,回头我给你们!

      

      无论城市,还是村庄,夏季多雨天气,潮气大,来一顿东北烧烤,必须安排。

      
    【审核人:站长】

        标题:烧烤夏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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