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国源
闲来翻看相册,我们所有的全家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无论男女老少,全都笑得很灿烂。我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妻子,她说,这应该是从你老爸那里传下来的。
老爸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司机,普通人的生活当然是有苦有乐也有很多无奈的,但我的老爸乐呵了一辈子,用老妈的话说:“你爸是个没点儿正经的人!”
老爸爱玩。我小的时候,老爸在外面就和那些叔叔们嘻嘻哈哈,回家来就逗着我玩,从老爸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笑味儿”。有一次,他当大马驮着我在炕上爬来爬去,我兴奋地拿一根木条当马鞭,抽打着他的屁股让他快些跑。木条上恰好有一颗钉子,扎破了老爸的裤子,伤到了他的臀部。老爸急忙喊:“主人主人快下马,我的屁屁挂了花。”把我放下来,急忙喊来老妈疗伤。老爸忍受着疼痛,听着老妈的数落,还不忘学电影上的小生,作着揖说什么“娘子教导的极是”。
老爸嗜酒。一天辛苦工作之后,温二两老白干,盘坐于炕上小酌。那个年代家里生活不富裕,只能拿一条萝卜咸菜或几粒花生米做下酒菜。老爸总是自我安慰:“好酒之人,意在酒中,在意菜肴的只是食客而已。”有一次,老爸得了“安全奖”,老妈特意为他炒了鸡蛋下酒。趁老爸出去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把他温好的酒倒在嫩黄酥软的鸡蛋上喂猫,看着醉猫红了眼睛东倒西歪,我兴奋得咯咯直笑。老妈气急败坏,决定严惩“暴殄天物”的我,却被老爸笑呵呵地拦下:“谁喝了不一样?我喝了,我高兴;猫喝了,儿子和猫都高兴。多了个高兴的不更好吗?”搞得老妈哭笑不得。
老爸乐在“棋”中。他虽棋艺高超,却不拿架子,对手不论男女老少都来者不拒。棋逢对手时,也不计输赢,只顾调侃。自己赢棋了,他会挑战对方说:“你还想再输一盘吗?”对方出棋慢了,他则说:“您慢慢琢磨,我先打个盹儿吧。”然后故作瞌睡状。老爸输棋了,他也会编排出自我安慰的话:“大人和小孩摔跤,大人被摔倒了,小孩子高兴得满大街吆喝,不知道那是让着他呢。”在一边看棋的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是在讽刺我呢。因为我也常与老爸对弈,凭着耍赖赢过他不少回。
老爸退休以后学会了上网,去年疫情期间学会了玩抖音,名字叫“开心果”,据说“粉丝”还不少呢。在老妈的眼里,老爸玩抖音当然算不得什么正经事,可老爸整天又说又唱,忙着和粉丝互动,迷恋得很。
老爸没有赚取丰厚的财富,但他带给我们很多快乐,并把乐观和幽默风趣传递给我们,不仅让我们把平凡的日子过得妙趣横生,也感染了很多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