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虎长辞，柔兔飞临。除夕、春节这两天李葵玉都没出门，在家里忙碌辞旧岁迎新年年夜饭的事。这回除夕夜比往年的都要冷清，只有他和父母三个人在一起过年，女儿雪翎跟女婿小蓝去了老家看婆婆去了，婆婆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骨折，卧病在床;三妹艾玉说，因家公染了新冠病毒不幸逝世，不能把阴气带到自己娘家，只能在餐馆见面了;二妹萱玉去年住了新楼，新年来到需住进去过年以添喜气。年前大家协商好，决定正月初三过来拜年团聚。
初三的上午，葵玉接到雪翎的微信，说不想去经常去的老乡情湘菜馆，希望换另外一家。葵玉同意了，让她在网上另找一家，选了几家，最后确定去离教师村不远的美鸽欢酒家。葵玉觉得这家不错，曾经去过，乳鸽制作的蛮有滋味。二妹夫开车带上岳父岳母、老婆女儿导航而去，葵玉叫了滴滴车，先后到达美鸽酒家，三妹一家三个，雪翎小俩口，都已经到了。
葵玉曾经到过美鸽酒家，熟悉环境，他穿过前厅，来到一口清塘前，碧绿的塘水中，一辆大型的木制水车正在徐徐转动，左边是包间，右边是凉亭间，后面的围墙外是高耸秀美的楼房。葵玉忍不住赞叹一声：“真美啊!”他往左边的包间，看到尽头那间二妹夫煌辰、女婿小蓝正站在门口说话呢!看见他过来了，煌辰、小蓝都笑着招呼他进去。父母、二妹母女俩、三妹一家三个和雪翎都在大圆桌边坐着呢!
三妹的女儿晓月一见葵玉进来，就笑呵呵地站起来说：“舅舅，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葵玉从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了一个给她，让她转递了一个给旁边的晓莓，二妹的女儿。这时雪翎进来了，说上菜了。大家都进来坐好，服务员开始上菜，包间里飘荡开来诱人的香味。三妹夫康福给葵玉妈递上一个拜年大红包，二妹夫煌辰已经在家里给了。葵玉妈对身边的葵玉爸说：“除了老家的女儿女婿，人都到了，老头子，高兴吧?”葵玉爸问：“什么?”葵玉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萱玉叹了一口气，说：“老爸更耳背了!”
葵玉妈问康福：“亲家公走之前，染病是怎么染上的，有什么症状?”康福说：“我任职的公司员工几乎全阳了，我把病毒带回了家，我爸染上了，开始咳得厉害，但胃口还是挺好的，过了几天吃不下了，大家吃了药，阴了，但老爸还是阳，挺不住了，住进了ICU，靠吸氧维持，幸亏大哥赶到了，送上最后一程。”说着说着，康福喉咙哽咽了，眼圈也红了起来，葵玉妈也就不问什么了。葵玉让没阳过的人，一桌11人有萱玉夫妻和晓月举起了手。晓月说：“我到底有没有阳也不清楚，反正没什么症状。”
葵玉说：“最近说阳了的事少了，是病毒跑了，像2003年的非典那样?还是阳的高峰期已过，没什么危害了，大家懒得说了?或者过年了，大家不想说不吉利的话?”煌辰说;“微信里有文章分析，好像头头是道，说本月6号10号太阳发生了两次强烈的磁暴，喷射了大量的粒子流，进入了大气层，和空气混合，形成无空隙的消杀介质，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地球转一圈等于无死角的消毒，杀死了病毒。虽然这是猜测，这也有一些道理。我希望三年的新冠病毒早日消亡，让人们过上2019年时的生活。”晓月说：“那从此以后出门不用戴口罩了?”煌辰说“还是要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嘛!”晓月点点头说：“听姨夫的!”煌辰说：“官方公布在院患新冠病毒死亡的人数是将近五万，我估计远不止这个数，农村人死亡在家的根本无法统计。”康福点点头，说;“应该是，这个时候还不能乐观，还是要防疫，尤其是老人家，中青年也不能忽视，像清华大学一个才60岁的教授得了新冠，阳康以后出门讲学，还是扛不住走了。”煌辰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打疫苗是必要的!”葵玉说：“上次我带妈去打了第三针，不过，听作协主席老白说，他打第四针痛得差点晕过去。老家的老干局钟局长在群里说，现在病毒株在不断变化，疫苗还是两三年前的，怕是没什么作用了!好多人打了疫苗，阳了死去的人多了去了!”煌辰说：“病毒是在不断变化，但疫苗还是有用的，要不那么多人感染，死去的人毕竟是很少的!康福的老爸病逝是因为没打疫苗嘛!你看，老妈身体那么差，要不是打了第三针疫苗，也许病情就不能好转呀!”葵玉妈点点头，说：“应该是!”
这时一盘锡纸包裹着的食物端上来，服务员把锡纸打开，一缕缕的香气扑鼻而来，一只褐黄色的油亮油亮的鸽子呈现在大家面前。雪翎问：“这就是你们的招牌菜?”服务员点点头，说：“请你们慢用!”笑了一下走开了。大家纷纷举起筷子，夹起一块鸽子肉品尝起来。晓月连赞：“不错不错!”雪翎、小蓝也都赞不错，康福、艾玉也啧啧称赞，萱玉也说：“吃过不少乳鸽。这家的算不错的!”
艾玉看着雪翎问：“兔子温柔善良，今年兔子应该是个好年成，你和小蓝会把喜事办了吧?雪翎看了看小蓝，笑了笑，没吭声。小蓝也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艾玉又看着晓莓说：“晓莓，有男朋友了吧?”晓莓头一低，笑了笑，没吭声。康福说：“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他们对结婚生小孩没什么兴趣，生活、工作压力大，买房子那么贵，教育费、医疗费等等都很贵，培养小孩不容易呀!”晓月说：“还有，现在的男人不可靠的越来越多，以前我向往爱情，现在我看穿了!”葵玉笑了，说：“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不过我听人说，现在的女大学生有少数不自重，贪图享受，想走捷径富贵，比如被富豪、贪官包养，享受双休日生活。我就认识一个开发商，很有钱，买了两栋价值四千万的别墅，在家口口声声说爱老婆，当着大家的面秀恩爱，实际上包养了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生，很靓，多次带她来参加诗词学会领导层的聚会。”萱玉说：“哪像我们读大学时候那么纯，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懂，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艾玉接着说：“就是!”
葵玉点点头，说：“这个会写诗的富豪，前年生了一个儿子，比他大儿子小了快30岁，他对我们说是老婆生的，还给大家看了小儿子胖乎乎行走的视频，虽然大家笑笑没说什么，但看神情，有谁会相信呢?我估计是那个女大学生生的。政府办的饶主任就笑着说过，你老婆都快50岁了，还能生?他笑了笑，说，怎么不能生?我老婆身体好呀!别人笑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晓月呵呵呵笑了一下，说：“有钱就是任性!”葵玉说：“是啊，他在北欧某地有一栋别墅呢!”晓月说：“厉害!”
葵玉问：“大家觉得除夕春晚怎么样?”艾玉说：“我没看完就睡着了!”萱玉问：“翎翎看了没?”雪翎说;“看了，觉得没什么创新!”葵玉说：“我只觉得小品《坑》不错，强烈讽刺了那些躺平不作为的官员，有现实意义，赵文卓的武术表演也不错，其他的没啥意思!”康福点点头，说：“《坑》真是不错!新时代十年中央加强了反腐，但贪官还是层出不穷，关键是某些地方监管不够，惩罚太轻!多判几个死刑，贪官就不敢猖狂了!”煌辰说：“人才任用机制也需要改革。有些地方存在任人唯亲现象，应该任人唯才，才德兼顾才是!”萱玉嘘了一声，说：“莫谈国事!这些事不是我们小老百姓可以操心可以评判的!来来来，这么多好菜，趁热吃趁热吃!”大家纷纷举筷一盘一盘品尝，赞声不断。
艾玉问：“大家觉得今年年味怎样?”雪翎说：“今年年味比前三年好了很多!”葵玉说：“是啊，跨年时，富人区爆竹烟花不断，热闹非凡，十分震撼!”小蓝说：“防疫管控三年，大家憋太久了，终于可以任性一回了!”康福说：“是啊，全国管控三年，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中央真的是为人民着想，但有人借防疫发了大财，比如某些搞核酸检测的人，有一段时间，有一些地方，天天核酸，让人烦死了!还出现过阴乱写为阳，害得人家被拉到方舱医院，没病反而被感染了!也出现阳写成阴，使得那些阳的人到处乱跑，造成疫情传播。”煌辰说：“这三年医护人员是最累的!大热天穿那么密封的防护服，真的难受啊!当然民警、保安等人也很辛苦!”葵玉点点头，说：“向你们医生护士致敬!”煌辰摆摆手说：“职责所在，应该的!”小蓝说：“少数地方防疫过度，比如乱闯民宅查疫情，把自己一家人打麻将也抓起来，把人家的大门也给焊死，不让进出，这种行为都是违法的!当然这是个别现象，但也影响了政府形象啊!”葵玉说：“现在终于放开了，这对推动经济繁荣是有利的!虽然很多人都阳了，但也还没到很严重，死很多人的地步。”康福叹了一口气，说：“放开太快，很多人没反应过来，感染是猝不及防的!不然，老爸就不会------”没说完，眼圈一红，泪水就夺眶而出了。
晓月站起来，举起杯子，说：“老爸，别想不开心的事了!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祝老爸老妈，外公外婆，舅舅，姨妈姨夫，翎翎莓莓姐，小蓝姐夫安康，快乐!兔年事事顺心如意!”大家都站了起来，端起眼前杯，满面快乐地饮了一口，然后坐了下来。艾玉说：“我们一家人群的14人，今天到了10人，加上老娘共11人，就差小妹一家4个了，可以算个中等的团圆，喜庆啊，是久违的团聚。老爸87岁，老娘81了，长寿有福之人，老哥、姐夫、小妹、妹夫和我，都退休了，享受晚年生活了，只剩下了大姐，还要工作两年，老公康福还有四年，等到老爸90大寿，我们可以来个大团圆，约上一起出去旅游一趟，去近一点的云贵川玩!”萱玉点点头，说：“好主意!”
艾玉说：“大哥退休了，安心享受生活，私立学校20万年薪请他去上课都不去，而是选择去了杭州看钱塘江大潮，圆了多年的梦想，还带小妹一家去了去过两次的庐山，见到前两次都没见到的三叠泉瀑布呢!”雪翎说：“我爸就是想得开，喜欢旅游，趁现在身体健康，还走得动出去走走，绝对是好的!”艾玉说：“快一点给我们找个嫂子，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嘛!”葵玉苦笑一声，说：“我也快一点，但年过60，难度大，现在女方都很现实。半路夫妻不容易成功!”艾玉说：“也有好女人的，只要用心就会遇到，就会成功，包容一些，条件放松一点。”葵玉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
吃完饭，翎翎去买过单，大家走出包间，身披灿烂的阳光，边走边欣赏清塘和转动的水车，听着呀呀的转动，也是一种享受。雪翎说：“我感受到了时间的流动!”大家呵呵都笑了起来，在塘边合了影，纪念这次久违的团聚，然后各自开车离开。葵玉凝视清塘良久，望着围墙外的高楼发呆了几分钟才依依不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