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亲临现场观摩演出,他不可能发现,曾被他儿子分别取名为“大明星”和“小明星”这一对神奇的杂种,在一个偶然机会里同时被“星探”相中,因而双双华丽转身成了演艺新星,且票房一路看涨,圈粉日渐攀升?
其实在他养殖日志中,针对它俩有过记载。这对杂种,实际上是出自一只硕大双黄蛋而被孵出的两只鸡。这种理论上几乎不可能的一蛋双鸡现象,实为凤毛麟角概率极低,犹似天坠陨石一般竟然砸在他的养殖场。
那只“癸38”号良种母鸡,原本每天该下一只蛋,突然有那么三天,竟然没下蛋?他捉起癸38,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癸38竟然很痛苦地产下一枚硕大的鸡蛋!经称重达一百克,这就比平常五十多克的鸡蛋,几近翻了倍,一举刷新他养殖场有史以来的最重种蛋记录!通过检测,他发现该蛋具有双黄且授了精,便决定用这枚种蛋做实验,尝试能否孵出小鸡来。
二十一天孵化期满,同一批雏鸡陆续出壳完毕,然而那枚大种蛋却毫无动静。在此之前,他多次在光照探测中,均发现胚胎发育正常,直到他再次用探测仪反复监测以后,这才惊奇地发现,里面还真有两只小鸡雏形呢!令他兴奋不已。
在灯光照耀下,孵化床上的大种蛋,微微有点肉眼可见的晃动,静谧中,隐约听得见蛋壳内有细微的啄动,传递出倔强的活力和出世的渴望。蛋壳终于出现裂痕,很快形成孔洞。随着内力的不断释放,一大一小两只湿漉漉的雏鸡,竟然真的从一枚双黄蛋里,齐心协力啄破蛋壳先后钻了出来!鉴于它俩外貌特征与其他同类完全没两样,他特意给它俩套上脚箍加以区别。
两只小鸡,是在他和儿子四只眼的密切注视下,来到这个世界的。它俩一出壳,全然不似别的雏鸡那样畏畏缩缩,只知道叽呀叽呀寻觅食物。然而它俩却生而知之似的直奔恒温灯下,很快烘干绒毛。那只大点的雏鸡,立即趾高气昂,神气活现,四下探头探脑,像在辨认陌生世界的东南西北?虽然它也叽呀叽呀啼叫,在他看来,它仿佛是在宣告:本王在此,怎不见小的们前来叩拜?那只小不点呢,跟屁虫似的紧随它胞哥活蹦乱跳地跑前跑后。它俩一面世的仪态就不同凡响,令他刮目相看。他儿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吵吵着要手捧雏鸡把玩,他怕引起疫情,阻止了儿子与小鸡的亲密接触。
他那六岁儿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目睹黄绒绒的雏鸡钻出蛋壳的全过程,尤其是两只小鸡竟然同出一只鸡蛋,感到神奇,手舞足蹈地欢呼:“好可爱哟!好好玩噢!”儿子拽拽他衣角,手指两只雏鸡,直嚷嚷要给它取名叫“明星”,大点的叫“大明星”,小点的叫“小明星”。
他觉得名字挺搞笑的,便将两只杂种雏鸡圈定为重点观察对象而记录在案。
倏地,儿子的取名行为引起他的思考。他感觉到,儿子近期在幼儿园不知受了什么思潮浸婬,突然对影视歌三界的明星,盲目崇拜得一塌糊涂,小小年纪竟成了痴迷的“追星童”。追星追到他的卧室床头贴满了各种明星剧照,每每能一瞅瞅半天,盲目崇拜到了废寝忘食程度。最令他费解的是,儿子竟然还能背诵出那些明星的属相、爱好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生理小缺陷?
在此之前,他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陪伴儿子,针对儿子的启蒙教育,用时极少,全然托付幼教老师和他老婆了。直到这次儿子给杂种取名的启示,他才意识到对儿子的幼教,是不是有所缺失?但他虽然萌发了念头,却随着工作太忙,很快便忘却在脑后了。
按惯例他将“大明星”和“小明星”分别抓起,用药水给它俩先后点了鼻子,这就和所有的雏鸡一样,必须实施防疫后才能让它们去饮水和开食。三天后,还要给它俩以及所有雏鸡逐个注射疫苗。
自从给杂种命名后,儿子就恋恋不忘大小明星,几乎每次从幼儿园接他回家,都吵闹着要去探视双星。前几次,他以各种借口推诿、对付过去了,最后一次他被惹火,板起脸训斥儿子:“我告诉你!这些所谓这星那星,就是小鸡鸡而已,又不是真的大腕明星,有什么好看的?记住!以后你要好好学习,绝不准再提看望这星那星这些毫无意义的屁事!”儿子怕他,委屈地撅起小嘴,掯头应了一声,从此再不敢提及追星的事儿。
“大明星”在育雏阶段,吃着长着,长着吃着,同样生长环境,同样饲料和水质,它的生长速度超快。针对这只特别个体,他很认可儿子给它的取名,它的确具备当下那些一夜成名的“明星们”,所具有的颜值和气质。“大明星”一亮相,嘿!它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王者风范,自然而然就显现出来。命运赋予它气宇轩昂的天分,那是极其难以隐饰的。人类尚难能做到,何况鸡?
相比较,“小明星”生长速度就差多了,似如一个先天营养缺失的畸形幼雏。
但凡专业养鸡都要断喙。育雏脱温以后,或拿剪刀剪或用烙铁烫,总之要把
雏鸡的尖喙截断,为防止尖喙被用来挑食或伤害同类。可他却授意保留双星的原生喙,倒不是有意保留它俩具有侵略性的武器,而是作为重点观察对象的种鸡,必须完整保留它们的纯天然器官,那是为了下一步,有可能被选作为种鸡,用来繁衍新一代鸡苗,所必须的基本条件。为此他特意从“文昌鸡”和“清远鸡”等其他品种的母鸡中,精挑细选出十多只优良母种,与“大明星”一起混养,意在杂交和孕育出更优良的新生代混血品种。
其实,双星的本身,就是从祖代鸡“红玉”和“宝香”杂交出来的父母代,其遗传基因强大,生长速度超快。成年后的“大明星”,身材挺拔,曲线优美;通体枣红且五彩缤纷,尤为突出是雄性标志的鸡冠,显得格外领异标新。殷红的顶头花冠,巍峨挺拔,棱角分明,威风凛凛;齿状冠角尖尖,有刺破天空的欲望;下额垂冠,酷似对称的红宝石坠件,一走路一晃荡,令异性想入非非;初次打鸣,“大明星”声音短促而怪异,随后不久,打鸣声渐渐悠长而富有韵律,具备歌唱明星所特有的嗓音。
然而,“小明星”的歌喉却五音不全,连正常打鸣也怪声怪调十分难听,直到后来它才勉强像个打鸣样。但它完整的尖喙,所赋予它的无所畏惧,以及不可一世的超强信心和无以比拟的霸气,还是令同类鸡们望而生畏,尤其是它紧随胞哥“大明星”狐假虎威出现的时候。
双星的体型虽略有大小差异,却共同拥有毛色艳丽气宇轩昂的特征。时常令他犯疑,俩杂种何来这般美艳绝伦?难不成具有七彩锦鸡基因?
当“大明星”性成熟的时候,它就爱往小母鸡群里混,不是“咯咯”叫着,拖着左翅膀抖动着,公然进行调情;就是就拖着右翅膀抖动着,步步紧逼异性,实施公开勾引。见对方不予理睬,它便无趣离开,再去寻找下个目标。倘若对方稍有犹豫,或被它啄起又吐出而提供的美食所引诱,一时贪图食物,对不起,“大明星”便不失时机地飞身上马,紧叼对方项上羽毛肆意纵欲。自打有了第一次以后,它便整天上瘾似的一发不可收地没完没了,甚至不分老少一律通吃。他知道,家禽的繁殖行为,从来不受伦理束缚,那是天性使然。
“小明星”虽然体型小于“大明星”,其性发育似乎也滞后,直到都学会打鸣了,好像对异性还是毫无兴致,真不知是不是它性激素分泌出现了紊乱?
“大明星”早在未被确定为重点种鸡之前,它的体型并非鹤立鸡群,但它的凶狠和霸道却无与伦比。那些体型明显大于它的父辈们,有不服者,妒忌者,或心怀叵测要与它一争高下者,那就决斗呗。不打得对方皮绽血流,嘶嚎惨叫,哼!汝等焉能晓得鸡霸主地位究竟是怎样确立的?那些生性胆小懦弱的公鸡,尽管是叔伯辈分,且体型庞大,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徒有其表,见它来战,无不胆寒怯阵落荒而逃。亦有少数曾经称霸一时的诸侯,其中包括它生父在内的前辈,早被它逐个击败而不得不俯首称臣。“大明星”威震鸡群!
最为可悲的是它的胞弟“小明星”,虽然它俩一蛋所生,但“小明星”永远不敢与其兄公开争夺交配权,这似乎是动物世界的自然规律。有次“小明星”偷偷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与“大明星”的一个嫔妃亲热了一下,不幸被“大明星”发现。死去吧你!“大明星”立马咯咯地怒吼着,迅速膨起金色项羽,撩开强有力的翅膀,端起尖喙,气势汹汹地追逐同胞弟弟,一连几圈不停歇,直到啄得“小明星”哀鸣惨叫不已!尽管如此,“大明星”仍不作罢,针对其肛门,残忍地啄得那部位鲜血直流。以致后来血腥味招致身边的鸡们,有事无事总爱在它伤口啄几下,加大了伤口的溃烂面,造成它悲催弟弟的伤口,总结不了痂,老血流不止,反复多次难以痊愈,险些感染致死。同是一胞所生,手段何其残暴?幸好被他在视频中及时发现,才将“小明星”隔离开来进行有效的救治。
“大明星”通常对同性兄弟心狠爪辣,下喙凶残,但对于异性母鸡,无论大小却关怀备至。它对母鸡们也从不护食,宁可挨饿也会满足异性吃饱喝足。如果是雄性,即便是尚未成年的童子鸡,哪怕是同胞的“小明星”,对不起,统统滚一边去!遇有不知好歹胆敢与它争食者,哼!不施展拳脚让其领教手段,焉能在群中混出名堂?被“大明星”啄得鸡毛纷飞,四处逃窜,那是监视屏里经常出现的霸凌画面。
随着日月轮换,双星的优良基因,终于繁衍出新生代的杂种鸡啦!然而,就在这期间,却意外发生了一桩颠覆“大明星”和“小明星”命运的事儿。
有位巡回马戏团的钱老板,有一天前来采买活鸡。钱老板刚表明来意,就遭到他断然拒绝。原因是他与中间商有协议,鸡,由对方包销,养殖者不得零售。
钱老板很固执:“我一次性买二十只鸡,也算是批发吧?因为我们团,刚刚租借来一只大老虎,它好几天没吃活物了。明天有贵宾莅临观赏老虎表演,如果不让老虎吃鸡,它不配合,节目无法展演。就请您破个例,卖给我吧?”为了进一步讨好,钱老板当场还赠送他两张贵宾观摩券,并解释说:“贵宾券,在一个月内都是有效的。”
他心一软,便答应了。
经过严格的消毒和更衣换鞋,他陪同钱老板来到养殖区。钱老板挑选好二十多只鸡以后,正要离去。突然,他两眼发光,紧盯着隔离网内耀武扬威的“大明星”直发呆。少倾,他手指“大明星”问:“这么好看公鸡?你们卖不?我想买?”
“你死心吧。这是我们种鸡,你出什么价我也不卖!”
“我出高价,比零售价高几倍,卖不?”
他仍然拒绝,并催促秦老板赶快离开。
钱老板急了:“论个买。我出三百!你们卖不卖?”
他略有心动,但还是回怼一句:“你就出五百,我也不卖!”
钱老板一狠心:“那我出六百!行不行?”他无意间又发现隔壁鸡舍的“小明星”,又说:“干脆,我出一千,将这边这只和那边那只一块儿卖我得了?”
他终于妥协。虽然心疼俩“明星”可能会被当作活物,去填进老虎的血盆大口,但在诱人的天价面前,对鸡的眷恋又算什么?虽然它俩出身特别,但最终命运还不如同它同类一样,早晚被食用。它俩外表虽然美轮美奂,但褪尽锦绣鸡毛,裸体还不一个样?它俩毕竟是食用鸡,并非唐僧肉吃了能长生不老?他想,如若它俩真具有那般神奇功效,哈!他可就大发啦!
那天午后,儿子拿着钱老板所赠的贵宾券,问他这是什么票?他一看,呀!今天可是赠券有效期最后一天?如若放弃,明天就作废啦!于是他匆忙安排好手头事务,领着他淘气的儿子去观摩马戏表演。
来到现场,奇迹出现。在巨幅海报上,他一眼就认出那只“大明星”,昂首屹立在一位丑角的巨大手心里,引颈高歌。杂种张大的嘴里,飘出一串1234567,也不知是阿拉伯数字还是音阶?他看得出,“大明星”五彩缤纷的羽毛,像是被精心修饰过,杂种的乌青喙和乌青爪,现在全变成金黄色,且闪闪发光。海报的夸张画面,激起他猎奇心膨胀。他要鉴赏一下,曾经喂养过的杂种,究竟给调教成怎样一个赚钱的“动物明星”?
他摸着儿子的头:“儿子。等会儿,就是你曾经给起名子‘大明星’的那只鸡,马上就要给你表演节目啦!”
儿子拍着小手欢呼:“哇塞?太好玩了啦!哎爸,那只‘小明星’呢?”
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呀,也许被大老虎吃了吧?”
儿子伤感地说:“噢哟。想想好伤心哟!”
一阵紧锣密鼓,伴随震耳欲聋的激昂乐曲,幕布徐徐拉开。打扮像女妖似的司仪出场,一番极具煽情的开场白之后,演出正式开始。
他一心想看“大明星”演出,对于接二连三的马戏表演、猴子敲锣鼓、狗钻火圈等戏耍节目,毫无兴致,即便是惊魂动魄的大老虎表演,他也心不在焉。
“大明星”在他的焦急等待中终于闪亮登场。它是在带着怪异傩具的驯导师引领下,迈着显然是经过训练的机械碎步,从后台骄傲地走出,并绕场一周。从神态来看,“大明星”往日的雄风与霸气尚存,似乎越发狂妄了些。
“大明星”绕场结束后,正赶上大老虎被牵绳拉着准备进铁笼子。就在“大明星”与大老虎短距离交会的一刹那,大老虎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扭头,竟将威风凛凛的“大明星”一口吞下。哎哟!可怜的“大明星”还来不及展示技艺,就在观众的一片惊叫声中命丧虎口!其情景虽算不得惨不忍睹,但观众们还是惊愕不已!他儿子小小年纪,也莫名其妙地表现出既惊恐又悲痛的样子。
“大明星”的节目,已经报了幕,现在主角丧生,接下来怎么办?现场观众期待的目光,直刷刷地投向舞台。孰料训导师却不动声色,似乎早有预案。他向后台招招手,随即唤出B角“小明星”,前来救场。
“小明星”的出演,出乎他的意料,同时也激起他极大的好奇。
驯导师用手中指挥棒,点了下“小明星”,“小明星”乖乖地昂起头,顺从地打鸣一次;驯导师再点指挥棒,“小明星”再次打鸣,一连两次算是开场问候。
“小明星”的表演内容,就是让观众任意报出一组得数在十以内的加减公式,让“小明星”从十多张杂乱的扑克道具中叼出正确答案。诸如此类的表演,如果主角是猴或狗抑或是鹦鹉和鹩哥等高智商通人性的物种,人们倒是在各种综艺节目中屡见不鲜。但是由鸡来担当主角,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凭他多年的养鸡经验,他认为,但凡对鸡的驯化,其难度无异于让公鸡下蛋或母鸡打鸣!
在观众欢呼声中,他儿子第一个扯起嗓子报数:“五加四!”他也加推着助喊:“五加四!”他主打是要看看“小明星”究竟被驯化到了何种层面?
驯导师用指挥棒在“小明星”身上敲打几下,对“小明星”同时也面对观众说:“五加四,就是四加五。等于多少?”少倾,驯导师见“小明星”毫无反应,再次用指挥棒在“小明星”背上敲打几下。“小明星”像是才听明白,于是迈着怪异步伐,走到散乱的扑克牌前,用喙把扑克拨拉几下,然后准确叼出“♠9”。瞬间博得一阵热烈掌声!
这还不算完,驯导师紧接着又对“小明星”发问:“这是几呀?请用叫声来来回答?”
“小明星”扭动着脖子,咯咯地叫着,迈开大长腿,一跃跳上高台,张开翅膀,煽动几下,然后昂起头颅,一连鸣叫八声才气喘吁吁地收声。驯导师发觉少了一声,大声提示:“回答错误!”
他看出“小明星”已经累得疲态尽显,站在那儿前后摇晃。当观众喝倒彩的嘘声正要兴起,“小明星”却订正似的又补叫一声,这才又一次博得一阵掌声。
掌声刚落,另有一位小朋友挥手大喊:“我来说一个。六减三!”
驯导师向小朋友核对一下:“六减三?对吧?”得到小朋友证实后,他用指挥棒在“小明星”背上轻轻敲打几下,然后指向扑克牌,大声说:“六、减、三!”
“小明星”飞快地叼起一张“♠2”,看一眼驯导师,慌忙丢下,然后再次叼起一张“♠3”走来递给驯导师。驯导师接过并将“♠3”高高举过头顶,环转一周向观众展示。随后,他手指牌面问“小明星”:“这是几呀?”
“小明星”好像有些不耐烦,它没有像正常打鸣那样鸣叫,而是极其短促地“喔、喔、喔”叫了三声。显然是在敷衍。
驯导师拿起麦克风:“各位来宾!我们‘算术大神’的这次演算,看起来好像有失水准,其实那是‘算术大神’有意跟大家开得玩笑。为了感谢大家的惠顾,下面有请‘算术大师’向大家谢幕!”驯导师用指挥棒在“算术大师”头上轻点几下。“小明星”还真的像模像样地向台下观众深深鞠躬两下。驯导师接着又说:“我们‘算术大神’刚才的表演,希望大家给予好评,恳请大家伸出发财的小手为它点赞,并期待我们‘算术大神’的明天,会有更奇葩的绝技表演!我们诚邀大家前来观赏和捧场!拜谢大家!”
演出结束。他发现卸下面具的驯导师,竟然是钱老板?同时钱老板也发现了他,并热情邀请他和儿子去后台喝茶。“怎么样?你们的那只公鸡,被我调教以后,看看都成‘算术大神’啦!”
他正想表达对“大明星”虎口丧生的惋惜,不料他儿子却抢先说:“叔叔,‘大明星’超可怜哟。”
钱老板不屑地说:“那只鸡一向目空一切,胆大妄为,连大老虎也胆敢挑衅,不得好死是早晚的事。”
他儿子一脸的感伤:“看着它被大老虎咬死,我心里好难过哟。”
他却有意岔开话题:“请教钱老板,你是怎样把鸡驯化成出色演员的?”
钱老板倒是实在人。“其实,现在哪需要什么驯化?给动物们采用一下科技手段,演出时,按程序给予一点暗示,它就乖乖地按设定程序去完成表演。具体什么措施?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他问:“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弄虚作假愚弄观众的呀?”
钱老板大笑:“哎哟!你难道不知道,现如今社会上几乎所有从艺人员,谁不弄虚作假?为了赚钱,谁不挖空心思去运用智能手段来戏弄观众?老板如此,导演如此,戏子们更是如此。我的手段只针对动物,不像某些戏子,不惜采用一切手段来谋取高额演出费呢!”
他诧异:“散扯?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钱老板冷笑笑:“你难道不知道戏子们为了赚大钱,不惜整容、瘦体、变性和献身,难道不会采用其他手段?要不然,那些明星凭什么拿天文数的出场费?”
他无语。
这时,他儿子拽拽他衣角,说:“爸。我们幼儿园小朋友,长大都想当明星。我长大也当明星,去挣好多好多钱!”
他皱起眉头紧盯着儿子,一股家教缺失的愧疚感和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